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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第 119 章 ...

  •   沈谙挠着小卷毛走出酒吧,他没开车,回家也就十来分钟的路,沿着绿化带走在路灯下,像小家伙一样,努力追逐自己的影子,一会儿巨人模式,一会儿小小一团,不记得走了多久,回到家凌晨一点。

      电梯门开,门口守着一个人。

      “你来干嘛?”

      沈谙输着密码,商颂时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一股刺鼻的酒味直往鼻子里钻。

      “手撒开,别碰我。”

      打开门,商颂时仍不松手,脸上挨了沈谙一拳。

      估计是气泡水喝多了,沈谙的拳头软乎乎的,没任何威慑力,商颂时拦腰将他抱起,丢在沙发上。

      一声不吭就倾身压下去,脑袋埋进沈谙的脖颈间,张嘴咬他的喉结,沈谙眉心一紧,一拳头砸向商颂时的脸,这次使了十分的力气。

      “别他妈碰我!”

      “宝宝,我想你。”商颂时半跪在地毯上,一双眼睛,楚楚可怜。

      沈谙以拳捶额,缩到沙发一角,与商颂时保持安全距离。

      “你出去!”

      商颂时不为所动,半躯着双臂,往过爬。

      “别他妈动了,过来也是被我操,图什么,滚 !”

      沈谙大呼小叫,商颂时更加兴奋,张牙舞爪就要往过扑,等他快靠近时,沈谙突然哭了,眼泪吧哒吧哒地掉,很少见他哭,偶尔是在梦里。

      “跟我分手,你有没有这样哭过?”商颂时仰着头,眼里都是渴望,他当初听了父亲的话,跟沈谙一刀两断,他让他有多远滚多远,沈谙当真一声不吭就走了。

      没听到他的嘶吼怒骂,没看到他掉眼泪,他当时在想,或许沈谙从来没爱过他,从来没把他放在心上。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我可以回来,我们可以,可以重归于好。”

      沈谙抹掉眼角莫名其妙的泪,盯着商颂时:“我不管你跟你媳妇有怎样的约定,我们之间都没可能,你喝醉了,早点儿回去休息。”

      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身上一股酒味,也不知道怎么爬上来的。

      “我不回去。”商颂时两手一垂,赖在地毯上不动弹。

      看他又耍赖皮,沈谙把他拖到沙发上,拉了毯子给他盖好,临走前,商颂时抓住他的手腕,沈谙眉心一紧,怎么又来这套。

      “我没醉,就是想来看看你。”

      是想被我操吧,沈谙转了身,甩开他的手:“老老实实躺着,渴了自己倒水喝,明天醒来我不想看到你。”

      “我没喝醉。”

      “那你好好听着,我跟莫云臻没分手,听懂了吗?!”

      沈谙没等他吭声,去门口脱掉鞋,光着脚进了卧室,趴在床上,身上一股刺鼻的烟草味,估计那会儿在清吧熏的,他反锁了门,把自己扒干净,衣服通通丢在地板上,把自己裹进丝滑的蚕丝被里,耸了耸鼻子,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早,沈谙被两小只的电话吵醒,哼哼唧唧说要去看莫云臻,沈谙捏捏鼻梁骨,好,带你们去看那不靠谱的爹。

      沈谙光着身子出了卧室,商颂时给他留了一碗小米南瓜粥,难得,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商家大少爷,终于下了回厨。

      他洗漱一番,呼噜呼噜喝了大半碗,拿起车钥匙往院里赶,临出发前,让廖姨熬点小米南瓜粥。

      周六的早上,长安街又排起了长龙,沈谙不再拍喇叭,放起了歌,莫云臻专门给他挑的,缓解焦虑的轻音乐,十来分钟,放了三四首,最后一首的前奏很长,一听就知道是《蓝色》。

      合作愉快开始,宝宝真棒结束。

      车子拐上郊区大道,一路畅通无阻,两小只站在教堂门口,看到沈谙的车就疯狂奔跑。

      沈谙下车,两崽子直接扑了过来,小奕给贺子浚开了后车门,给他扎好安全带,自己上了副驾驶。

      厨房,廖姨把砂锅里的粥转移到保温盒里,听到身后有动静,回头看了一眼,装好,放在沈谙手上,脸色不太好,沈谙让她有事就说,别总拉个脸,容易减寿。

      廖姨拉了椅子坐下来,手里端着一筐四季豆忙乎着。

      “你能不能跟莫老师好好处?别动不动就分手。”

      “听小奕说的?”沈谙怀里抱着饭盒,隔着卫衣布料,暖烘烘的。

      廖姨四季豆一掰两断,撇撇嘴:“你管我听谁说的,是不是又要分了?”

      “分手我还给他送个屁的粥啊!”沈谙鼻孔出气,没一个省心的。

      廖姨手顿了一下,皱着眉问:“莫老师还好吧?”

      “好得很,他命大,你别操心。”

      廖姨长叹一口气:“上周有人给教堂门口放东西被我看到了,其中一个女的,很眼熟,很多年前见过,但又好像不一样,那个气色差很多,脸煞白煞白的,很吓人。”

      饭盒凭空往下坠,沈谙弯腰抱住,心脏被狠狠揪着:“到底多少年前?”

      “你两三岁的时候吧,几乎每年冬天都来一次,最后一次见面是春天,我问她是不是想领养孩子,她只摇头,也不说话,以前没觉得,现在想想,你眼睛长得很像她,嘴巴也像,你说,她是不是?”

      廖姨猜到了,沈谙立马打断她的猜想,说她老眼昏花,看错了。

      话音刚落,一根豆角冲他砸了过来,此地不宜久留,抱着饭盒就溜了。

      一上车,小奕吐槽怎么去了那么久。

      沈谙让小奕坐后面去,小奕鼻孔朝天,说他十二了,一米六五,坐副驾驶没问题。

      沈谙懒得跟他扯,扭头看向后面那位,小短腿一晃一晃,伸手扯了扯他的安全带,小家伙咧着嘴说哥哥早就帮他系好了。

      沈谙没吭声,把饭盒放在小奕的怀里发动车子。

      小家伙嗷嗷嗷的,出发,去看莫爸爸了。

      来到医院,沈谙被两小只拉进病房,屋子里除了莫云臻,还有个莫云东,贺子浚看到喜欢的大哥哥,立马扑个满怀,问什么时候带他下墓。

      莫云东摸他的头说,等北京有新的考古发现,就带他去。

      小家伙天真点头,估计等他十八岁都很难再见到北京有什么新的考古发现吧。

      “莫老师,爸爸熬了粥,你起来喝点儿。”小奕打开饭盒,拿出勺子就要给莫云臻喂。

      莫云东想说话,被莫云臻拦住了,半撑着身子靠在墙上,只喝了一口,勺子就被贺子浚抢了过去,说他喂爸爸喝。

      小奕把椅子让给他,自己端着饭盒,贺子浚舀了一口粥,先是递到自己嘴边,“呼呼呼”地吹着,小奕说是温的,不用吹,小家伙坚持说还烫,吹了好几下,才递到莫云臻嘴边。

      “爸爸,好喝吗?”

      莫云臻看了眼站在不远处一直沉默的某人,说好喝。

      “好哎,爸爸,你头还疼吗?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小家伙手里忙着舀粥,嘴吧也不停嘟囔着。

      “我,我,你愿意跟爸爸回家吗?”

      “回家,好哎,是我们的家对不对?”小家伙瞪大眼睛,问得认真。

      “回爸爸的家。”

      “爸爸,你真的不要我们了?”勺子掉进了饭盒,小奕想去捡,早已不见踪影。

      莫云臻的心被扎着,眼睛往沈谙的方向看,他也在等一个答案,昨晚又晕倒在洗手间,脸着的地,伤口崩开,医生重新给他做了缝合。

      一切都弄好,他躺在床上看天花板,如果晕倒时没人发现,如果磕到了尖锐物体,直接脑出血过去了,沈谙该怎么办,他越想越害怕,分手的欲望也更加强烈。

      房间的氛围冷到极点,沈谙盯着他看,也不吭声。

      最后还是莫云东打破这份尴尬,说自己下午飞西安,现在回去收拾东西,拜托沈谙看一下他哥,江黎下班就赶过来。

      沈谙沉着嗓子应了个好,莫云东拿了自己带过来的饭盒就溜了。

      贺子浚突然哇哇大哭,沈谙刚往前迈了一步,小奕就把贺子浚抱进怀里,不知从哪儿学的安慰人的技巧,不停拍着小家伙的后脑勺,嘴里嘀嘀咕咕,你放心,莫老师不会不要我们。

      小家伙仰着头,真的吗?

      小奕自信点头。

      沈谙让他俩去楼道玩,不要乱跑,小奕牵着小家伙的手往门口走,关门前还不忘冲沈谙吐舌头,扮鬼脸。

      沈谙一个无声的滚,两崽子彻底消失在眼前。

      十二月份的天气,外面寒风刺骨,病房里暖气开得很足,沈谙把卫衣领口往外扯了扯,露出白皙的脖子透气。

      顺手捞了把椅子坐在莫云臻面前,问他头还晕不晕?

      莫云臻说不晕了。

      沈谙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肚子里一堆话无法宣之于口,莫云臻看来是铁了心要跟他分手。

      “那你好好养伤,我去门口坐,有需要叫我。”

      莫云臻一把抓住沈谙的手腕:“我们聊聊,好吗?”

      “你要跟我分手,没什么可聊的。”沈谙神情冷漠,完全忘记那会儿在廖姨面前的信誓旦旦。

      “我不可能放弃自己的职业,也不想你总是为我担惊受怕,除了分手,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知道,外交官是你从小的梦想,我不该怂恿你放弃。领保工作很繁杂,小到办理护照签证,大到穿着防弹衣在枪林弹雨中奔走。你说得对,你有你的职责和使命,你救人于水火,替别人挡子弹,你是网友眼中的英雄,青少年向往的偶像。可我一直都不理解你,忘记了你是有信仰有追求的人,总拿另一半的身份压你,逼你,让你安分,让你离开,让你多陪陪我,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自私,总想着我自己。”

      沈谙揉了揉发涨的眼睛,继续说:“廖姨不让我跟你分手,我也没想过跟你分手,我想跟你处一辈子。以前我不打算要孩子,是你让我有勇气,学着怎样当一个爸爸,才有幸成为小奕跟贺子浚的依靠。当然,他们是我的崽,你要跟我分手,我不会把他俩让给你,我话说完了,莫处长表个态,我们就这样分手,还是重归于好?”

      沈谙掏心窝子讲了一大堆,莫云臻听得恼仁发涨,他不在的这些天,沈谙了解了他很多过去的事。

      “那万一我死了,你怎么办?”

      “你死了我就另找一个呗,我没你想的那么长情。”沈谙撇撇嘴,说得没心没肺。

      莫云臻失声轻笑,扯到了伤口,没忍住“嘶”了一声,沈谙起身看他额头的伤,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脸颊凹陷,又要开启增肥模式。

      有人敲门,沈谙说进,温小阳提着果篮推门而入,看到沈谙,还是一脸惊讶,把果篮放在床头柜上,先跟沈谙打了招呼,然后问莫云臻的伤口恢复情况。

      莫云臻说挺好的,温小阳笑着挠头,早已不是寸头,留着少年感十足的小顺毛,额头也不见疤痕。

      俩人干笑不吭声,沈谙问他最近怎么没来练形体?

      温小阳说马上末考了,他要考个好成绩,那样莫云臻才会带他去看变形金刚。

      沈谙扭头看着莫云臻,问还答应他什么了。

      莫云臻说就这一件,其实不管考多少都无所谓,他定不会食言。

      温小阳笑着挠头,说莫云臻答应带他学骑马,练好了可以去乌兰布统,在雪原上撒欢儿,去看银河。

      沈谙心里轻笑,合着搁外头养上崽子了。

      莫云臻想手动让温小阳闭麦,心里盘算的事全被他捅了出来,他准备圣诞节带沈谙跟小崽子们去乌兰布统,听说那里有麋鹿,有傻狍子,有肆意奔跑的马儿,一望无际的雪原,还有漫天星河。

      莫云臻看沈谙不说话,自己便打破这份尴尬,说温小阳也喜欢骑马,就想带他玩玩,沈谙说好,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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