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行集证师》高纾悦

33、演练

　　华逸扮演的花二少，有颜有钱，经常给卢娜扮演的周蔷行长送花送礼物。据花二少讲，他跟周蔷初中的时候一个学校读书，只是周蔷人美学习好，根本没注意到他。
　　花二少对周蔷的追求，不只是名车接送、衣服包包，还主动帮周蔷完成各种任务。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周蔷，在花二少面前，就是个含羞带怯的恋爱少女，对心上人言听计从、至死不渝。
　　终于有一天，花二少因为资金周转的问题，求到周蔷的头上，在他的花言巧语之下，周蔷违规操作，给心上人贷款5000万。周蔷觉得以花二少的家境、本事，这些小钱很快就能还上。结果显而易见，花二少收到钱立马人间蒸发、音讯全无。
　　原本前途无量的美女周蔷，因利用职务之便，伪造贷款资料，违法发放贷款，被判入狱10年。
　　周蔷，也就是卢娜，穿着一身蓝色囚服，眼神空洞地面对镜头，显得很是楚楚可怜。对她来说，失去的不只是爱情，还有人生。
　　“美女就是美女，穿啥都好看。”
　　“你这白培训了，这是以案明纪，你光看人家好看干啥？”
　　“这样的教育片，不能找华助理卢娜这样的，起不到警示教育目的。”
　　“找别人，美男计能管用？”
　　……
　　苏慕华没有讨论的欲望，他完全被华逸不同于往日的轻佻、狡诈给震撼了。虽然知道这是演的，可是那眼神、表情可都是华逸做出来的。
　　灯光亮起，研修院人员总结陈词：“……初入职场，我们都朝气蓬勃、积极向上，不要因为交错朋友、妄图暴富等突破法律底线。否则，家庭破裂、前途尽毁，可悲可叹。以案为鉴，警钟长鸣，抵制诱惑，坚守本心……”
　　苏慕华回到家时，已经将近十点钟，洗漱完又看了会儿书，才沉沉睡去。
　　睡梦中，华逸眼含深情地看着他，手中拿着一把匕首，低沉磁性的嗓音缓缓道：“你是心甘情愿把你的心给我吗？”
　　梦中的苏慕华甘之如饴地点头，满是对华逸的迷恋。
　　华逸轻轻撩开苏慕华的衣服，用匕首对准了心脏的位置，用力刺了下去……
　　“不要，你这个傻子……”
　　苏慕华被自己傻醒了，回到现实，他的心还砰砰跳。看了眼时间，苏慕华起床洗漱，都来不及“回味”噩梦细节。
　　今天轮到苏慕华接款车，他到单位的时候刚刚七点钟。李海燕已经换完衣服从楼上下来了，两名保安大哥在门外抽烟聊天，见到苏慕华，都点头打招呼。
　　“小苏，咱们先去看看柜员机。”
　　他们每天早晚要巡视柜员机，更换流水纸、凭条纸，有故障随时报修，营业时间保安也会每隔一个小时巡检一次。
　　“姐，这台没有取款项了。”
　　李海燕打开防护舱门看了眼，道：“今天咱们加点钱。”
　　巡检完，李海燕和苏慕华进营业室准备接款。
　　李海燕一边拿登记簿，一边调侃道：“小苏，这两天累不累？”
　　苏慕华有气无力地点头，道：“我累的说话都觉得费劲了。”
　　李海燕道：“不管多忙，该吃饭吃饭，该喝水喝水，该睡觉睡觉，别把身体弄垮了。你现在还年轻，以后岁数大了，就感觉出来了。”
　　苏慕华点头道：“等过了这段时间，我得开始锻炼身体了，要不扛不住。”
　　“款车来了。”保安大哥冲营业室喊了声，卷帘门缓缓升起，押运员拿着工作证、印鉴等到窗口核对。
　　李海燕、苏慕华核对款箱无误，在押运员的交接单签字。
　　款车离开后，李海燕问了句：“小苏，你吃饭了没？”
　　苏慕华今天起的有点儿晚，还没有吃呢，遂道：“没有，我不吃了，也不是很饿。”
　　李海燕拿出管教孩子的语气道：“那不行，早饭必须吃，我楼上有面包、火腿，待会儿你垫点儿。”
　　苏慕华也不跟李海燕客气，道：“好，谢谢李姐。”
　　两人打开款箱，将钱证核对完毕，锁进保险柜，上二楼吃早饭。
　　“小苏，咱们今天得快点儿，王姐说早上华行长过来。每个季度都要演练一次，今天他正好能挤出时间。”
　　正吃着面包的苏慕华，听到华逸要来，差点噎住。不管是昨天晚上的警示教育视频，还是今天早上的梦境，对他的冲击都太大了。面对华逸，他可能忍不住暴走。
　　这会儿的功夫，其他同事陆陆续续上楼换衣服，换鞋。苏慕华懒得换衣服，觉得很浪费时间，他只换鞋。
　　女同事比较爱美，换衣服的多，韩冰冰是个例外，连鞋子都不换。男同事里华逸也是个例外，他啥都换。
　　“大家动作快一点，行长来了咱们就开始演练了。阎英钧你不用换衣服，就这身吧，歹徒还是你扮演。”王丽换完衣服，跟大伙交代一声，就下楼准备道具了。
　　阎英钧抱怨道：“为啥歹徒总是我呢，小苏，要不这次换你上吧。”
　　林小文笑呵呵地补刀，“因为就你长的像歹徒。”
　　苏慕华挑衅地看了阎英钧一眼，跟大家一起下楼，阎英钧指着他道：“小苏你学坏了。”
　　华逸进门的时候，大家已经都各就各位了。他朝大家点点头，道：“那开始吧。”
　　所有人排成一排，跟平时开晨会时一样，不同的是今天的华逸站在了旁边，没有站到主持位。王丽拿着演练预案，给每个人安排自己的角色，念到苏慕华时，“小苏，你当人质吧。”
　　苏慕华有些懵逼，阎英钧已经阴测测怪笑道：“嘿嘿嘿，那我就不客气啦。”
　　王丽瞥了他一眼，“小阎，你假装拿着炸药包，威胁小文给你拿钱。华行长在大厅，拿小苏当人质，两名歹徒抢夺现金后，一起逃跑。”
　　阎英钧和林小文同情地看向苏慕华，苏慕华明白过来，满眼恐惧地看了一眼站在最边上的华逸，对方也满眼笑意地看过来。以前的华逸，有些笑容还是可以算春风拂面的，但是经历过昨晚和今早的打击，苏慕华只觉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看他一脸惊恐的表情，王丽表扬道：“不错，小苏演的挺到位，待会儿就这样，真实一点。”
　　苏慕华：“……”我这不是演的，我是真怕呀大姐。
　　王丽又皱着眉头道：“小苏，你这穿着工装不像客户啊。”
　　苏慕华正想问问其他人有没有多余的衣服，华逸脱了外套递给他，道：“穿我的吧。”
　　苏慕华拿过衣服，闻到淡淡的香味，不禁嘀咕道：“喷了香水吧，这么香。”
　　华逸没听清，“说啥呢？”
　　苏慕华摇头道：“没事儿没事儿，衣服挺好看。”
　　华逸笑笑不说话，苏慕华身边的林小文震惊地看着苏慕华，小声道：“你现在牛了你。”
　　演练开始，苏慕华假装在等候区排号办理业务，华逸和阎英钧突然拿着袋子，持刀闯进来。阎英钧举起蓝色的布袋，威胁道：“大家不要动，谁动就炸死谁。”然后又拿出一个袋子，从U型槽塞进去，催促道：“赶紧给我装钱，我要是不满意，都炸死你们。”
　　扮演客户的员工都惊恐地抱头蹲下，包括岁数比较大的副行长董仁合。
　　华逸冲到苏慕华的身边，满脸写着你给我过来吧，一下将他拽起来，塑料刀子抵在他的脖颈处，低沉着嗓音道：“别动，我的刀子可不长眼。”
　　这家伙真是演坏人演上瘾了，连眼神都透着凶狠。不过是平时的一个防抢演练，整的跟大片似的。
　　心里吐槽着，苏慕华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抖了抖，华逸嘴唇贴近他耳边小声道：“不是，你至于吗？吓得都哆嗦了。”
　　苏慕华小声辩解，“我没有哆嗦。”
　　“那你刚才在干嘛？”
　　苏慕华已经缓过劲儿来，脑子转了转，道：“那叫颤抖，证明我演技好。”
　　华逸搂着他的左手又紧了紧，苏慕华完全不能动了。华逸比他高不了太多，平时穿衣服也没见多壮，怎么力气这么大呢。听说他平时总跑健身房，看来撸铁还是挺管用的。苏慕华愤恨地瞪着华逸，一脸的视死如归。
　　“不是，你这表情不对吧。”
　　苏慕华反驳道：“每个客户都不一样，可能就有我这样的客户呢。”
　　华逸没说话，塑料刀子离他的脖颈又近了些。苏慕华咽了咽口水，低垂眼眸看了看华逸的手，然后眼神变成了幽怨，这次轮到华逸的手哆嗦了下。
　　苏慕华惊恐道：“哥你小心点。”
　　明显带着笑意的声音道：“塑料的。”
　　苏慕华气呼呼道：“那扎上也疼啊。”
　　警铃声突然响起，两名歹徒吓得仓皇逃跑，被保安和大堂经理、群众集体制服。华逸只是被围着不让动，阎英钧就惨了点儿，被拿着警棍的保安压弯了腰，嘴里不住讨饶，“饶命饶命。”
　　王丽拍手示意演练结束，道：“好了，咱们接下来是消防演练，大家先熟悉一下灭火器的用法。”
　　保安拿过来两只灭火器，放在大家面前。
　　王丽道：“小苏、冰冰，你俩之前没接触过灭火器吧，先学习一下用法。”
　　韩冰冰走到一只灭火器前，王丽和李海燕一起教他，林小文和阎英钧正打算教苏慕华，华逸已经拿起另一只灭火器，朝苏慕华挑眉道：“过来，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