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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歉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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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梧阑不动声色,没有苛责他的行为。
他任由陆鹤忱肆无忌惮的目光在他身上游走,若无其事地脱掉亵裤,踏进木桶里,让温水浸没身子。
“你怎么这么白?”陆鹤忱拿着沐巾过来,往水里丢了颗澡豆,“将就一下吧,这里只有这个了。”
江梧阑从水里捻起那颗小的可怜的澡豆,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又放回水里用手捻化。
他没有回答陆鹤忱的话,因为他觉得那个不算问题。
陆鹤忱把沐巾搭在木桶檐上后没有离开,反而蹲下来看着他。
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不放过江梧阑的一丝一毫。
“你想看什么呢?”
江梧阑语气罕见的温和,胳膊靠在木桶檐上手撑着脸,眼里似乎还带着笑意。
却让陆鹤忱心感不妙。
他被突然扔过来的沐巾砸中脸,不疼但挡住了视线。再把沐巾从头上拿下来时,江梧阑早已从木桶里出来披了件衣裳。
江梧阑盯着他这副狼狈的模样,语气一转,残忍道:“你看哪,我就把你身上同样的位置剜下来。”
他手里藏着刀,忽闪现在指尖给陆鹤忱看。可下一秒就不见那刀片的踪影。
然而倏地一阵风擦着陆鹤忱的脸过去!
他回头一看,那刀片早已插.在木柱上。
“陆仆射,时辰不早了。”江梧阑恢复到以前的模样,疏远又礼貌,“我可以休息了吗?”
他样子实在太平静了,好像刚才的事情没发生过似的。
江梧阑略过愣在原地的陆鹤忱,径直走到床边坐下准备休息。他身上只披了见薄衫,方才抬手的动作都让陆鹤忱看的清楚。
正如陆鹤忱想的那样,江梧阑常年待在屋里,身体单薄且瘦削,皮肤也白得晃眼。
“没想到你还会玩刀。”
陆鹤忱也不逗他了,走到床边示意他往里面挪,自己掀起被子躺下。
江梧阑没有评价他的话,反而让他把吹灯灭。
于是陆鹤忱半撑起身子,呼了一口气,整个屋里陷入了黑暗。
两人各怀心事,根本就睡不着。
这是他们第二次睡在一张床上。前一次陆鹤忱为了买脂膏回来的太晚,再加上江梧阑睡觉极安静,陆鹤忱躺在床上时根本在意不到他的存在,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晌午。
大约过了一刻钟,陆鹤忱听着他的呼吸声,试探地往里面挪了挪,碰到江梧阑的手就停住了。
江梧阑立马就把手收回去。
陆鹤忱知道他没睡着,正要开口就听见门口传来谈话声。
有一人小声道:“是这里面吗?”
另一个人回道:“二楼只有四个房间,你说陆鹤忱睡在哪?”
“那万一伤到江仆射了怎么办?”
听到自己的名字的江梧阑不再装睡,侧头与陆鹤忱对视。
若是听不出外面那两人话里的意思,陆鹤忱就不叫这个名了。
他朝里面一翻身,直接压在江梧阑身上,用手捂住他的嘴。
明明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但陆鹤忱还是要这么做。
江梧阑被他捂的喘不过来气,眼睛都被憋出泪来,红着眼瞪陆鹤忱。
“听!什么声音?”
这屋子的门上的窗是用白纸糊的,此时正好显现出两个人影正贴着耳朵听屋里面的动静。
“这里住的不会是对鸳鸯吧?”
其中一人惊道。
陆鹤忱眼神狠厉,知道这是冲他来的。
他回头对上江梧阑波澜不惊的脸,心领神会。
原来这人跟他跟到湘州原来是这个目的。
可他知道江梧阑没料到自己会要求和他住在一个屋。
既然这样——
陆鹤忱一把掀开被子,蜷起一条腿狠狠.顶.了一下江梧阑。
江梧阑哪知道他会这么做,整个人愣了一秒,随即剧烈挣扎起来。
可他此时还被陆鹤忱捂着嘴,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陆鹤忱一把将他从床上抱起来,把他囚在自己的怀里,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几乎是咬着他的耳朵说:“爽不爽?”
“什么?”
江梧阑懵了。
然而下一刻陆鹤忱就把他抵在床头,一手掐着他的下巴,另一只直接探进他的衣服里,捏了把他的腰。
他在黑暗中看不清江梧阑的表情,但他知道这人肯定一脸厌恶地瞪着他。
想到这,陆鹤忱一低头吻住江梧阑的嘴唇。
这个吻与之前的吻不同,带着更多侵略的强势,不容江梧阑有半分的闪躲。
江梧阑被他亲的头发昏,关键陆鹤忱还在肆无忌惮地摸他。
二人之间的气温似乎都在升温。
在外听到屋里动静的那两个人怔住了,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就离开了。
陆鹤忱一直注意他们,确认他们离开后才松开江梧阑。
他下床走到门前侧耳听了一会儿,却没把门打开。
陆鹤忱暗自松了口气,转头去看江梧阑。
他点了灯,把他的样子看的一清二楚。
重新获得自由的江梧阑一只手撑在床上,捂着嘴不住的咳嗽。
是他吻的太凶了。
这人可怜死了。
陆鹤忱把灯放在桌上,看着江梧阑小心咳嗽的样子,在心里评价。
他想上前帮他拍拍背,可刚一抬脚江梧阑就看过来,哑着嗓子对他说:“你出去。”
“出去?”陆鹤忱方才心里的温存一瞬间消失了,语气变得很冷,“出去让人杀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个人是跟着你来的。”
江梧阑觉得他莫名其妙,蹙眉道:“什么?”
陆鹤忱倏地笑了,讽刺道:“江仆射还装呢?刀都快架我脖子上了,我还要像个傻子似的跟你在这儿废话吗?”
“刚才那两人就是冲着我来的,还多亏了江仆射我才能躲过这一劫呢。”
江梧阑听出话里的意思,说:“你怀疑是我?”
陆鹤忱不说话,代表他的默许。
“那陆仆射可真聪明啊。”
江梧阑也不反驳,因为他知陆鹤忱不会信他的话。他偏过头整理凌乱的衣服,装作什么事没发生,重新躺下。
陆鹤忱讨厌他逃避,但夜色已深,况且那两人暂时也不会再来。于是他不再追究此事,吹了灯走到床边。
江梧阑背对着他,整个蜷缩靠近墙边。
然而当陆鹤忱掀起被子躺下时,江梧阑又朝里缩了缩。
看来是生气了。
其实陆鹤忱不是要责怪他,他自己后来想了想觉得江梧阑虽然讨厌他,但还不至于要置他于死地。
况且他也说过是开鸿帝派他来的。
陆鹤忱咂摸着,反应过来可能是开鸿帝派人来杀他,而江梧阑也成了他的出气筒。
陆鹤忱顿时心生愧疚,犹豫半天还是决定开口:“那个……”
然而江梧阑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声音像是蒙在被子里:“滚。”
这次陆鹤忱再次听到他叫他滚心里也不生气,反而更觉内疚。
于是他整夜都没睡好,第二天刘东风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脸上露出异样的表情。
陆鹤忱吃着早点,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与他对视。
刘东方立马不好意思起来,小声道:“昨晚你们屋里动静还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