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关系》弥生凉

11、011 牌照

　　高沐已经很多年没有睡得这么舒坦了，导致他醒来下床时没察觉到床边有人，一脚踩下去差点被尖叫吓得半死，赶紧把脚再往前迈了一半把人垮了过去。
　　阿威捂着□□从地板上起身，看见高沐已经进了洗漱间，忙跟在后面，脸上半点不见昨晚的哭哭啼啼，一脸喜色说：“沐哥。机票我给定好了，中午12点整的，我们去机场旁边吃个早饭？”

　　高沐瞥了他一眼没说话，阿威就靠在门边，身上还穿着昨晚那一身，邋里邋遢也不在意。
　　等高沐刷完牙刮完胡子洗了脸，又去洗了个澡，接过阿威递过来的已经烘干的衣服穿上，对着镜子扣好领扣才说：“piao资总要给的。”

　　阿威听得翻白眼，跟在高沐身后先一起去酒店的自助餐厅吃了早饭，等出了酒店大门，才开始碎碎念，“沐哥，你就为楚哥想想吧。真弄死他，不说我们会有多大的麻烦。他没了，你跟楚哥之间没人管，是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就是你要哪天又跟楚哥闹矛盾了，能不能不算这一桩？”
　　高沐回头看阿威，阿威一脸笑嘻嘻的，“沐哥，其实我一直都想弄死他的。”

　　“你动得了？”高沐调回头问。
　　阿威跟在后面，脸变得丧丧的，开始老生常谈，“沐哥，也就三五年时间，他总得回大陆。楚哥已经安排下去，只要躲过去就行了，我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等他老了折腾不动了，你跟楚哥爱怎么搞就怎么搞，还有谁拦得住啊？”

　　那也会在折腾不动之前把要解决的解决了，高沐没有理他，径直拦了一辆的士，示意他不许跟上，随后甩了阿威一屁股尾气。
　　阿威揉了揉脸，长长吐出口气，只得跟老大回复：“楚哥，沐哥不走。”

　　楚邵庭正躺在沙发上让医生给他手臂重新缝针，一边缝一边骂：“你要想死就死远点，别来我这想我给你送终。说吧。昨晚去哪了？”
　　“卖屁股去了，没卖出价。”楚绍庭把手机一丢，没好气说。

　　医生喉咙一哽，把针缝补好才说：“他要回来也是好事。”
　　“说不准人就是他招来的。”楚绍庭杵着脑袋，一声嗤笑，“我指望他真把亲老子毙了？宽哥，当年姑姑带着他回来的时候已经五岁，完全记得事了。如今大家都已经不是年轻气盛的年纪，我和他这么多年没见，他们父子却是在同一块土地上。他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纵然他再深情我都不敢赌。”

　　手臂上被重新缠上的纱布，楚绍庭轻轻动了动，觉得影响不大就不再在意，继续说：“何况我连隔壁警局的条子都不敢动，敢去动ICPO的主席？他要真抽风把人动了，我才是找死。”
　　楚绍庭还想再说点什么，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只得把话咽下，“进来。”

　　进来的小弟弯着腰递上一份请柬，“楚哥，这是有人送过来的请柬和名片，说是明天晚上10点，在场子里的2号贵宾厅见。”
　　楚绍庭接过打开一看，先看到的就是夹在里面的黑色镀金名片，上面简单写了赵青两个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谁递过来的？”

　　“琼州谢老板的门路，没说身份，就说楚哥你一定要见见这个人，对以后的生意有好处。”小弟说。
　　楚绍庭拧着名片看了半天，收了下来，“明天晚上把2号厅空出来。”

　　到第二天晚上，楚绍庭在2号厅见到赵青第一眼就不喜欢这个人，套着一副性冷淡的眼镜，一看就心思深沉。
　　“听说赵老板是找谢老板搭的桥过来，找我有事？”楚绍庭在赌桌另一端坐下，开门见山问。

　　赵青也在看楚绍庭，除了长了张略能骗骗人的脸，也没看出有什么其他长处，也不跟他绕弯子，“我来找楚老板要一个人。”
　　“谁？”楚绍庭挑眉，来他场子赌钱、赌金银珠宝、赌股票、赌股份的都有，就是没有赌人的。

　　赵青拿出手机，打开屏幕，上面是一张蓝底登记照。
　　楚绍庭本来所无谓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站在赵青身后的人立即拔出木仓对准了他的脑袋，“赵老板可能是找错人了，我这里没这个人。”

　　赵青将手机收回，语气柔和，“楚老板。我来是带着大家都好的诚意来的。只要他三天内就回到大陆，我可以为楚老板走一趟。”
　　“哈。”楚绍庭笑出声来，蹬椅子一退，随后双脚搭上赌桌，点上一支烟，吐出淡淡烟雾，“赵老板，我不知道是谁叫你来的，也不知道你知道多少。但一个成年人，他要去哪应该是他的自由，我也不觉得有些事情是让一个人停在哪就能解决的。”

　　“不能解决问题，但能让问题搁置对于处于劣势的一方也是赢。对吧？”赵青微微一笑，“那就请楚老板做好失去赌场牌照的准备。”
　　赵青站起身双手撑在赌桌上，无视脑袋后的威胁，对着楚绍庭继续斯斯文文说：“当然，性命和身家相比，性命要重要一些，能拿他换自己一条命，是你赚的。”

　　赵青说罢便直起身迈开了腿，而后被一声枪响钉在了原地，子弹从他脸颊擦过，像一阵风刮得脸疼。
　　“我有说你可以走了？”楚绍庭收回木仓，笑盈盈站起身道，“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在我面前这么不懂规矩了。我要不好好招待赵老板一番，岂不是我待客不周？”

　　“随意。”赵青回头看向楚绍庭，语气依旧温和，“不过，我若是一个小时之后没有出赌场，大约可以视为楚老板主动宣战。我倒是不介意留在这里，永远都没问题，就是不知道这个后果楚老板能不能承受？”
　　楚绍庭乐，上前绕着赵青走了两圈，好奇问：“这么说来，你是代表姓高的来的？”

　　“我代表不了任何人，但可以为了楚老板去试一试。毕竟楚老板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总有人会伤心的。不是吗？”赵青略笑了笑，“在这一点上，我和楚老板也许是一致的。”
　　楚绍庭不笑了，仔细看着这个离他不到一只脚距离的人，也并未看出这人有能让人看一眼就觉得眼前一亮的吸引力，“你在以什么身份说这话。”

　　“不重要。”赵青的语气温和中带上了一抹疏离，“当然，楚老板可以认为把人留在身边自己更安全一些。不过，一旦擦枪走火发生什么意外，活着的那一个人总是要遭受更多诘难。这一点，楚老板应该深有体会。”
　　说完这一句，赵青对着楚绍庭略点点头，“告辞。”

　　楚绍庭没有拦他，阿威直到人离开立即打开手机向高沐发送一条讯息。
　　高沐也很快回了回来，阿威一看便跟老大解释，“沐哥说是姓高的领养的，不用搭理他。”

　　楚绍庭看了眼高沐回过来的短信，吩咐他，“通知财务，和大陆有关的所有的账本全部销毁，明天银行下班之前将相关账户全部注销。”
　　“可是有些账还没有……”阿威的话被楚绍庭打断，“只要能保住牌照，其他的都不重要，大陆那边保不住了。”

　　楚绍庭这么一说，阿威只得说：“其他股东那边总要解释一下的。而且动作这么大，要有人想要趁机而入……”
　　那也只能重头再来了，楚绍庭继续安排下去，“11点通知股东线上开会，讨论关于未来几年的分红。12点跟游老大连个线，把这边的情况告知一声。”

　　阿威转身要走，楚绍庭又叫了一声，“告诉阿沐，明早10点，我在老地方等他。”
　　“楚哥？”阿威一脸疑惑。

　　楚绍庭摆了摆手，阿威只得听话退出了贵宾厅，先去通知了财务人员，然后联系了各方开会事宜，才给高沐打电话，“沐哥。楚哥说明早10点在老地方见。”
　　“跟赵青谈妥了？”电话里高沐语气冷漠。

　　阿威抓头，“我听没谈什么。就是可能楚哥想通了？”
　　高沐在酒店房间里找了几个点都觉得不合适，此刻接到电话心情不大好，直接呵的一声挂了电话。

　　被挂了电话的阿威更想挠头了，嘀咕：“去不去你总得回句话啊。”
　　不过再一想沐哥连着狙了人几周，就为了跟人面谈，阿威又觉得这个问题其实问不问都没什么意义。不管两人的选择是什么，总要见一面的。

　　大家猜猜，赌场最大的生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