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月》罗*媚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

　　一室的静默，到是弄得两人有些尴尬，李寻欢低头喝着醒酒茶，似是没有开口的意思，杨戬轻咳一声打破沉默：“李...”话才出口，就被开门声打断。
　　进门的是杨凡，手里又端了个托盘，上面摆着两碗清粥和几碟小菜。将东西放下，杨凡取过一碗粥直接塞到杨戬手里，脸上虽然还是明显的在生气，嘴里却嘟囔着：“先吃点东西，一会好吃药。”说完也不等杨戬反应，转身对李寻欢道：“李哥哥昨晚只顾着喝酒，没吃什么东西，想必这会儿也饿了。”
　　“多谢。”李寻欢一笑，这孩子年龄不大，倒甚是细心，想来方才是在找哮天犬。
　　“不用这么客气，你们慢慢聊，我去学堂了。”临走前又狠狠地瞪了眼杨戬，警告道：“二哥今天不准出门。”
　　看着杨凡出了房门，杨戬无奈的摇头苦笑，再看李寻欢，又是一副忍俊不禁的表情，杨戬心中更是无奈。

　　李寻欢从草地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杨戬被禁了足，他可没打算在屋子里陪上一整天，另外哮天犬带了药回了，看着杨戬喝了药之后，便催促着他睡下了，难道自己还能在那与哮天犬大眼瞪小眼不成。
　　“小凡吗？出来吧。”感觉到身后不远处的气息，李寻欢并未回头，只是略抬高了音调。
　　“李哥哥...”杨凡从不远处的树后露出头，抿了抿唇，走出来到李寻欢身边坐下：“二哥呢？”
　　“他吃了药睡下了。”李寻欢对杨凡一笑，看他身上背着布包，而这个时间，学堂应还没有结束吧，再看杨凡一脸的局促不自在，挑眉笑道：“你逃课？小心被你二哥知道。”
　　“没有，今天的课业我都做完了，才跟先生告了假。”杨凡赶忙解释，看李寻欢点头才松了口气。
　　“找我有事？”看杨凡欲言又止，李寻欢有些好奇。
　　“嗯...”杨凡用力的点了点头，但下一刻又别开了眼，不敢看李寻欢，只是看着自己早已搅成一团的手指，半晌才嘟嘟囔囔的道：“李哥哥来灌县，是有事情要做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闲来游赏一下蜀中的风景。”虽然不知道杨凡为什么会突然找他问这个，但李寻欢还是很老实的回答了，虽然才认识了两天，自己还是挺喜欢这孩子的。
　　“那...李哥哥可不可以在杨府多住一段时间？”杨凡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李寻欢，眼中甚至带上了几分恳求。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李寻欢被杨凡这话弄得更加好奇：“向来应是客随主便，在这灌县，好像我是客，你才是主。”
　　“那你是答应了？”杨凡愣了好一会，才明白李寻欢的意思，高兴地差点没跳起来：“客随主便，那我不准你走，你就不能走哦。而且，这是我们的约定，不能给二哥知道。”
　　“好。”李寻欢有些宠溺的笑着，抬手摸了摸杨凡的小脑袋：“可是你总要给我个留下来的理由吧。”
　　“因为...二哥他...”杨凡又低下头，方才的喜悦早已消失：“从我认识二哥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带朋友回来过，一个都没有...”再看向李寻欢：“你是第一个。”
　　“你认识杨戬？”李寻欢也收起了笑容。
　　“哦，二哥没有告诉你吗？”杨凡抱歉的一笑，挠了挠头，道：“我是个孤儿，被二哥捡回来的，还认了我做弟弟，张妈也是无依无靠，二哥就请她来照顾我了。”
　　李寻欢只是安静的听着，等杨凡继续说下去。
　　“杨府时常会收留一些无家可归的人，二哥有时会接济他们，然后帮他们谋一些生计。外边的人常说二哥是个滥好人，但灌县的百姓却把二哥当成是二郎显圣真君下凡。这么多年，二哥其实没少带人回来，但李哥哥是第一个被二哥称为朋友而请来做客的人。”杨凡淡淡的叹了口气，此时他给李寻欢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我不知道二哥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没有朋友。有时候看二哥晚上一个人坐在院子里，身边只有哮天犬陪着，我总是感觉可能并不是二哥不愿意交朋友，而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的了解他，做他的朋友。”
　　“你认为我可以？算起来我与杨戬也不过才认识两天而已。”李寻欢问道。
　　“这两天，二哥很开心啊。”杨凡认真的看着李寻欢：“李哥哥的话，一定可以的。所以我才会希望李哥哥能多留一段时间。”
　　“好了，我们回去吧。”李寻欢拍了拍扬帆的肩，起身抖去粘在一摆上的青草，然后冲杨凡一笑，但这次的笑中却带上了几分狡黠：“如果回去发现杨戬没有在睡觉，我们就把他受伤的事告诉张妈好了。” “不要，张妈唠叨起来很恐怖的，我们会遭池鱼之殃。”杨凡想了想，然后竟然很正经的看着李寻欢：“李哥哥会武功吧，那就敲昏二哥好了。”
　　“噗！”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杨凡居然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李寻欢抬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一下，没好气的笑道：“你这小鬼头，小心我去搞密让杨戬修理你。”
　　“我才不怕呢！因为...”杨凡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做了个鬼脸：“二哥他打不过我，哈哈！”说完，留下一脸惊异的李寻欢，向杨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