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月》罗*媚

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

　　“小李飞刀，例不虚发。我还以为你会取他性命。”二人坐回车内，马车平稳的再次驾走，杨戬有些好奇的看着李寻欢，其实自己并不太喜欢有些江湖中人，杀人不眨眼还总是说出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还不致死，我那一刀已经废了他的右手，以后恐怕也不能再出来作恶了，何必一定要他性命。”李寻欢淡淡一笑，从杨戬手里抢回自己的酒壶，就口之后才发现早已一滴不剩，有些怨念的看向杨戬：“怎么也不给我留一口，你不是不喜欢喝酒的吗？”
　　“酒多伤身，你还是少喝点好。”杨戬也是一笑，重新靠躺回车上。
　　“你就不伤身？”嘟囔了一句，李寻欢终是叹了口气，将空了的酒壶放在座下，干脆来个眼不见心不念。
　　“好了，过会儿到了峨眉山，我陪你一壶上好的猴儿蜜如何？”杨戬无奈的摇了摇头，真是拿这个酒鬼没办法。
　　“真的？”听到这名字，李寻欢眼睛一亮，也来了精神，猴儿蜜可是山林间的猴子们，将集来的蜂蜜，花果存在一起，天然发酵而成的一种甜酒，虽然不是什么烈酒，但却独有一番风味，最关键的是猴子们通常藏得隐蔽，不是随处可得的：“杨兄可要说话算话。”
　　“一言既出，当然算话，我在峨眉山上有位老友，倒是喜欢收藏这酒。”杨戬敲了趴在一旁的哮天犬的脑袋：“去报个信。”
　　哮天犬“汪”了一声应了话，竟直接从奔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钻进了一旁的山林里，不见了踪影。
　　“杨兄，你这哮天犬真是...恐怕二郎真君的那只，也不过如此了。”李寻欢真是越来越佩服哮天犬了，一只狗能通灵如此，真不知道杨戬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它抄小路，应比我们盘山而上要快很多。”杨戬只是无所谓的一笑，起身掀开车帘，向张车夫交待了一下方向。
　　马车又行了大约一个时辰，便到了峨眉山东面山腰，一片空旷的平崖映入视线，稀松的林子里一间小小的木屋，屋前桌椅俱全，一人布衣装扮，却是极不协调的蹲在椅子上，而哮天犬好似不太喜欢那人，只是远远的卧在一旁，那人还时不时的那些树枝松果，朝哮天犬扔过去，惹得黑犬呲牙咧嘴，冲他吠了几声，却换来那人更开心的继续把松果扔过去。
　　“呦，杨小...戬，你怎么才来啊！害老孙老早就在这蹲着。”看杨戬自马车上下来，那人从椅子上跳下来，几步就到了杨戬面前，抬手就朝杨戬肩上拍去，却被杨戬一个侧身躲了过去，然后再看杨戬脸色阴沉的打量了自己，又低头看看这，看看那，扯扯衣服拉拉袖子，最终看回去：“怎么了，老孙这样子有啥问题？”
　　杨戬暗自叹了口气，这猴子是越来越会糊弄人了，如今这摸样，除了藏了尾巴，隐了脸上和爪子上的猴毛，哪里有个正经的人样？干咳了一声，扯了个笑容出来：“李兄，这就是我方才提到的老友，姓孙名圣。”
　　“孙兄好，在下李寻欢。”李寻欢抱拳一礼，虽然知道自己如今这般的想法很没有礼貌，但眼前这人，除了样子看上去像人以外，行为举止怎么看怎么都像只大猴子，真是好奇杨戬这般的性子，居然会有这样的老友。
　　客套了一番，三人便入了座，孙圣原是跳上椅子蹲下，却在杨戬一个眼神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憨笑两下，才正经的坐了下来：“真是没想到杨小...咳，师兄你会带人来俺老孙这来串门子，哮天犬来的时候，俺还以为自个看错了呢。”
　　“师兄？”李寻欢好奇的看向杨戬。
　　“呃，他没告诉你吗？俺和他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孙圣抢话道。
　　“没有。”李寻欢更是好奇，一个师父怎么能教出两个完全不同的性子来：“不过孙兄不说，在下确实看不出来，你和他...”
　　“嘿嘿，俺老孙这么好脾气，跟他这大冰块当然不像是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孙圣笑得很是开心。
　　“孙师弟...”杨戬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孙圣的话，却是微微一笑：“师兄我难得来一趟，可把你藏得好酒拿出几坛来，共饮如何？”
　　“啊？杨...师兄你啥时候好上这一口了？俺老孙记得，你都几百年没喝过酒了吧。”孙圣一脸惊奇的看着杨戬。
　　“莫不是师弟舍不得？”杨戬又是一笑，却看的孙圣心里发毛。
　　“舍得舍得，你开这个口，再舍不得也舍得。”说完进了屋子，抱了两个酒坛子出来。
　　布了酒盏，三人互斟对饮，随意聊着，自然也拉了张车夫一起。且不说酒是好酒，喝的李寻欢连连称叹，恐怕自己之后要三月不知酒味了。而这孙圣，也是处处让人好奇，虽然行为举止怪异了些，但也不失爽直的性子，倒是很合李寻欢的胃口。
　　日影西沉，两坛子猴儿蜜入了四人腹，却还是一个个神清气爽，不见半分醉意，孙圣硬是拉着李寻欢拼酒，却被杨戬拦了下来，说是再不走怕赶不及投宿，自己可不想最后落个露宿野外。孙圣觉得有理，也不再强留他们，只是放了话，改日一定寻李寻欢再拼。
　　马车离开了峨眉山，一路向邻近的镇子而去。李寻欢斜靠在马车上，竟是有些昏昏欲睡，猴儿蜜虽是果酒，初喝时没什么感觉，可这后劲却足得很，如今再在马车上一晃，李寻欢只觉酒劲上涌，脑袋一时昏昏沉沉。
　　感觉一件衣衫没盖在身上，李寻欢迷迷糊糊的抬眼，只见杨戬温和的笑颜：“累了就歇着，落了脚自会叫醒你。”
　　“嗯...”迷糊的应了声，李寻欢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竟真的就这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