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走飞雪》fanbrahms

6、六

　　六、

　　十天后——

　　“还有呢？剑一郎还说了什么？”放下酒杯，晴明微眯着眼看着对面眉飞色舞的人。
　　博雅把咀嚼着的烤鱼吞了下去：“他还说雪女的名字是雪依，他早就知道她是雪女了。”
　　“他是自愿交出灵魂的？”
　　“嗯！”博雅肯定的点点头。
　　“真没想到……”兀自的低喃着，晴明为自己湛满了酒。
　　“那么晴明，”博雅问道，“那个雪女最终还是决定归还灵魂了吧？”
　　“嗯。”晴明一口噎下温热的酒，“她还说了些别的事情。”
　　“别的事情？”博雅果然一幅兴致勃勃的样子。
　　“她父母的事情。”再次放下酒杯，晴明目光复杂的把视线投向了门外干净的庭院。
　　这十来天里，都没再下雪。随着积雪融水慢慢的融化，新的一年也渐渐的来临。
　　“她父亲也是自愿把灵魂赋予她的。”晴明说道，“她母亲告诉她，他父亲居住的地方到了夏天会盛开很灿烂的百合……”
　　“然后呢？”博雅依旧兴致很高。
　　晴明却沉默了。
　　“她母亲是在夏天里融化的。”站起身，晴明缓缓的踱到屋外，“为了看一眼百合盛开的样子，她母亲在夏天的时候跑到了爱人的故乡。然后在烈日下，融化在了百合花的花圃里。”
　　“……”举着酒杯的手猛地僵硬下来，源博雅一语不发的悄然走到了晴明身边。
　　“她融化后的水滋润了那片百合的土壤。”晴明的脸上，不可思议的浮现出难得的疲惫的神情，“雪女是这样告诉我的。”
　　“晴明……”博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个！晴明啊！当时你是不是不打算把灵魂还给剑一郎？”
　　“我不能因为要救一条生命而去剥夺另一条生命。”晴明很认真地回答。
　　“晴明啊……”博雅有些感慨地说道，“你懂得很多，什么都看得明白。但是当时，你并没算出雪女准备归还灵魂的吧？”
　　晴明没有出声。
　　“默认了？”博雅继续说，“唉……晴明，你总是一幅深不可测的样子，事实上，世间的一切你都能掌握个□□成。你知道咒，能掌握人心，但是却不能正确的得知人世间的感情啊！”
　　晴明聆听着，没有反驳。
　　“算了！越说越乱！我也不知道我说了什么。”源博雅挠挠头，随后笑了，“哎！晴明！你快看快看！下雪了哩！”
　　安倍晴明仰起头，果然，白得透亮的天空中，纷纷扬扬的撒落着飞舞着的白雪。
　　“真好看。”源博雅像个孩子般的手舞足蹈起来，“这应该是师走……不不不，是今年的最后一场雪了吧？”
　　凝望着越来越繁密的飘落的雪，安倍晴明轻声的回答：“……是啊。”

　　天空中。
　　飞雪依然。

　　（完）
　　2005.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