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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已经失去支撑力的人从木架上被移下来,三两下之间已经没了呼吸。
      王临仍旧是方才那副龇牙咧嘴的疯狂样子,加上溢出的血更是多了几分狰狞。

      几个云使留在原地守着柳执和倒了一地的小吏,不让有人往外报信。邢景堂则和其他几个云使上前,将王临身上所有衣物都褪下,仔细检查。

      一刻后,一截藏在体内的鱼线和几根银针,一柄食指长的刀片被整整齐齐放在柳执面前。

      这些东西被加以机关做成了小型的暗器,做工粗糙并不灵敏。可如果有人毫不知情地直接扑上去乱摸一气,兴许真有可能中招。

      直到此时,柳执才猛地呼出一口气。他脊背上的衣物被汗水浸透,一直雾蒙蒙如同坠入刺骨潭水中的头脑到此时才逐渐冷静下来。

      方才他的状态确实不对,也太过冒失。

      太过轻心,没有检查王临有没有携带毒物武器就把人绑上刑架已经算是失误。
      如果刚才喻穆没有拦住自己,任由自己莽撞地上去搜查,或许真会被这粗制滥造的小玩意害得受伤。

      一阵后怕涌上心头,柳执抿了抿唇,有些不自在地低声道:“多谢。”

      喻穆规规矩矩站在他身后,闻言愣了一下,好半晌才闷声应道:“无事,属下职责所在。”

      在拦下柳执后,他便老老实实将手收了回去,站在阴影里活像个木桩子,要是不说话估计没人能看见他。

      经此一遭,柳执终于信服,这人或许在禁军中也是佼佼者,也是真的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而在他看不见的阴影里,木桩子一样,回答老实刻板的喻穆,默不作声红了耳廓。

      ***

      刑狱的事一出,不过几刻就有宫人过来,在柳执回云韶府的路上把他拦下,截道去了周嘉绪的寝宫。

      周嘉绪听说他差点受伤,眼珠子都要瞪出来,原地蹦个三尺高,无论如何也要把侍卫塞到柳执那里。

      喻穆跟着柳执,被周嘉绪点名批评了一顿,还让他去领军法,被柳执拦下。

      那时候柳执的精神已经不太足,掉着脸子不大高兴,妥协道:“我听陛下的便是,为难他做什么。”

      闻言,周嘉绪先是一愣,而后神色诡异地暧昧起来。
      在柳执转身出去后,周嘉绪拍了拍喻穆的肩膀,喃喃道:“胆子够大,干的好啊……”

      而喻穆赤红着脸,被周嘉绪推了一把跟上去,追上柳执时尴尬得几乎同手同脚。

      夜晚,云韶府后院。

      柳执将将处理完琐事,撑着精神回到云韶府,脊背上的衣物已经湿了又干,身心俱疲。

      他将紧跟着他回来的侍卫交给了林子安,让他给人安排住处,自己干脆利落进了屋里沐浴洗漱。

      整个人都泡在水里后,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感一下子涌了上来。柳执仰躺在浴桶里,只觉得哪里都不舒服,抬抬腿都要哆嗦半天。

      浴桶和挂衣服的木架子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可柳执脾气上来,一步路都不想走。

      他低头看了一眼,见自己整个身子都泡在水里看不真切,索性摆起大爷架势,仰着脖子冲外面喊:“来个人,给我拿下衣服。”

      院子里安静了一瞬,柳执仰在木桶里,脑子里过着王临异常举动的前因后果,耳朵里听见房间外脚步交错,听着像人在推推搡搡。

      他无语,抬起胳膊捏了捏眉头:“送件衣服又不是送命,要磨蹭这么久吗?”

      许是听出他不高兴,外面推搡的声音没了,木门猛地开合,一个人被推了进来,隔着屏风似乎能看见他踉跄了一下。

      这么高……

      柳执眯着眼盘算一下,这个个头绝对不会是云韶府中人,可其他的人应该也没胆子进自己的房间。

      想想方才屋外推搡的动静,柳执心里有了数,在心里笑骂林子安。

      那大高个子拿着一个托盘进屋,在厅里放下盘子之后原地站着不敢动。

      浴桶里的水已经有些凉了,柳执没耐心等,拖长音懒洋洋喊:“喻穆?进来吧。”

      不一会儿,那身影靠近屏风,然后穿过屏风走了进来。

      隔着浓重雾气,柳执看不真切,只觉得喻穆脸上红的要命。

      他心里纳闷这是怎么了,自己方才气上头也只甩了他一个巴掌,这人怎么两边脸都红成这样。

      没等他多想,那大高个子就摘下木架上的衣服递了过来。

      递过之后他并没有出去,而是转过身背对着柳执。
      柳执没明白他要干什么,只好从水里站起身,套上了寝衣。

      木桶中的水哗啦一声,而后就是身上水珠溅落在浴桶里滴滴答答的声响。

      柳执勉强穿上衣服,但没办法放下下摆,否则就会沾到水。可喻穆就背对着他站在浴桶外,他想出去也无路可走。

      衣服摩擦声停下,柳执犹豫地迈了一下腿,搅动浴桶的水发出哗啦声响。喻穆突然开口问道:“督公穿好了?”

      柳执莫名其妙嗯了一声。

      下一秒,喻穆转过身来,几乎是闭着眼睛一把将柳执从浴桶中抄起来,稳稳横抱在怀里,脚步稳健朝外走去。
      柳执身子一晃,吓得连忙攀住喻穆的脖子。

      “你这是干什么?”

      他六岁入宫,现下已经二十余岁,这么多年从来就没人这样抱过他,跟抱小孩似的。

      柳执心神一晃,后知后觉有几分恼羞成怒,语气里也带了几分怒意。

      哪里会有成年男人会被这样抱起来,这分明是羞辱!

      闻言,一直礼貌闭眼的喻穆开口道:“督公今天累了,我以为,下人都是这样伺候的。”

      他声音依旧沉稳,闭着眼,睫毛却一直颤动,脸也绯红一片。

      柳执这才发现,喻穆脸上哪里是因为他甩的那一巴掌红,分明就是羞成这样的。不仅脸上,脖子耳朵全都红了。

      柳执心里的那点不自在轻而易举地化解干净,只剩下一点莫名其妙的快意。

      他许久没在宫中见到这么容易害羞的人了,瞧着还怪稀奇。

      喻穆闭着眼也不耽误走路,畅通无阻地把柳执抱到了厅里的胡床上,放稳之后又闭着眼想直接出门,被柳执拽了回来。

      “我又不是没穿衣服,你羞什么。”柳执声音带着笑意,又补上一句:“再说,就算没穿,你昨晚不也看过了?”

      登时,喻穆张皇失措睁开了眼,整个人都红透了。

      柳执想,他这副样子简直和坐在炉火上的水壶一样,再红几分,只怕脑袋顶都要冒烟。

      “督公,昨晚我……”喻穆惊慌着就要跪下,柳执连忙把人捞了起来。

      “罢了罢了,不吓唬你。我也没说什么,怎么吓成这副样子。”

      柳执拍了拍身后,让喻穆坐在自己旁边,转过头看着桌上放着的托盘,问道:“这是什么,你方才拿进来的?”

      喻穆点头,抿了抿嘴小声道:“是陛下给的东西,好像是……药膏之类的。”

      柳执一脑门子雾水,随手开了几个木盒,脸色一下子黑了。

      只见木盒里放的都是些形状不可描述的小玩意,他大眼一瞧就知道是做什么的,登时觉得周嘉绪简直脑子进了水,睚眦必报到了极致。

      几个盒子旁是两个陶瓷盒子和两个瓷瓶,柳执黑着脸挨个打开闻了闻,又瞧了瞧压在盒子下的纸上写的字,勉强压下了一腔怒火。

      这几样东西倒还算是有用。

      柳执不动声色挪了挪屁股,一阵刺痛漫了上来,不由得稍微白了白脸。

      喻穆瞧着他脸无缝变色,吓得战战兢兢,屁股在胡床上都不敢坐结实,曲着膝盖随时准备给柳执跪下。

      半晌,柳执转过头来,见他畏畏缩缩鹌鹑样,笑了笑。
      他抬抬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纱巾和瓷瓶,示意喻穆把脸凑过来。

      “方才情急之下打了你,有点肿,我帮你敷一敷。”

      他说的轻巧,喻穆却不敢应,连忙伸手说自己来就行。

      柳执没好气拍掉他的手,压声骂道:“别乱动,都听我的。”

      喻穆不敢说话,只好应了。

      药汁冰凉,贴在面颊上很快就让肿胀的脸降下温来。柳执指尖贴了贴伤痕,看喻穆瑟缩几下,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面子作祟,终究是没道歉。

      两人就这么坐着,实在尴尬。柳执想了想,开口问道:“下午你怎么知道我在刑狱?”

      喻穆不敢动脸,眼睛稍微向上抬了抬,望着柳执的眼睛:“林副使告诉我的,说您可能遇到麻烦,让我去看看……”

      柳执哼了一声,笑着在心里给林子安记上了一笔。
      “然后呢,看你现在这个怂样,当时怎么敢冲上去拦着我?”

      他意有所指点了点喻穆脸上的手指印子,换了一块纱巾继续敷上去。

      喻穆吞了下口水,过了一会缓缓道:“督公,这是我的职责,要保护你的安全。”

      脸上的红肿很快消了下去,柳执将用过的纱巾放在一边,曲起食指在喻穆脸上蹭了蹭,心道皮肤还挺好。

      “好……”他弯起眉眼,挑了下喻穆的下巴,“那我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接下来这段时间,我可能安生不下来了。”

      喻穆皱眉,原本被柳执小动作带起的红消了下去,变成急切:“什么意思?”
      柳执低头,自顾自收起药瓶。

      “王临的事你也看到了,牙根□□,分明就是死士做派。裴十六的死是他刻意为之,而他又这样死在我面前。这一下死无对证,无论真相到底如何,这两条人命都会算在我头上。”

      喻穆点头,紧接着道:“可这也只是裴王两家,有陛下在,不会……”

      “不会对我造成什么威胁,是吧?”柳执收完东西重新坐下,被腰股间的疼痛搞得一颤,嘶着喘了一声:“可你想没想过王临无缘无故为什么突然要在这个时候发难?”

      喻穆瞧他腰疼到坐不稳,要伸手又不敢。柳执瞥见了,索性一把拽过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小声道:“你自己做的孽,你来收拾。”

      喻穆红着脸,小心翼翼帮他揉起腰来。
      “下午你说王临背后有人指使……这是如何得知?”

      柳执叫他揉的舒爽,痛里夹杂着痛快,忍不住伸长腰,一扭脸搂着喻穆脖子,轻轻把脸倚在了喻穆肩膀上。

      “轻点……”他偏过头,瞧见喻穆通红的脖子,轻笑继续道:“王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喻穆摇了摇头,老老实实说不知。

      “当年裴十六确实打断了王临兄长,也就是当时的王尚书的一条腿,导致王尚书因身体原因不得不退下去。这么听,是不是觉得王临今天闹的这一场情有可原?”

      喻穆点头,却又道:“可你也说了,他的性格不会一直忍到这个时候。”

      柳执笑了笑,露出一个孺子可教的表情。

      “王尚书因病不能任职,接任的也确实是裴家人。只是按照陛下的个性,如此天降横祸,就算是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也不能就这么让王家势弱下去……你猜,最后受益的是谁?”

      喻穆揉按的动作一顿,缓缓道:“王临?”

      “是啊……”柳执直起身子,往床边走去:“不然王临一个科举落榜的世家公子哥,哪里这么容易就坐上员外郎的位置。朝廷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给他一个混日子的发了俸禄,就代表着另一个命苦的要做两份的活,要不是他姓王,怎么会有这种机会。”

      喻穆捻了捻手指,只觉得柳执身上带着水汽的余温还残存在指尖。

      眼见柳执已经坐到床上,他自然不好再留,站起身来要往门外走。

      这时,柳执的声音突然飘来,悠悠道:“跑什么,谁让你走了?”

      喻穆愣愣转身,只见柳执趴在床上,白玉似的右臂抬起一指桌上,懒散道:“不是说了,你自己做的孽自己收拾。我疼得厉害,方才我给你上了药,你也该礼尚往来不是?”

      霎时间,喻穆的脸烫红一片,震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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