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集证师》高纾悦

58、落枕

　　苏慕华好奇的问道：“你要把他调走吗？还是降职？”
　　华逸神秘一笑：“这么想知道？那你求求我。”
　　苏慕华：“……”这人真够幼稚的。
　　苏慕华没有求他，反正他早晚都会知道的，也没那么强的好奇心。
　　回到家，苏慕华给苏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自己元旦会回家，而且行长会去家访。
　　苏妈一听就紧张起来，连跟儿子聊天儿都顾不得了，匆忙挂断电话去收拾屋子。
　　苏慕华觉得自己家里挺干净整洁的，完全不需要大张旗鼓地收拾，忙劝苏妈千万别累着。
　　通知了苏妈，苏慕华又跟麻小樱商量，说是元旦要回去家访。麻小樱大惑不解地问道：“你家在外地还得上门吗？我听别的支行说可以视频。”
　　苏慕华一听，觉得很有道理，行长挨个去异地家访，听起来确实不太合逻辑。不过华逸既然说了，苏慕华总不能提出异议，毕竟能回家对他来说属于意外之喜。而且带华逸回家，就像之前看到的那对情侣彼此见双方父母一样，苏慕华就当带媳妇回家见婆婆了。想到这儿，苏慕华连连傻笑，对面的黎崇回头看了他好几次。
　　“我说兄弟，你恋爱了吧？”黎崇最终忍不住问道。
　　苏慕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得意忘形了，都没注意表情控制。
　　“什么恋爱呀，我只是想到了搞笑的事儿。”
　　黎崇摇头道：“以我的经验，你不只恋爱了，还是热恋呢。”
　　苏慕华心虚地没反驳，这种事黎崇经验丰富，多说多错，还是转移话题的好。
　　“咱们搬家以后，你结婚记得通知我。”
　　黎崇果然喜上眉梢，呵呵笑道：“那是绝对的，到时候肯定有很多美女参加婚宴，你看上哪个记得告诉我，回头我给你介绍。哎呀忘了，你已经热恋了，啥时候介绍认识啊，保密工作做的还挺好。”
　　苏慕华：“……”男人恋爱以后，智商好像变高了，不太好忽悠了。
　　苏慕华第二天刚到单位，就听到一个爆炸性新闻，韩冰冰要结婚了。苏慕华是知道韩冰冰有交往对象的，但看当时两个人的相处，韩冰冰明显不太满意。可她现在却要闪婚，难道是未婚先孕了？还是换人了？苏慕华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
　　其他人连韩冰冰有对象都不知道，更是震惊万分。
　　宋梅借此又把苏慕华给数落了一顿，“你看人家不言不语的，这就结婚了。你看看你，每次动静倒是挺大，一点儿收获也没有。”
　　李海燕也跟着取笑，“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长的太好感情反而不顺，选择性太多了，挑花了眼，眼光也高，恨不得找个天仙。”
　　苏慕华：“……”真是太委屈了，他自始至终都没挑花了眼，一直一直都是只有华逸一个。不过要说眼光高，那还真是挺高的。
　　韩冰冰是第一年上班，还没有年休假，元旦回家也没法领证，只能提前一天请个事假。华逸在楼上听了这件事，倒是依然波澜不惊，仿佛对类似闪婚、未婚生子之类的事件见怪不怪似的。苏慕华觉得他就是假装淡定，以维持自己的成熟稳重形象。
　　开门营业前，韩冰冰从楼上请假回来，跟平时一样面无表情，完全不像一个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幸福小女人。
　　阎英钧凑过来问道：“你说是不是华行长不愿意请给她事假，所以她不高兴啊？”
　　苏慕华：“应该不会吧，结婚是大事，请一天假，行长应该还是通融的。”
　　阎英钧：“咱们行长可是铁面无私，冷酷无情，管你结婚不结婚的……”
　　苏慕华隔着窗口喊：“行长，给我签个字。”
　　阎英钧吓得回头一看，果然见华逸从楼上下来，正要出门。
　　王丽严厉地瞥了阎英钧一眼，道：“下次别这么口无遮拦。”
　　阎英钧缩到一边坐着，假装自己不存在。
　　林小文恨铁不成钢地叹口气，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儿。
　　临近年终，营业部的业务量增加，各种票据、单据和报表堆积如山，大家忙的不可开交。为了迎接年终决算，紫月银行总行、分行分别召开大会，逐项讲解会计决算各个阶段的任务及具体工作安排。一周之前，营业室增加了每天核对科目余额等工作，后期更是增加到每天三次轧账。十二月三十一号当天营业结束后，分行结算管理部会给每家营业网点分配一名员工，监督网点的各项工作。
　　据几位大姐介绍，现在的状况已经比原来轻松很多了。她们年轻的时候，年终决算日每次都要熬过半夜十二点。各种票据、来往帐都必须在当天处理完毕，绝对不能出现挂账的情况。
　　年终决算是紧张的、忙碌的，但新年的氛围又是喜庆的。网点大厅挂满了大红色的灯笼，彩色的气球挂在墙上，大门玻璃上贴着福字，一片热烈的节日气氛。营业大厅中央，有一棵员工们精心制作的新年树，树上的挂饰金光闪闪。大厅一侧的电子屏已经开始播放庆祝新年的动态画面。
　　十二月三十一号下午两点半，分行结算管理部的一位大姐李灵娟就提前到营业部来督导了。营业部员工从核对账目、轧账签退再到接最后离开网点的通知，李灵娟都要一直陪同。苏慕华一直在办理业务，没注意李灵娟的到来。他提醒完客户带好随身物品，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穿着行服的女人，正坐在王丽对面的椅子上。这位李姐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很普通，完全让人记不住，但是她有一个特别突出的问题。她的头偏在右侧，已经完全贴住肩膀，一边说话一边微微抖动，很是诡异。作为分行的领导，苏慕华觉得自己应该打个招呼，关心一下，问问李姐是不是昨天睡觉落枕了。正要开口时，一位客户来窗口咨询问题，他只能遵循先外后内的原则，先接待客户。
　　不过苏慕华没来得及问，旁边的林小文可是替他问了。她用比平时温柔得多的语气关心道：“李姐，你是不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啊？我之前也落枕过，热敷一段时间就好了。”
　　林小文说完这句话，旁边的人都沉默了，她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但一时又不知道原因，更不知道怎么补救。
　　一分钟的尴尬过后，李灵娟跟王丽说了声去厕所，就匆匆离开了营业室。直到看着对方上了二楼，王丽才道：“小文，你这下可把李灵娟给得罪了，她这脖子都已经这样十来年了。好像是之前得过一个什么病，后来就治不好了，只能这么待着。也赖我，应该提前告诉你们一声的。”
　　李海燕捂着肚子笑道：“我刚才差点儿就笑出来了，你看看，掐的我手指都是指甲印。”
　　宋梅也笑呵呵地道：“从她年轻的时候，脖子就这样，我都不记得她正常的样子。没事儿啊，小文又不是故意的，待会儿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就行了。”
　　王丽担心地道：“她是个特别记仇的人，我说怕哪天小文碰到她，会被故意刁难。”
　　林小文愣愣地坐在那儿，可怜兮兮的，阎英钧赶紧过来安慰，“没事儿小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再说你也不一定碰到她。”
　　苏慕华有些心虚，就差一点点，那句话他就问出口了，结果小文先他一步，想想其实有些后怕。他也替小文捏把汗，毕竟分行里的普通员工都是他们的领导，比如监控的、事后监督的、审计的、结算的等等，他们经常到支行检查，发现问题可以通报、罚款。而且分行的员工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有那么几个关系好的。如果李灵娟真的是一个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人，那林小文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了。
　　李灵娟回来的时候，大家都当做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一样，继续跟她有说有笑。苏慕华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至少表面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快。
　　苏慕华是储蓄窗口，他的工作跟平时差不多，款车离开之后，他其实就可以下班了。但是年终决算日对银行来说是个大日子，整个网点的人，哪怕是今天休班的，都要过来聚餐。华逸提前让人定了一桌酒宴，大家已经将手头的工作完成了，机构也签退了，就等着总行通知。
　　晚上八点钟，总行通知支行全体员工可以离开网点，年终决算圆满完成。
　　八点半，五辆车抵达目的地，聚缘饭店。
　　全体十几人陆续落座，华逸坐在主位，朱灵娟和王丽分坐他的两侧。
　　紧接着，一盘盘美食被端上来，金黄的烤鸭、鲜美的海鲜、香气四溢的甜点……
　　华逸也没说什么开场致辞，简单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朱灵娟，早就饥肠辘辘的人们就开始大快朵颐。
　　“呕……”大家正吃的兴奋聊的开心，韩冰冰突然捂着嘴站起来跑出包间，连招呼都来不及打，李海燕赶紧跟了出去。
　　苏慕华心道：这下可以确定，就是未婚先孕了。
　　华逸淡定道：“大家继续吧，李姐已经过去看了。待会儿问问韩冰冰，哪个菜的味道她受不了，把菜撤了就行了。”
　　苏慕华：“……”你还挺有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