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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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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清予的身体被高高抛起,大脑传来剧烈疼痛,伴随着这些年来经常萦绕耳畔的救护车声,过往如电影画面般一一浮现在脑海里。
她在回忆中看到了杨孝钧,江远乔,江国顺,沈德川,还有谢渡。
她看到他一如当年那样,穿着附中校服,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而江清予,在时空扭转下,顷刻间变回18岁的模样。
她委屈的拽着他的裤脚诉苦道:“谢渡,你刚刚为什么走得那么快?我怎么、怎么都追不上你……”
谢渡屈膝蹲在脏兮兮的她面前,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发顶,叹息道:“江清予,醒过来吧。”
“……什么醒过来?”
江清予抬头看着他,茫然的表情中夹杂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慌乱与抵触。
谢渡就这么直视着她的双眼,残忍地告诉她说:“江清予,这一切只是梦,我早就死了,死在那个废弃工厂里,死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里。你究竟还打算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江清予的心跳停顿了2秒,接着疯狂跳动起来。
她的大脑就像平静的海面,骤然掀起一阵惊涛巨浪。
往事,便顺着这巨大的浪潮,瞬间涌入她的脑海。
当年她跳车逃跑之后,的确不慎滚落山崖,被沈德川抓走。
在那间房顶盘踞着山茶花与百年老树的废弃工厂里,她也确实被沈德川逼迫签订卖身契,给他们卖命。
只是这个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
沈德川这些人是闸前街出了名的地头蛇,手段残忍暴戾到可以喂江国顺du品,逼他跳楼自杀,又怎么可能让他们轻易逃脱?
事实上,一开始江清予确实如记忆中那样,不愿意跟他们合作。
他们就单方面虐打受重伤的谢渡,刺激她,逐步击溃她的心里防线。
果不其然,江清予精神崩溃,哭着喊着同意跟他们合作。
可他们仍旧还是不满足。
人迹罕至的废弃工厂,血气方刚的男人,柔弱漂亮的女性,这一切串联在一起,想也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沈德川看着江清予裸lu在外的白皙皮肤,舌头顶了顶口腔。
他为了满足自己的yu念,也为了今后更好的控制江清予,叫人架了台摄像机,想当众侵fan江清予。
江清予拼了命的挣扎反抗,得到的却是男人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还有周围人xia流的起哄与口哨声。
布帛撕裂间,她无助的哭喊挣扎,嘴里还不停叫着谢渡的名字。
而谢渡,即便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血,腿骨生生折断,依旧在那群人的脚底下,玩命的一点点靠近江清予。
一次次的摔倒与骨头碎裂,两人隔着重重鬼影,对上彼此的目光。
沈德川觉得有意思。
他叫人撑开谢渡的眼皮,强迫他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一幕,眼睁睁看着他是如何在他面前侵fan江清予的。
男人的狞笑伴和皮带金属配件碰撞的声音,不断刺激着谢渡的神经。
他嘶吼一声,突然使出全身力气,挣开束缚他的人群,抓起旁边的箱子,用力朝沈德川砸了过去。
沈德川始料未及,额角被砸出一个口子,见了红。
这下彻底惹怒了他。
他叫人摁着谢渡,单方面虐打谢渡,直至谢渡眼神涣散,完全失去反抗,这才点了根烟,抓起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摁在一箱白fen里。
那白fen像空气一样,从四面八方涌入谢渡的口鼻眼中,激的他睚眦欲裂,七窍流血,青筋暴突,眼睛充血,神情狰狞而痛苦。
一箱白fen怎么会这么恐怖?
江清予察觉到了不对劲。
沈德川笑着告诉她说,这可是销魂人间的好东西。
曾经,她的爷爷江国顺就试过其中的滋味。
那一刹,“du品”二字闪现在脑海里。
谢渡的脸与江国顺死不瞑目的狰狞面庞交替出现在眼前,江清予只觉得天都塌了。
她不顾自己褴褛的衣衫,跪在沈德川的脚边,哀声祈求她放过谢渡。
沈德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在谢渡痛苦压抑的悲鸣声中,丢了烟,拽着江清予的脚,在谢渡面前,侵fan了她。
满地斑驳的白fen,顺着脚踝流下的鲜血,心如死灰的江清予,拼命挣扎的谢渡,得意的沈德川,起哄的群男,还有摄像机上不停闪烁着的灯光,交织着,共奏这一曲悲歌……
再之后,闸前街市公安局的人确实如江清予记忆中那般赶到现场。
只是他们赶到的时候,谢渡已经七窍流血,受尽折磨,奄奄一息。
江清予也在这场盛大的狼鬼狂欢中被献祭,洗礼,撕扯,践踏。
一众人的酣畅肆意,却是两个人的心如死灰。
情至gao潮,已经失去理智的众人,看到警方找到这里,还目睹了他们的犯罪现场,干脆抄起藏在箱子里的枪,直接跟警方正面起冲突。
江清予在腥风血雨中,伸出血肉模糊的手,匍匐在地上,用手臂、用身体,一步一步艰难地爬到谢渡身边。
谢渡动不了,一双充血的眼睛却死死盯着江清予,那样子,似乎想将她的模样深深烙刻进心底。
他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的鲜血却比山茶花的颜色更加绚丽美艳。
在这极致的对比下,江清予觉得自己心底像是被什么锐器生生钻出一个大窟窿,痛得她快要窒息了。
她哭着爬到他的身边,捂住他直冒血的伤口,无助的向四处求救,祈求有人能来救救他们,救救谢渡。
可现场战况惨烈,哪有人能顾得上他们?
谢渡捉住她的手,声音嘶哑的叫她名字:“江清予……”
“我在。”江清予急忙看向他,慌的六神无主,手却始终按着他的伤口不敢松开,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
“我……”谢渡刚想说话,就看见人群之后,沈德川朝江清予后心开了一记黑qiang,想灭了她的口。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用力拽下江清予,用自己的身躯生生替她挡下了那颗子弹。
江清予回过神来,什么都还没看清,脸上就已经溅满了血。
那一刹,耳朵传来尖锐的嘶鸣声,她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只有谢渡在她面前倒下的模样,如此清晰。
江清予呆滞了一秒,发出划破天际的悲怆尖叫声。
她紧紧抱着谢渡,哭着喊着试图唤醒他。
但是面前这具身体,俨然已经没了气息,慢慢变得冰凉而僵硬,再不会有她一直眷恋的温暖与柔软。
也,再不会给予她任何回应。
谢渡死了。
死在了那个废弃工厂,死在了那场雪夜。
江清予无法承受这个结局,捡起不知道谁掉落在脚边的枪,颤巍巍的瞄准沈德川,想为谢渡报仇。
沈德川却没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射穿了她的肩膀。
天旋地转间,江清予重重栽倒在地。
周遭那些嘈杂的嘶吼声,叫骂声渐渐消弭在耳际,她吃力的缓缓将目光看向谢渡。
他就那么静静的躺在血泊中,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脸庞正对着自己,身体冷硬,胸口没有一丝起伏。
没有什么主角光环,也没有所谓的反转与救赎。
她跟谢渡从来都没有成功反抗沈德川,警方也没有像电视剧一样从天而降,解救他们。
甚至就连谢渡为了救她,右肩中枪的画面,也是臆想出来的。
右肩中枪,毁掉一臂的是她。
活下来的,也是她。
而谢渡,已经死了。
为了她,受尽折磨与屈辱,面目全非的死去。
可笑她还一直自欺欺人,幻想着谢渡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向阳而生,拥有一个貌美的妻子,可爱的孩子,和一个没有她的、幸福美满的人生。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假的……
绝望如漆黑的夜晚,将江清予彻底淹没。
她痛极,哀极,身上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诉说着无法言喻的痛楚与无助,最终凝为一滴清泪,顺着脸颊的鲜血缓缓滑下。
头顶没关的天窗上,片片雪花混杂着大朵鲜红的山茶花飘零落下,这场冬日雪夜里的悲剧,终是落下帷幕。
江清予的悲剧却并没有就此终止。
那混乱的一夜过后,舆论哗然,媒体铺天盖地大肆报道相关消息。
江远乔以监护人的身份秘密将江清予带走。
但是他并没有按照记忆里那样把她丢去韩国,而是将她交到杨孝钧的手上,与他交换利益与资源。
因为一年前那桩丑闻,杨孝钧声名大跌,花了很大功夫才摆平。
好不容易平歇风波,没想到江清予在姜城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害得他再次被架在舆论的漩涡中心。
为此,他不得不答应江远乔的要求,跟他利益置换,得到江清予,彻底操控她,让她不再影响他。
杨孝钧看着江清予这张倔强清冷的面容,心里恨极又爱极。
他将江清予带去郊外一座非常隐秘的庄园。
在这座远离城市中心、完全没有法律可循的庄园上,有无数跟江清予一样年轻貌美的女性。
最小的,看起来似乎还不足十岁。
而这些人,被杨孝钧用来“招待”客人。从而为他的前途铺路,为他锦衣玉食的生活提供保障,为他电影学院成千上万的学子,换取资源。
江清予被囚禁在这座巨大的牢笼里,整整九年。
这九年来,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每次逃跑都会被抓回来当众鞭打凌ru,给所有人做反面教材。
她的右臂早就因为没有及时医治而残废,腿也因为多次逃跑被抓回后打断,接上,落下终身残疾。
后来她实在受不了这暗无天日的折磨与羞辱,妄图咬舌自尽。
杨孝钧却不允许。
他费尽心思的将她救回来,再在她刚好的时候,亲手拔掉她的舌头与犬齿,一点点折磨她,驯化她。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冰冷的房间,角落的摄像头,将这一切全都拍下来,直播放送给监视器荧幕外的那些特殊“客户”,满足他们的特殊癖好。
就这样,江清予在死亡的边缘徘徊与挣扎,不人不鬼的活了下来。
多年如一日惨无人道的折磨,还有每天洗脑式的“岛规”诵读下,她的双眼渐渐失去了往日的奕奕神采,神情变得跟岛上其他人一样麻木,好似只是一具被提线操控的傀儡。
只有在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摄像头拍不到的地方,她才会卸下伪装,躲在角落里,用左手,生疏的一笔一划写着谢渡的名字。
仿佛这就是她活下去的全部希望。
后来有一天,庄园闯进一个警察。
即便江清予有心帮他逃跑,最后对方却还是没能活着走出那个牢笼。
这件事给杨孝钧敲响了警钟。
他生怕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伊甸园,会被那些警方发现,往后行事更加小心翼翼,整个庄园也人人自危。
即便再怎么小心,自那警察死后,还是有无数警察前仆后继。
眼看着庄园即将暴露,杨孝钧决定在这里展开一场屠杀,将所有的秘密与丑恶全都埋藏于此。
江清予在走廊外面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跑到自己的房间里,撬开墙顶的通风盖,顺着管道往外爬。
没想到杨孝钧那个丧心病狂的,为了彻底毁灭证据,在屠戮那些女性之后,下令一把火烧了这座庄园。
江清予的身体被多处受伤,但为了活下去,还是咬着牙,拼死从这个庄园里逃了出去。
身后林火熊熊燃烧,她看见警车与救护车开道而来,躺在草地上,疯了似的笑啊,笑啊。
她得救了。
谢渡,她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