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境》麦子1982

19、去而复返的林风奇

　　以剑对枪，以刀对棍，或者以刀对剑，再以枪对棍，两人一番比斗也算是互有胜负吧，杜集被阿月刺了三个窟窿劈了两刀斩了五下抡了七棍，他也还了她两剑四刀三枪，然后拍拍手停下道：“我死了五回你死了两回，算平手吧。”
　　阿月遂也停了手，把棍扔回练武场的兵器架上，说道：“我明天准备修习小太极二十四阴式了，师父说太极虽是分了大小阴阳，却很讲究阴阳刚柔相合并济的，只所以分大小阴阳，是为了能更好的修习，所以师父说等我把大太极学到能熟练使用的程度就可以修习小太极，等小太极能熟练使用了，再尝试把大小太极融汇贯通创出属于我自己的太极二十四式。”
　　阿月回去，再回来要等她吃完晚饭做完今天的功课，到时候杜集要负责去给小星讲故事。阿月很久之前就不需要杜集给她讲故事哄睡了，偶尔她想听故事了，也是在她疲惫休息的时候，就连那个摩天轮和云霄飞车也已经许久没有转动了，好在在这个世界里，它不会生锈破败，只是了无生气而已，和它们一同摆放在那里无人光顾的，还有阿月最爱的车、摩托和那杆大狙，它们的主人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带着它们一起玩耍了。
　　杜集练了一遍大太极，又耍了会枪舞了会剑，去到树顶盘腿打坐冥想。这个空间已经很广大了，所以杜集在数千里之外开始建造海洋，他打算除了这块方圆数千里的陆地之外，其它的都建成海洋，建一个无比辽阔的海洋，而这个陆地就会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的孤岛。
　　今天给小星讲的是苏菲和哈尔的故事，讲到苏菲被荒野女巫变作了老太婆，小星就会握着拳头道：“等我长大了，我要把那个女巫打成老太婆。”然后问杜集，“哥哥，我还要多久才能长大啊，像姐姐这样大吗？师父不许我修炼，可是我一打坐那些灵气就雀跃着在人家身边飞舞，人家也没法子呀。师父还说要是时间长不修炼了就会忘的，那到时候小星要是忘记了怎么办？”
　　杜集揉着她的头，说道：“小星这么聪明，怎么可能忘记呢。”
　　这可安慰不了聪明的小星，她嘟着嘴巴道：“可是人家想快点长大啊，至少要像姐姐这样大啊。”
　　杜集道：“等再过七个秋天，小星不就和姐姐一样大了。”
　　小星道：“可是一个秋天已经很长了好不好，还有冬天春天夏天，要过七个秋天，就要先把七个冬天春天夏天过完才行，想一想就好长的好长的。”
　　杜集笑笑没说话，继续说着变成老太婆的苏菲遇见了稻草人，然后看见了哈尔的城堡。小星听着打了个哈欠，躺好了看着杜集道：“哥哥，你有没有什么烦恼？就像小星想着快快长大这样的烦恼？”
　　杜集道：“当然有了，你看我只有等你姐姐去睡觉了才能见着小星和小星说话，哥哥要是有自己的身体了，就不用等姐姐去睡觉才能见着小星了，而且还可以和姐姐一起陪小星对不对？”
　　小星点头道：“嗯，那姐姐和哥哥一起陪小星，小星就会很高兴很高兴的。可是，哥哥要怎么样才能有自己的身体呢？”
　　杜集道：“哥哥不知道，不过哥哥相信一定会有办法的，只是恐怕要比小星长大要等待的那七个冬天春天夏天秋天要更长一些，不过没关系，哥哥可以陪着小星一起等。”
　　小星道：“嗯，小星陪着哥哥一起等。”
　　故事还没说完，小星便已经睡着了。杜集将被子给她盖好，去到书架前拿了一本书翻阅起来，看了半个时辰后转而练起字来，再书写半个时辰，此时夜便更深了些，他就熄了烛火从窗户那里跳将出去，摸到院墙边纵身翻到墙顶后跃下去，奔跑到吉山的山顶。
　　杜集迎着风在星夜月色里打一番大太极阳式，而后便盘腿坐下缓缓运行天地归元诀，那些天地间游荡的灵气便开始在他的身边围绕成群，遵循着先后的顺序通过呼吸被纳入体内，再流经四肢百骸聚于丹田之内。原来阿月师父在的时候，杜集便不敢如此，怕半夜里被他发觉，所以一直都是乖乖地在阿月的房间里看书写字，就算打坐练习大太极，也是在阿月的房间里；房内的空间毕竟太小，若只是打坐倒还无所谓，若是想练习大太极的话就腾挪不了了，所以今日阿月师父刚走，杜集就迫不及待地尝试偷溜出来到吉山山顶。
　　杜集将法诀功行一遍，起身又打了一趟大太极阳式，而后再次盘腿运行太极心法，感受那些灵气在体内往复来回，如此一周天后方才起身回去。这时已是过了亥时，虽然杜集的精神依然很亢奋，可阿月的躯体还是要休息的，他沿着原路回到房间躺到床上，小星睡着正香，他便也回去做一个休歇。
　　杜集一直不知的是，从他翻窗出去到翻窗回来，远处一直有个黑影在看着他，那黑影看着他翻出院落去到吉山山顶，看着他练功打坐，直等他回去床上躺下，那黑影才消失。此后数天，杜集等哄睡小星以后就吹了蜡烛，翻窗出去到吉山山顶练一趟大太极阳式，再分别运行一遍天地归元诀和太极心法，而那个黑影也一直都在静静地看着他。
　　到得第十天，杜集运行完太极心法收功，刚睁开眼就瞧见不远处一块大石上正站立一个人影，这让杜集惊了一下直接从地上跳起。那人不说话，杜集也定了定神，往前走了几步要看清那人面容，只是此时月色不明星光暗淡，那人又侧身对着他，除非转到那人面前，否则杜集也无法就看清那人是谁，何况，这世界他还不认识几个人。
　　那人不开口，杜集便也不说话，但心里想来那人或许并无恶意，否则在他行功之时便可出手；而且自己行功之时，六感俱在，且因为灵气运行的缘故，六感比平时还更敏锐，那人却是毫无动静地出现，就说明那人功力要在此时的阿月之上。
　　有一阵沉默，还是那人先开了口，说道：“看来，你并不是阿月。”
　　这声音杜集却是识得，居然正是阿月师父的声音，此时再看去那人的身影，可不就是阿月那个已经远行的师父林风奇。
　　林风奇这时候转过身来，看着杜集说道：“你既不是阿月，却为何在阿月的身体里？”
　　杜集张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又从何说起。林风奇继续道：“阿月的娘亲去年曾和我说道，她怀阿月的时候做过一个梦，梦里从天降下一个火球，那火球里出来一个婴儿，那婴儿是个男的，可是她生出来的却是阿月。这几天我看着你便在想，如果阿月娘亲做的那个不是梦，那么想来或许你就是那个从天而降的火球里的婴儿。”
　　杜集这才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那个梦里的婴儿，但我从阿月很小的时候便存在她的意识空间里了，后来我们慢慢一起长大，我就可以控制她的身体，所以阿月回到意识空间里去休息的时候，我会用她的身体看看书什么的。”
　　林风奇道：“那便是了。小星能看见你吗？”
　　杜集点头道：“小星能看见我。”
　　林风奇顿了顿，而后转身向着下山的路走去，杜集便也随在他身后朝着庄院缓步而去。林风奇对杜集道：“你能给我形容一下你在阿月身体里的感觉，还有在意识空间里的状态？”
　　杜集沉吟了一下，斟酌了些词句说道：“一开始我应该是一直在睡觉的，直到阿月五岁的时候才醒过来；在阿月的意识空间里，除了我和阿月呆着的地方，周围全是雾，那些雾，只要我和阿月走进去就会迷失方向；再后来那些雾慢慢逐渐向着外边消散，我和阿月呆着的地方就大了。本来我和阿月不知道那是哪里，那些雾是什么，有一次我们无意中握着阿月脖子上挂着的那块石头，就突然间从阿月的意识里穿过那些无边无际的雾出现在了阿月的身体之外，才知道那些雾气之外就是阿月的身体。”
　　林风奇道：“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阿月的意识空间相当于一个独立的世界，那些雾气就像是你们未曾探索的地方，或者需要一些特定的条件触发，那些雾就会消散把你们能看见的世界变得大一些。在那个世界里只有你和阿月？”
　　杜集道：“是的，那个世界里只有我和阿月，而且除了一开始的水塘和一小片草地几朵花之外，那个世界里什么都没有，没有风没有雨没有白天黑夜太阳月亮。世界是一片平坦的灰白色的地，可是地上的也不是土，不知道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