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境》麦子1982

20、无名功法

　　两人顺着山路往下走，林风奇沉默了一会，或许是在消化杜集说的话，也或许是在想些别的什么。
　　林风奇道：“小星的双眼可以看见别人身体内的那个人，人身体内住着的那个人便是那个人的灵魂，也就是他的精神躯体。这些，一般人都是感受不到的，只有像我们这些修行到天境的人，才算是能初步感应到自身的魂体，却也只是大概的一个轮廓，并无具体的样子，传说只有那些修元神魂体的才可以自视内身瞧见自己的魂体。这一点古书上是有记载的，据说仙人就有元神这么一说，北方大陆传言现在也有专门修元神魂体的，不过我在那边晃荡了一年却是没见过。”回首看了下杜集，只是他没有小星那样的双眼，看不见阿月身体内的杜集，只是瞧着阿月想象那具身体内住着的杜集，想着这该是什么样的情况呢，就如同他的身体内住着的那个自己是什么样的，想必他该是真的如小星所说，是一个闪闪发光如月的人。
　　杜风奇摇了摇头，转身继续走着，说道：“既然你和阿月从小一起长大，阿月如此信任你借用她的身体，那我便也该相信你不会害她。”
　　杜集道：“这一点还请前辈放心，我和阿月如今生死相关，自然不可能去害她。”
　　林风奇道：“我相信你不会害她，可是若有一天你能真正掌控这具身体了，或许阿月便不是阿月，阿月就只是杜集了。”说着一双目光凌凌地望着杜集。
　　杜集张了张嘴没说话，沉默了一下，继而才说道：“或许前辈只能相信我对待阿月就像前辈现在这样，我们对待阿月是一样的感情，也或许我对阿月比前辈对阿月还要更好一些。”
　　林风奇便不在这事上纠缠，毕竟此刻他对住在阿月身体里的杜集还无能为力，那便只能相信杜集对阿月的感情，说来他们毕竟是朝夕相处从小到现在这么大，或许这份感情比之她们姐妹的感情还要深，他也必须相信这一点。他问道：“如果不借用阿月的身体，你可以出来吗？”
　　杜集道：“至少暂时不行，或许以后可以，谁知道呢。想来总会有办法的吧。”
　　林风奇道：“或许这世上还是有办法可以的，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也或许有一天你能离开阿月的身体，找到一具能真正容纳你的躯体，那时你才是杜集吧。”
　　杜集道：“我们一直相信这一点。”
　　林风奇道：“你和阿月？”
　　杜集道：“是的，我们一直相信这世上肯定会有办法把我的魂体从阿月的身体里分出来，只是我们暂时没有找到，或者是那个找到方法的时间还没到。”这一点，杜集和阿月都无比坚定地相信着，且必须坚定地相信着。
　　林风奇道：“说起来，你既然是从天而降的，想来必然有它的理由，如你所说或者只是时间还没有到。如果以后愿意去太玄门的话，那里有一座书阁，收藏了这个世界最古老最全的书，或者那些古老的记载里有解决的办法，不妨可以去看一看。也或者以后有机会去北方大陆，那些专门修元神魂体的人，想必知道让你在这世界存在的办法，只是那里太乱，不入地境不可去，即便入了地境，也还是要三思后行，最好是能修到天境再去，至少便有了自保的力量。”
　　“还有……”林风奇从怀里掏出一块白色的玉石，半个巴掌大小，方方正正的，“这块玉石是我在某个遗迹里面寻到的，一直不知道这是什么，但它存在那处遗迹最深的地方，还是被供起来的，想来定不是普通的东西，可是这数年来我却是瞧不出来它有何不同，就像阿月的那块石头，我也是瞧不出来它是什么。或者它就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或者它就跟阿月的那块石头一样，自有它的神奇的地方，只是我看不出来而已。既然你是从天而降的，或许它能和你们有缘。”
　　杜集把那玉石拿在手里，十分地温润光滑，即便只是一块普通的玉石，那想必也是这世间最好的玉了。他想了想，便一只手握着那块石头，一只手握着那块玉石，而后那块玉石就莹莹地闪出光来，而后杜集就瞧见那些光闪烁成一片一片，那一片一片的光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个人影，那些人影围绕着杜集最终形成了十八幅图。杜集注目瞧去，那每一幅图中有一个人影，那人影以不同的姿势或躺或卧或坐或立，相同的是每个人影的双眼都是闭着的。
　　杜集正自瞧着，那边林风奇叹口气道：“哈，果然！”顿了顿，瞧着那玉石在杜集的手中不停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这几年他试过了无数种方式，甚至不惜抱着毁坏的念头朝着那玉石砍了几刀，结果它什么反应也没有，“能告诉我那是什么吗？”
　　杜集回过神来，松开手，那些光图便消失了，说道：“前辈看不见吗？”
　　林风奇道：“我只瞧见那玉石在你手里发光，并没有瞧见别的。”
　　杜集道：“那些光形成了一个个人影，有十八个，每个人影都摆了一种姿势，不知道是不是一种修行的功法？”
　　杜集说着从脖子上把阿月的石头拿下来，和那块玉石一起递给了林风奇，道：“前辈你一只手握着这石头，一只手握着这玉石，我刚才就是这样瞧见的。”
　　林风奇犹豫了一下，接过石头和玉，学着杜集刚才的样子握在手里，只是它们每一个都毫无反应，连一丝微弱的光也没有显现。林风奇把石头和玉递还给杜集，待它们同时到了杜集的手里便又渐渐闪烁出微弱的光芒，他最后对着杜集说道：“看来这玉石只是要经我的手给你而已，我走了，不知道什么时间才会再相见，你们，你、阿月、小星，你们好好活着。”
　　林风奇转身向着远处走去，边走边自语道：“古史有记载，世有妖孽出，则天下必有大乱。我这一下居然遇着三个，想来不久这天下就要乱了，难怪这些年我一直四处奔波闯荡，想来不仅是要让我收这姐妹二人为徒，也是要把那块玉石赠予他，而心间缠绕不去的那些隐隐的不安也是因为他们了。天下大乱，呵哈，上一次还是千年之前呢，那也是我太玄门崛起之时，这一世不知又会怎样。”
　　林风奇已经消失在了夜色里，但他那些自语的话却是随着风清晰地进入了杜集的耳中。那些话里的意思杜集无意去想，天色已经不早，他把那块石头重新挂回到阿月的脖子上，玉石也塞到阿月的怀里，越过院墙回到房间，把身体在小星的身边躺好便闭目回到了阿月的意识空间里。
　　杜集回到阿月意识空间的第一刻，就看到了那块玉石。那块玉石就漂浮在他的面前，莹莹地闪着光，光影浮现出来的那些人形环绕在他的身边。杜集没去想那块玉石是如何出现在这里的，反正它必然是一块神奇的玉石就是了，既然他和那块石头可以在这里出现，其它一切能出现的事物便不再让人惊异了。
　　还是那十八个图形，以他给阿月说过的那么多故事来说，这应该就是一种功法，只是这些人的姿势各异乃至于各不相通，那就不是拳招剑技之类，而是像游坦之修炼易筋经那样，是一种武学的内功心法或者如同天地归元诀和太极心法之类的修行法诀。杜集随意拣了一幅图注目瞧去，只见图中那人是左手支着头，再以左肘支着地并着双腿，腰部凌空侧身躺着的奇怪样子。
　　且图中那人左手掌是张开的，五指向上微开捧在耳朵上面的头部那里；双眼闭着，鼻端有两道细线，凑近了去看，那应该是代指呼吸，且是一呼一吸。杜集想着这莫不是要让人两只鼻孔要同时一呼一吸，一只鼻孔呼一只鼻孔吸？这却是如何做到，这叫什么修行法诀？
　　他试了一下，却是无论如何无法做到，便且把它扔到一边，继续朝着下看去。只见那图形中那人右手掌心向内贴在腰侧，五指微翘朝上；伸直的双腿到脚面为止，十趾并拢，左五趾向前，右五趾向后。这姿势瞧着便有说不出的怪异，何况还有那两只鼻孔要同时一呼一吸，这修炼的法诀真是奇怪之极。
　　杜集向着其它图看去，果然每一幅图都是一种很奇怪的让人瞧着别扭的姿势，且每一幅图中那闭着眼的人鼻端都有两条细线，分别标着一呼一吸。瞧到第十幅图时，发现那图中人形和第一次看到的极其相似，区别只在于托着头部的是右手，右五趾向前而左五趾向后，那鼻端的两条细线也变成了一吸一呼。杜集继续向后看去，果然第十一幅和第二幅的区别也是左变成了右，一直到第十八幅皆是如此。
　　这十八幅人形修炼图，分为左九幅和右九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