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驯养日志》噤言

23、就你小子是八班的啊？

　　星期天下午返回学校。

　　小凉停在路面的商店前，从冰柜里拿了瓶矿泉水，付完钱，仍站在原地发呆的想着事。

　　铃铃铃~

　　自行车的铃声从街角一路响过，骑着自行车的少年由远及近，微风穿过，鼓动他的衣袖，衣领，男孩子清爽利落得不需额外装扮，眼睛定定的朝向前方沉静而专注，就那么从她的面前毫无凝滞地，带着风地路过了。

　　小凉升起叹息：青春年少的徐同学呐~

　　靠近目的地，自行车安稳地停了下来，长身玉立的少年郎倚靠在一旁，自如地拿出手机发送消息，微风拂过他低垂的眉眼，他侧脸轮廓优越的鼻梁骨。

　　“徐！”楼上窗户打开来，探出一个男生身影。

　　就在男生往下奔出门口和徐同学碰头时，街面飞过的另一辆自行车瞅准了直往徐身上撞——男生大叫起来：“你干什么！”

　　跑到了徐柄权身边，问：“找你打架的？”

　　徐柄权侧过身看了一眼，眸光凝结成冰。

　　“八班的人！”他说。没讲这些人阴魂不散纠缠他，那会显得他在告状。

　　“八班的？”男生气势汹汹挡住了对方的自行车：“八班哪位啊？谁叫你来惹事的？”

　　“你又是谁？”对方丝毫不让。

　　“我？叫你知道，我是九班的常宸瑜！你在我们家门口骑自行车撞人，摄像头可拍着呢，我找你家长去！”

　　“……”

　　“操！威胁谁呢！”对方骂了一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僵住了。

　　常宸瑜叫道：“徐！他打你哪儿了？你鼻梁的创口贴，就是这小子弄的吧？”

　　徐柄权看着对方，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所以，风水轮流转？

　　僵持之中，三班副班长的声音来到了，着急得很：“徐柄权，你不要打架！”她背着书包跑过来，跑近了看到常宸瑜，脸色又是一变：“你怎么在这？”

　　“姑奶奶，这是我家大门口！我不在这在哪儿？”

　　“不理你！”

　　“同学你好！我是三班的副班长，我们班徐同学和你们闹不愉快，我想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啊，人家都当面挑衅了！”常宸瑜拉开素妃，对那个八班学生说：“要么道歉，要么让我捶你一拳！”

　　……好像是要打起来。

　　站在对过的小凉，拧开水瓶喝了一口，不甚在意地扫了一眼局中战况，抬步就要往学校走。

　　学校收假时间，学生踩了点都往学校赶，开始有人注意到路边充斥火药味的战场了。

　　明里暗里往这儿看来的学生很多，焦点中心的几人不约而同瞧向一处——过路的女生神情无半点变化，一副不受外物所扰很专心的赶路的模样。

　　“晓凉？”素妃同学忍不住开口。

　　被点到名的小凉扭头，不确定地问：“要借扳手吗？”

　　打开书包，在男生们的注视中，女生淡定地抽出了一把锃亮的扳手——五金店卖的那个！

　　副班急得道：“小凉，我是不是跟你说过，带这个不安全，容易误伤到自己？”

　　“可是……”

　　“下次带辣椒水！”

　　小凉把扳手揣了回去，感觉周围气氛沉默了，她碎碎念：“我有不好的预感，老感觉有人在跟着我……不带武器的话，我一个人出门害怕。”

　　“嗯？有人跟踪你？”副班问。

　　“可能是我太多疑了。”

　　“要相信你自己的直觉！有感觉到是谁在跟踪你吗？”

　　小凉想缓解一下气氛，弯了弯眼睛要挤出一个笑，可每回控制不住就变成眯眼睛了——同学说那个好丑哦，好像传说中的色眯眯。唉，心理阴影。

　　副班看小凉别扭的用力闭上了眼睛，无奈笑道：“这是在玩‘天黑了请闭眼’吗？”

　　“不是的。”小凉摇摇头，直觉气氛更尴尬了，话赶话地说：“我刚想了一下，我感觉是去图书室堵我的那个人，他是八班的学生。”

　　“就你小子是八班的啊？”常宸瑜捉住了那八班学生的衣领，八班怎么那么多坏人呢。

　　“不要乱来。”素妃同学拍开了常宸瑜的爪子，对那八班学生友好笑道：“下回不要欺负我们班徐同学噢！”

　　“你好像在威胁？”

　　“我在和他讲道理。”

　　“你当我瞎？你护短的毛病又不是一天两天！果然，要得到你的爱，就要和小徐搞好关系！”

　　那八班学生都跑远了，架不住副班和常宸瑜吵吵。

　　徐柄权问：“知道他名字吗？”

　　小凉想：这是在问那个跟踪她的人的名字吗？

　　说到底这只是她觉得而已，万一引发不必要的冲突……

　　“小凉？”副班拯救她于困顿，“如果你感到了危险，我希望你可以向我，我们求助！”

　　“好，我会说的。”

　　“既如此，不如你先告诉给我听，你包里的盒子是什么啊？”副班璀然一笑。

　　方才她已看到小凉包里的礼物盒子，扎了很漂亮的蝴蝶彩带——就是礼物盒子吧。

　　是生日礼物吗？

　　这样的问话没有直白地问出，在场的好似都听明白了。如果是礼物，如果是生日礼物，那么是送给谁的呢？

　　小凉在一瞬间醒悟过来，摆手摇头：“不是那个！”

　　是礼物……可不是给徐同学的，她都没想好要送什么。

　　而且，徐同学不是不喜欢她送东西吗。

　　“哎？她跑什么？”常宸瑜问身边的素妃同学。

　　“害羞了吧。”

　　“头一回看到，这是喜欢我大儿子的姑娘？”

　　“什么你大儿子？你不要乱喊！”

　　徐柄权烦躁地打断了他们：“不要吵了！”

　　途径二班走廊，小凉慢下来，旋即见二班学委跑到门口：“你看起来不太好？”

　　“怎么会，我很好的。”小凉回。

　　“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

　　“难道是想不到要送的礼物？”

　　“我是昏了头，才记起来徐柄权要过生日。”

　　“记起来了不是个好事吗？”

　　“什么呀。”小凉谨慎地往走廊两边看，压低了声音道：“他现在生日，你猜他比我晚出生几个月？”

　　“啊这~”

　　“所以人家中二真的是有原因的？”

　　小凉奇道：“你怎么也说他中二？”

　　二班学委笑：“你猜我周六早上上哪儿去了？我跟我同学去爬山，去庙里了，看到徐同学居然拿了个玉去求师傅开光哎~”

　　“这不是中二，是迷信吧？”

　　“你听我说完啊——我们进去庙里，有个女孩子在那求姻缘签，看到徐，说这个小师傅就不错。”

　　“他生气啦？”

　　“没有，徐说，‘女施主，我不是小师傅！’他说自己不是小师傅，他还管人家叫女施主！”

　　逗得小凉也笑起来，“估计眼花了吧，徐好端端的怎么剃了头当和尚呐。”

　　“开心啦？”二班学委松了一口气，拍拍小凉的肩：“别想太多，我看你都不高兴的样子。你要不想给徐送礼物，那就不送；你要是不知道送什么，那我建议你绣一个荷包——这样的，漂亮吧？希望我生日的时候可以收到一个爱心荷包。”

　　小凉收到暗示：“遵命！我回头就找教程，保管给您绣一个飞鸟！”

　　“我这个可以等一等。”又道：“你要来不及，买一个也是可以的，心意嘛。”

　　“嗯。”

　　绕进了三班教室，小凉没有余力同旁人招呼，打开手机搜索怎么速成手艺。

　　有人来到门口。

　　“爬楼梯好累！”是副班的声音。

　　“才几步路，累？”

　　说着话的副班走进来，走后面的竟是体委。

　　小凉分神看了一眼，没见着徐同学。

　　体委在说：“你这疏于锻炼，回头跟我爬山去！你看真儿，跟我爬一段，她人可精神了！”

　　“哼！你别诓我，真儿能坚持，还不是听说那个庙的学业符可灵了。”

　　“被你发现了！”体委笑起来冒邪气，斜眼一瞥在座的，笑意加深了些。

　　拉拢一个不成，转移目标：“晓凉，周末一起去玩啊？”

　　小凉问：“你和真儿也去爬山了？”

　　覃越用戏谑的表情：“你这‘也’用得可微妙。”

　　隔壁同学去爬山，班里同学也去……感觉大家的假期都好充实。

　　拒绝。“谢谢，我12月要回一趟家里。”

　　“回老家？”

　　门口响动，徐柄权走了进来。

　　覃越转动视线，没看门口，他在打量小凉。

　　小凉克制着也没往门口看，回答：“是啊。”

　　“介意带上我吗？”

　　“你去干嘛？”

　　“万一哪天咱俩结婚了，我这不提前认门嘛。”

　　后头便传来用力拉开椅子的声音。

　　小凉背对着没看见，覃越听见也看见了，对这指向明显的怒火接受良好。何况，覃越细看面前的晓凉同学，这份怒火，他与她平分。

　　小凉安静坐了会儿，拿起杯子往外走。

　　从前门出，倒是绕过后门进了。

　　接的水冒热气，小凉未停留，经过副班的桌边被她叫住。“你还头疼吗？”

　　“已经好了。”

　　小凉能感到有旁的注视，隐隐约约，情绪模糊不清。

　　“不如你与我打赌，先进来教室的是班长还是真儿？”副班说，“我赌真儿。”

　　“那我赌班长吧。”

　　教室里渐渐没了交谈之声，这些平日里抱怨书太多读不过来的学生，翻起书来一个比一个认真，覃越也不能例外。

　　写了半张试卷，覃越突地面向门口：“班长来了！”

　　小凉定睛看，走进室内的人还真是有理班长，他生病还没好？同时惊疑：体委这么关心班长了？

　　“你赢了。”副班拿的书本盖到小凉头顶，“别看班长了，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