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月》罗*媚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

　　李寻欢在杨府住了近半月，灌江附近的景色大大小小都算是去看过了。杨戬伤好了以后，就成了李寻欢的专业向导，只是去二郎庙时，杨戬并未同行，而理由只是三个字——不方便。到底哪里不方便，既然杨戬不想说，李寻欢也没什么兴趣追根究底。
　　这段时间的相处，李寻欢对杨戬的兴趣却是越来越大了。李寻欢虽才二十出头，但在江湖上闯荡了有些年份，各式各样的人物也都算见识过，可杨戬却是处处透着矛盾，让人怎么也捉摸不透。
　　比方说，李寻欢证实了杨凡的话，杨戬真的打不过杨凡。有一次李寻欢闲来无事，折了树枝在院子里练剑，其实只是随意耍了几个招式活动下筋骨，正巧杨戬路过，只是看了一眼，便指出了李寻欢剑招中的几处破绽，这倒勾起了李寻欢不小的兴趣，硬是拉着杨戬要和自己过上几招，可是结果就是发现了一个让李寻欢愣了半晌的事实——杨戬不会武功，一点都不会，没有内力，不会轻功，更别提跟人过招比试。但是杨凡的武功，单论招式上来说，却可和李寻欢过上几十招而不露败像，更奇怪的是，杨凡的武功居然是杨戬教的，这让李寻欢第一次了解到什么才真正叫做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以杨戬的解释，就是他只是喜欢看书，各类的书籍都有涉及，当然也包括武学类的，而多年的行医也救过不少武林中人，更是见了大大小小数百场决斗激战，所以若只是刷刷嘴皮子，见招拆招，他的眼力和本事估计算得上武林中顶尖的高手，但真的动手就不行了。而杨凡，他是怕自己经常出门在外，杨凡和张妈在家被人欺负，或是有什么“仇人”上门寻仇，就教了他习武，用来自保。其实起初一段时间，李寻欢是不信杨戬的解释的，他不相信一个不会武功的人，能有这般的眼力和经验，但之后的几日，李寻欢观察了杨戬的一举一动，从气息到步伐，最终不得不承认，杨戬确实不会武功。
　　随后，李寻欢发现了另一个更惊人的事实，除了武功，杨戬可说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莫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经论典史如数家珍，医卜星相也是信手拈来，就连李寻欢这两榜进士出身的探花郎都自叹弗如，佩服至极。再按杨戬的解释，他的恩师是一位隐世高人，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收集各种典籍，而他自小便是在书堆里长大的，自然看得多了，知道的也就多了，没什么好奇怪的。
　　也因此，在杨府的这些日子里，李寻欢除了出外游玩，便是和杨戬在府里对饮论棋，虽然结果都是喝醉了被杨戬送回房里，但日子过得甚是惬意自在。

　　“杨兄，寻欢已在此叨扰多日，这灌江口的风景名胜差不多也都游赏了一番，我想...是时候应该告辞了。”手中捻着白子，李寻欢思考了半晌，终是不知该如何落子，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正喝茶的杨戬。
　　“天下终没有不散的筵席。”只见杨戬的动作顿了一下，才慢慢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李兄决定何时启程？”
　　“明日吧，我打算再去别的地方看看，等赏尽了中原景色，或许会去塞外住上一阵子，早先听杨兄提到塞外的风土景致，就已经开始向往那边的生活了。”李寻欢淡淡的笑着，却只是低着头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开放好，并没有抬头看杨戬：“今天也要收拾些行装。”
　　“如此...”杨戬拍了下一直卧在自己脚边的哮天犬：“去把小凡叫过来。”
　　看哮天犬跑远，李寻欢依然只是笑着，在看到杨戬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后，笑得更加的开心。
　　“二哥，什么事啊，我功课还没做完呢。”杨凡被哮天犬拉了来，一脸不耐烦的看着杨戬，却在见到杨戬有些阴沉的脸色后，意识到一定有事发生。
　　“李兄要...”
　　“你二哥答应和我一同出游，明日就起程，想让你帮他收拾些东西。”杨戬话才开口，就被李寻欢打断。
　　“李兄...”杨戬有些吃惊的看向李寻欢，就只见那人一本正经的样子，但眼中却满是窃笑。
　　“杨兄，刚才不是说好了吗？难道你舍不得把小凡留在家里，要改主意？”李寻欢一挑眉梢，故作惊讶状，随后又对小凡使了个眼色：“那不然就是你不好意思开口让小凡帮你收拾东西。”
　　“二哥，你不带我去也就算了，居然还让我帮你准备行装，就算我是你弟弟，也不带这么欺负的！”杨凡收到信号，马上发难，还不忘给李寻欢回了个眼色。
　　“好了！”看着两人一搭一唱，杨戬心中无奈的一叹，出声打断，拂衣起身：“我自己去收拾。”说完径自回去自己房间，只留身后的两人再也忍不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