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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洛河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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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灰灰亮县令家就开了门。
可是有人比他们起的更早,那人看见那个背着大箱子的外来人从县令家里走了出来,暗处那人的那张流里流气的脸上马上露出了一个极其扭曲的笑,然后转头哼着歌回去了。
看到卖货郎从县令家出来还这么高兴,可真是说不出的奇怪。
卖同时货郎似有所感停下脚步,看着那个离开的人皱了皱眉,接着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安微宜关了门并没有马上离开,她那微笑的脸送走了卖货郎之后马上变得严肃,哪里还是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
洛河镇的天会不会变,那就要看卖货郎是不是名副其实了。
安微宜走了两步又恢复了她的活泼可爱,不多时,安家传来了她响亮的声音,“爹,娘的祭日是明天吧,我今天准备准备。”
良久安微宜才听到安县令低沉的说了句,“好,是要好好准备准备的。”
天上的太阳很亮,阳光也很热烈,将洛河镇从黑夜中唤醒,可惜镇子是唤醒了,可里头的人却叫不醒。
天气很闷热,夏虫在名叫,洛河镇前一秒还一切安好,可下一瞬,镇民门就拿着锄头,铁铲,耙子,将安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个场景似乎时有发生,店铺,行人都见怪不怪了,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卖货郎正在摆摊,突然顶头乌压压一片,可惜,来者全都拿着武器,一看就不是光顾生意的。
卖货郎神态自若的将东西快速的收进背箱中,不慌不忙的问,“各位有何赐教?”
镇民面无表情,架着他就走,一句解释都没有。
卖货郎任由他们带到了洛河边,不出所料,没一会安微宜也被人带了过来。
这条因果线的前因后果,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安微宜面无惧色,看到卖货郎还笑着说了句,“我都说了吧,想知道这个镇上的因果可是会付出生命的代价的。”
卖货郎依旧泰然自若,他问,“请问各位强行将我带到这,所谓何事?”
镇民们一个个面无表情,出来说话的依旧是先前那个乡正,“洛河镇向来最重贞洁荣誉,你们的行为实在是有辱斯文。”
安微宜气的肝疼反而笑了,“我们什么行为有辱斯文了?”
人群中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说道,“今天早晨我可看到这个男人从你家里出来了,鬼鬼祟祟的,铁定干了什么伤风败俗的事。”
“有人从我们家里出去就是有问题,那我看你们每个人的家都有问题。”
人群中嘀嘀咕咕,不分青红皂白都在说,“他们这两人不要脸,孤男寡女的分明就是见不得人的私情。”
“真不要脸。”
什么是人言可畏,这便是了。
安微宜看向说话的那妇人,眼神犀利,“六嫂,你还记得你侄女是怎么死的吗?”
那六嫂闭了嘴,可眼睛却像毒蛇一般顶着她。
安微宜目光略过众人,咧嘴一笑,“你们早就想弄死我了吧,何必说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自从第一次我没死成,你们是不是就很怕我,怕我就是水鬼上岸报仇,哈哈哈,我真希望我是呢,这样我就可以把你们这些杀人凶手全都拖下地狱,让你们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哦,忘了告诉你们了,那次我在水里看到了小罗,小梅,花子,桃子,她们跟我说,水里好冷啊,希望你们下去陪陪她们,哈哈哈,还有啊。”
安微宜停顿了一下,下一秒神秘兮兮的看向镇水祠,“你们的封印快不顶用了,她们很快就会从水里爬上岸,小心晚上别睡太熟。哈哈哈哈。”
在场的人被她阴森森的语气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们各怀鬼胎,做的坏事多了,难免心思不正,也最怕厉鬼索命,所以那个镇水祠才变成现在这个样。
里正腿软后退了两步,指着安微宜和卖货郎,厉声道,“快,快,把妖女丢下去。卖货郎也丢进去,快。”
听说正午阳气足,阴魂不能浮出水面,他们趁此机会做封印,水鬼就会永远被留在水底下,永远不能出来作恶。
卖货郎的大背箱被人强行脱了下来,他面无表情的由他们摆弄。
安微宜略带歉意的道,“对不起了卖货郎,你要找的因果我也没能给你找出来,反而害了你。”
卖货郎看向安微宜,神情依旧平静,“不,你已经带我看到了我想看到的,因果线很快就会浮出水面,倒是姑娘你要再死一次,怕不怕?”
两只猪笼被丢如了水中,发出了扑通扑通两声。
安微宜神色莫测的看来他一眼,眼看着被水淹没,居然还笑的出口,“怕什么,水里才是我的家。”
岸边一个镇民发现刚刚从卖货郎背上被剥下来的大背箱不见了,他疑神疑鬼的大喊了一句,“谁拿了卖货郎的背箱?别想着独吞里面的东西快拿出来。”在场的人都否认了,可每个人看彼此的眼神都怪异的很,分明不相信彼此,幸好有里正在,否则估计会打起来。
被冰冷的水包裹,卖货郎睁开了眼就看到了一张张鲜活的女子面庞,她们都安安静静的躺在猪笼里,似乎感应到有人的到来,她们同一时间睁开了眼齐齐看向他。卖货郎突然与这么多目光相对,依然保持着平静,一眼略过,脑中无数关于洛河镇的信息一闪而过,就在这么一瞬间,水底女人的衣带纷纷扬扬而来,将卖货郎裹成了一个茧。卖货郎看着纷飞的布条,他伸手抓住了其中一条,大脑中纷乱的信息突然被他抓住了一个碎片,他,想通了所有的关节。
乱葬坟的密林中,收尸人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挖着坑,等他将尸体丢进去,偷奸耍滑土都没填就走了。他推着车,一路来到密林的深处,停在一个有些年头的坟上,这个坟在这个乱葬岗内很是突兀,被人收拾的干干净净,该有的都有,墓碑很讲究,是上好的大理石雕刻而成,墓碑上面该写的都写上了,只见上面写着:吾妻殷氏,壬戌年八月卒。
看日期,这个坟有三十多年的时间了。
收尸人每天都会来坟头上香,烧纸钱,然后一看就是一个下午。
他今天还有一件事要做,必须早走,辞别了墓主人,收尸人推着车,出了乱葬岗,沿着山路往下,他一路来到了镇水祠内,镇水祠他来过两次,一次是它建成的时候,一次就是现在。
此时,卖货郎从水里走了出来,他背着大木箱戴着斗笠,一路来到了镇水祠门前。镇水祠的门前停着一辆推车,卖货郎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走了进去。
收尸人已经将雕像上的衣裙解了下来,他看也没看进来的卖货郎,也不好奇他为什么能活着,只是麻木的慢慢的向外走去。
“收尸人,不,我应该叫你安县令,对吧。”
“你不想知道安微宜现在何处吗?”
“如果这个都不感兴趣,那就说说你的妻子殷氏吧,这个镇水祠是为她建的对吧。”
收尸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卖货郎,那双眼睛麻木中透着狠。
卖货人神色自若的继续道,“为了给你妻子报仇而建,我说的对吗?”
收尸人收回目光,低低地笑了,目光阴冷而粘腻,“对也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