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佛》云先生1

3、小诃

　　小诃的房间就是原来李叔住的房间，二楼，窗户对着街道，S是个古城，保留着不少古建筑，新的建筑也受了这复古潮流的影响，造着雄伟的飞檐，挂着用电热丝发亮的大红灯笼，两圈黄绿的霓虹灯绕在发黑的屋瓦上，夜还未全暗下来。
　　小诃支着头伏在窗台上，卡拉OK的音响蓬蓬的震动传过来，这古典而又世俗风情的城市使他觉得浑身有用不完的精力。就连李叔一下午没停止的唠叨也成了道缓缓适意的水流，融合在新鲜得过分的空气里。
　　“平时洗衣服，搞卫生都有阿姨，就住在这条街的头上，十字路口那里，我就是带你从那条道上过来的，还记得吗，阿姨是胖胖的，个头不高，明早你见了就知道，你主要是交代她做事，还有买早点，少爷不注意吃早点，你要帮他想到，他喜欢吃咸的。。。。”
　　“要管做饭吗。我做不来。”
　　“这倒不用，少爷都喜欢自己来。”
　　“那为什么要雇我？”小诃好奇地转过身来，他背后是越发深紫的夜色。“是只想找个人说话吗。”
　　“你以为少爷是你哪”李叔酱色的大手托着堆叠好的衣服放进清空的柜子里，他一定要亲自来，小诃也只好由他，“他不被你烦死就算少见了，你就这么些衣服？”
　　“我还觉得带多了，我的皮鞋是不是太新了。”小诃说，同时想起古玉脚上那双旧鞋，怎么看也不是名牌的。
　　“古先生是什么人。“他叫不惯李叔的称呼，就模糊带过去问，“他是有钱人吗。”旧楼虽然值钱，但在S市不属稀有的宝贝，“如果他是有钱人，怎么不去C市定居呢。”
　　“少爷喜欢这里安静”李叔朝他瞪眼，表示他不是个老糊涂，并没有忽略他的“口误”，“别问那么多，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不问吧，你嫌我不专心，问吧，你又说我多事。”小诃笑道，他已习惯了，从小到大，他就知道从李叔口里听不到任何有关工作的具体情形，他之所以同意做这份工作，除了让李叔高兴以外，也是为了填补自己某些空白遗憾的地方。李叔虽然很疼他，他小时侯还是未免为这些小事感到伤心和隔绝。
　　“你真的要回去，不和我呆一起吗。”黄绿的灯光交错在小诃眼帘上，外头的喧闹轰轰隆隆地卷裹进小房间。。
　　“叶落归根，年纪大了就老想着回去，”李叔说。低着头，大骨节的手抚着一件白上衣。那熟悉的颜色在灯光下有些恍惚，“反正一切事都办妥了。”
　　但是小诃没有听到这句话就转过脸去，绚丽的夜景去除了他的伤感，童话森林的暗夜被灯火晕染，强大壮阔的云层在飘移，边角镀着火山岩浆的红色。
　　他心中涌现出无数李叔压根猜想不到的新念头,一晚上都没睡着

作者有话说

　　还是一半一半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