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集证师》高纾悦

38、师妹

　　苏慕华很庆幸，下午顺利地考完第二科，顺利地没有再碰到卢娜父女俩和田淼两姐妹，顺利地坐上886路公交车离开U大。
　　苏慕华买的晚上七点的火车票，他到火车站的时候，才刚刚五点半。韩冰冰考试结束，正在赶来的路上。如果是以前，苏慕华肯定会去火车站附近逛逛，但是他今天受的打击实在有点儿多，只想找个地方安静待一会儿。候车大厅的椅子上坐满了人，苏慕华来回走了好几趟，才在一个角落找到个空位。
　　华逸在六点的时候又发了条微信问候，好像父亲关心离家在外的儿子……咳咳，苏慕华不承认有这样的爹。
　　“到火车站了吗？”
　　苏慕华秒回：“到了，七点的火车，我在候车大厅呢。你回家了吗？晚上吃什么？”
　　以前华逸问一句，苏慕华回一句，主要是怕多说多错。但他今天实在是无聊，逮着华逸就不放了。
　　华逸大概也有些意外，发了个大笑的表情，“你是不是等车等的无聊，把我当陪聊了。”
　　苏慕华：“……”你也不用直接说出来，彼此心知肚明不好吗？
　　华逸：“我今天加班呢，晚上大家一起吃外卖，回家估计得十一二点了。”
　　苏慕华想起来今天可是周末，华逸还在单位加班，而且回家那么晚。他知道华逸很忙，但没想到这么忙，不由得内疚道：“那我不打扰你了，熬夜不好，你晚上回家就赶紧睡。”
　　华逸回复道：“嗯，我也觉得最近黑眼圈太严重，都不敢照镜子了。”
　　苏慕华没想到华逸还这么臭美，假惺惺地安慰道：“还好还好，你依然是紫月一哥。”
　　他觉得华逸应该会发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或者干脆不回了，结果华逸发过来一个害羞的表情。
　　不是，大哥你这是默认的意思吗？就是自我感觉紫月第一帅？虽然，但是，这也太不谦虚了吧。
　　不能再打扰华逸了，苏慕华又想到程诺，只是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时间。
　　苏慕华先发了条语音，“现在能视频吗？”
　　没想到程诺直接发送了视频邀请，苏慕华一点击接受，就见程诺正在宿舍收拾衣服，一件一件放进盆子里。
　　“你这是要去洗衣服啊？”
　　程诺无所谓地道：“没事儿，让小张帮我洗。”视频里一个黑瘦的小伙子，爽利地拿走了程诺的塑料盆，一晃间苏慕华连长相都没看清。
　　苏慕华结巴道：“不，不会吧，你霸凌啊？”
　　程诺无语，“什么霸凌，我有时候也会给他洗，都是战友，洗件衣服算啥？”
　　苏慕华干笑道：“呵呵，好吧，吓我一跳。我现在在火车站等车呢，特别无聊，就想起你来了。”
　　程诺：“……”
　　“你倒是挺直白。”
　　“我给你推荐的乐乐怎么样，可爱不？”
　　程诺一秒变柔情铁汉，“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儿子，我真的做梦都要笑醒了”，傻呵呵笑了会儿，道：“乐乐是你上司的侄子？那你上司长的也不差吧？”
　　苏慕华脑海里出现了一张华逸似笑非笑的脸，不由脸颊发烫，“他自诩为紫月银行第一帅，对了，我这里有他的照片，我发给你看看。”
　　程诺摆手道：“不用不用，一个大男人的照片，发给我干嘛？如果是乐乐的，我还可以收藏一下。”
　　苏慕华不乐意了，“乐乐跟他小时候一模一样的，乐乐长大了就是他那样。”
　　程诺不为所动，“我只喜欢萌宝，长大了就不可爱了。”
　　苏慕华一副看渣男一样的表情，“那你的意思是说，乐乐长大了，你就不喜欢他了呗？”
　　程诺瞬间纠结，苦恼地挠头，最终妥协道：“行吧，那你给我发张照片看看，不过看完我就删了。”
　　程诺有些搞不懂，这哥们死乞白赖地介绍女朋友给他就算了，咋还强迫给他发男人的照片呢，是不是上班以后受啥刺激了？
　　苏慕华说了句“再见，”然后大手一挥就挂断了视频，程诺直接给他发过来一个大拇指朝下的表情。
　　打开手机相册，苏慕华翻出他和华逸的那张合影，找了好几个角度才把华逸的脸单独抠出来，点击另存为，转发。
　　程诺半秒回复：“确实帅，不过还是我们乐乐可爱，删了。”
　　苏慕华：“……”他抠了半天图容易吗？
　　苏慕华：“滚！”
　　程诺发了个大笑的表情，“跟我们乐乐视频去了。”
　　连续骚扰完两个帅哥，检票的时间到了，苏慕华朝门口看了看，韩冰冰还没到。
　　如果是林小文和阎英钧，他就不等了直接上车，但韩冰冰一个女生过来，作为男生的苏慕华觉得还是应该照顾一下女同事。
　　苏慕华给韩冰冰拨了语音，对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听，“小苏，我马上就下车了。”
　　“好，不着急，我就在检票口等着你，你过来就能看到。”
　　“嗯，好。”
　　韩冰冰赶过来的时候，整张脸通红通红的，半长的头发好像是起了静电，有的飘着有的贴在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两人检完票匆匆往里走，苏慕华好奇地问道：“你考试的地方离火车站特别远吧？”
　　韩冰冰一边拨四散的发丝一边道：“特别偏僻，就像从城市走到了农村。我考完试才五点半，坐完公交车又坐地铁，赶过来花了不到一个半小时。”
　　难怪呢。苏慕华再次庆幸，他的考场地点和时间，真是万中无一。那两次意外忽略不计。
　　两人买的票正好挨着，是2+2的坐席，除了他们俩，还有一个憨厚的大哥。那大哥拎着大包小包，一看就是长途。
　　苏慕华跟韩冰冰不熟，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只能聊考试、聊华逸，反正不能聊谈恋爱。
　　苏慕华对眼前的学霸象征性地问了句，“你考的怎么样？”
　　韩冰冰无奈地叹口气，道：“感觉有点儿悬，我只看了两天书，跟裸考也差不多了。”
　　苏慕华有些意外，却没熟悉到问理由，只能浮于表面地安慰道：“没关系，60就及格，还都是选择题。”
　　韩冰冰笑笑，两人的共同话题基本已经告罄了。
　　火车启动没十分钟，两人的微信同时响了，苏慕华打开一看，华逸又@了他们四个，让他们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说一声。
　　苏慕华立刻很给面子的发了两个字，“收到。”
　　韩冰冰也发了，然后满眼崇拜地评价道：“华助理不只能力强，人也特别细心。”
　　“是啊，现在忙着清收呢，还有时间给咱们发信息。”
　　两个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个长相清秀的女生走过来，笑容可掬地问道：“请问你们是H市紫月银行的吗？”
　　苏慕华跟韩冰冰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个女孩儿肯定是别的支行的同事，点头道：“是啊。”
　　那女孩儿朝憨厚大哥很自来熟地打招呼，道：“大哥，我坐你旁边了啊。”
　　憨厚大哥无措地点点头，朝窗口那边移了移位置。
　　苏慕华见女孩儿朝他看过来，笑着问道：“你是哪个支行的，我们是营业部的。”
　　那女孩儿完全出乎他意料地回了句：“我不是你们银行的啊。”
　　苏慕华又和韩冰冰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她在说什么鬼话。”
　　那女孩儿不管这些，满面春风地说道：“我虽然不是紫月银行的，但是我高中的师兄在你们银行，现在还是个小领导呢。”
　　苏慕华和韩冰冰刚才那种单纯对同类的热情退却了，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冷淡地看着她，毕竟有个师兄在紫月银行，并没有让他们觉得这女孩儿跟他们俩有什么关系。
　　直到女孩儿说，“我师兄叫华逸，你们认识吗？”
　　苏慕华：“……”我太认识了。
　　苏慕华仔细观察了一下女孩儿，觉得有些面熟，刚才光顾着惊讶了，都没看清她的长相。
　　他再次确认道：“你师兄是华逸？”
　　女孩儿骄傲地点点头，笑着道：“他高三的时候，我才高一，他们班的师兄都给我叫小师妹。认识一下，我叫杨蕾。”
　　苏慕华差点喷出一口老血，他知道的唯一的一个华逸的师妹，就是这个杨蕾，章晓春误以为华逸暗恋的对象。当然也可能不是误会，只是华逸不承认罢了。
　　看到苏慕华的表情，杨蕾眼中含笑地道：“你不会知道我吧？”
　　苏慕华见掩饰不过去，承认道：“我看你有些眼熟。”
　　杨蕾咯咯笑道：“呵呵，不会是我长的太大众化了吧？扔人群里都找不出来。”
　　苏慕华连连摇头否认。不是，这听着怎么耳熟呢？扔人群里找不出来的，不是黎崇的女朋友吗？天呐，这世界太小了吧，杨蕾是黎崇的第五任女朋友。
　　杨蕾拨了拨秀发，显得很是风情万种。同样是拨头发，韩冰冰刚才就像是要把头发都薅光了一样。
　　杨蕾略带娇羞地问道：“那是不是我师兄给你看我的照片了？”
　　苏慕华连连摇头，“没有没有。”
　　我去，听着这女人说的话，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华逸的暗恋对象呢。看看韩冰冰，吃瓜吃的一脸震惊，心里指不定构思了怎样爱而不得曲折离奇的校园爱情故事。
　　杨蕾朝苏慕华笑吟吟地道：“我看你对我师兄了解还挺多的，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另一个师兄，叫程澈的？”
　　苏慕华虽然没见到程澈，但这个名字他确实知道，下意识地点点头。
　　杨蕾刚才还笑靥如花，突然眼眶泛红，嗓音哽咽，“程澈师兄特别惨，全家人都不在了，就剩他一个，孤苦伶仃的。”沉默了半分钟，转而又眼中含泪、嘴角含笑，“不过他总算结婚成家了，不再是一个人了。”
　　苏慕华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哭和笑瞬间切换，而且不显生硬，感叹她在医院上班委实有些屈才了。
　　为了解除别人对华逸的误解，哪怕别人只有韩冰冰一个人，苏慕华依然道：“我看你眼熟，应该是因为你男朋友，他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杨蕾姣好的面容变了变，“你不会说的是黎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