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蝴蝶[校园]》巷俞

9、奖励

　　——“我可以帮你。”

　　宁瓷和江澍礼都一愣，齐齐看向门口的女生。
　　是钟皎。

　　她的节目排在宁瓷前面一个，是芭蕾舞。因此她今天穿了很好看的蓝色渐变芭蕾舞裙，发型妆容也都很精致。

　　“我可以尽量拖延一下我的节目，尽可能保证你能赶上。”钟皎说道。
　　宁瓷有点震惊，眼眶有点湿热：“钟皎……”

　　少女表情顿时显得有点不自在：“行了。我也只是担心你会赶不上节目，丢我们班的脸而已。”

　　宁瓷“嘿嘿”笑了两声。

　　江澍礼又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那我去找方倾姐拿衣服了，你先做好其他准备。
　　“我会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来。”
　　宁瓷点点头。

　　此时，更衣间只有她们两人，很安静。

　　在前世，钟皎一直喜欢江澍礼。重生以后，她和江澍礼走得比较近，这姑娘也时不时针对她一下。
　　但看上去她其实不坏。

　　宁瓷转身开始补妆，她背对着钟皎，淡淡说了句：“谢谢你。虽然你那么针对我，不过这声谢谢，我是由衷的。”

　　钟皎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嗯。那……你也加油，我先去准备登台了。”

　　化完妆，宁瓷慢慢来到后台，看见了钟皎。

　　她身姿柔软，配上细腻婉转的音乐，看上去就像是公主。
　　好吧，这一刻她也勉强承认，钟皎还是挺漂亮的。

　　宁瓷又看了一眼，转身回了更衣室。

　　江澍礼回来得倒挺快，他撑着门框，喘着粗气，额前的黑发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给，你……你的衣服。”少年修长的食指上勾着个袋子。

　　不一会，宁瓷换好了衣服走出来。

　　那是一条极漂亮的裙子。整体呈黑色，款式是吊带抹胸，淡紫色的裙摆，腰间还有两朵紫色的玫瑰装饰。

　　“怎么样，还OK吗？”少女有些局促不安，“这条裙子太美了，比我自己的那条要好看一万倍。我不知道可不可以驾驭。”

　　江澍礼怔愣了两秒，勾起唇角：“一定可以的，你今天特别美。”

　　-

　　“下面有请高二(15)班的宁瓷同学为我们带来歌曲独唱——《记得》。”主持人照着台本，笑眯眯地报幕。

　　倚靠在后台的江澍礼听见这个歌名愣了一瞬，眼睫轻垂。

　　掌声中，宁瓷上了舞台，聚光灯“啪”地汇聚在她周围。

　　“谁还记得，是谁先说，永远的爱我。”
　　“以前的一句话，是我们以后的伤口。”

　　开嗓的那一刻，所有人都被宁瓷的歌声吸引了。
　　她的声音很好听，也很有特色，非常适合唱这种情感基调较为平稳的歌。

　　江澍礼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台上发光的女孩，心脏倏地轻颤了一下。

　　宁瓷握着话筒，穿得很漂亮。这一刻，她唱着江澍礼喜欢的歌，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发生变化。
　　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

　　重生后，她拥有了经历第二个十七岁的机会，并且获得了不同的实感。

　　“谁还记得爱情开始变化的时候……”宁瓷挥着手，眼睛清澈明亮，台下的同学们也都举起荧光棒挥舞着回应。

　　是一场盛大又灿烂的大合唱。

　　宁瓷笑得很开心，扑闪了两下睫毛，眼睛里好像有泪光闪动。

　　萧伯纳曾经说过，青春是个短暂的美梦。
　　无论以后怎样，她始终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会忘记这场梦，都不会忘记十七岁这年校庆的大合唱。

　　我和你手牵手，
　　说要一起走到最后。

　　-

　　校庆结束后，宁瓷换下了自己的衣服。

　　“一会儿班上还会搞活动，你什么时候把这条裙子拿去给方倾姐啊？”她好奇地问道。

　　江澍礼愣了一秒，干咳了一声：“呃……方倾姐说，这条裙子她穿不了了，说想要送给你。”
　　“哎？可是应该很贵吧！”宁瓷嘟哝了一句，又抬头看了眼江澍礼。

　　他别开她的目光，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心理学上说，人在说谎的时候就会下意识地摸鼻尖。

　　“你今天很可疑哦！”宁瓷笑嘻嘻地调侃他。

　　“……哪有，反正这条裙子是你的了，快点回班上去吧！”

　　宁瓷被江澍礼强行拽回了教室。

　　-

　　“今天校庆氛围很好，领导特意表扬了我们班的宁瓷同学，很会带动气氛。”林娟笑着总结，很快她又拐了个弯，“不过啊，钟皎，你那个舞也跳太长时间了，都超过九分钟了，这样可不行啊。”

　　她的语气明显染上了不悦。

　　钟皎虚心道歉：“嗯，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会注意的。”

　　宁瓷看着她的背影，也有些过意不去。毕竟她是为了帮自己才故意拖延时间的。

　　“行了，平时学习那么辛苦。难得今天校庆，就上来放电影看吧。”林娟笑容和蔼，“一会儿给大家都点了奶茶，班长记得带几个人去门卫室拿。”

　　教室里顿时炸成了锅，少年天性似乎都被释放出来了。

　　“娟姐威武！”
　　“放恐怖片！”
　　“……”

　　教室声音嘈杂，林娟也只是笑了笑，就走出了教室，回办公室去了。

　　宁瓷从抽屉里掏出了之前买的两根棒棒糖，她想把这个送给钟皎。

　　她刚抬头，发现钟皎和她朋友——宋可可一起走出去了。

　　宁瓷思索两秒后，也拿着糖出去了。

　　走到拐角时，她听见了交谈声，便急忙停住了脚步。

　　“宁瓷那件事，你干的？”

　　钟皎熟悉的声音流出。和以往不同，她的声线极冷。

　　宁瓷一愣，似乎没料到会听见自己的名字，于是她悄悄探出头往外看。

　　钟皎背对着她，看不清脸。不过她面前的宋可可都快哭出来了：“皎皎，我……我是为了帮你啊。你不是喜欢江澍礼吗？那个宁瓷老缠着他，那么讨厌……”

　　“我是喜欢他。”钟皎的声音冷静自持，“我也的确很讨厌宁瓷。可是，这都不是你能做出那种卑劣手段的理由。”

　　她顿了顿，又说：“我喜欢一个人，我会靠自己去争取。我讨厌宁瓷，可我的针对讽刺向来都是光明正大的。那种手段太没品了，宋可可。”

　　宋可可还是一个劲地哭。

　　“我们绝交，你记得自己去跟宁瓷道歉。”

　　说完，她转身打算回班，正巧和角落的宁瓷四目相对。

　　宁瓷：“……”
　　钟皎：“……”

　　宋可可已经哭着跑回教室了，只剩宁瓷钟皎面面相觑。

　　“你没在班里看电影吗？”钟皎干咳了一声，打破沉默。

　　宁瓷抿着唇，掏出了那两根棒棒糖：“谢礼。”

　　“……没什么大不了的。”钟皎有些不自在，接过那两根棒棒糖。
　　难得的校庆，简直是高中痛苦生活的一滴润滑剂。这天七中破例没有上晚自习，让大家六点半就放学了，几乎所有人都在狂欢。

　　“呜呜瓷瓷！你今天在台上表现得太好了吧！”黎栀兴奋地抱紧她。

　　宁瓷也回拥她，眯起眼，笑得很开心：“是吧我也觉得！娟姐还请我们喝奶茶哎！不过奶茶卡路里太高，又太甜，我还是更喜欢茉莉海盐拿铁多加冰！”

　　女孩咂咂嘴，故作思考：“嗯……娟姐今天买的那款我不是很喜欢，味道怪怪的。”
　　黎栀立马毫无形象地狂笑：“哈哈哈哈哈哈你有毒吧宁瓷！娟姐好心买来你还嫌弃！”

　　俩女孩闹成一团。

　　“滴滴”！手表发出粉红色的光芒，身后也同时传来一个干净如同磨砂石般的男声：“宁瓷，今天要不要一起回家？”

　　宁瓷瞬间静止，回头看了眼后面站着的江澍礼。他还是笑着的，手里拎着她的书包。

　　“啊，可以啊！”宁瓷很乐意地冲他一笑，又冲黎栀挥挥手，“拜拜栀栀，今天就不和你一起走啦，回去路上注意安全，明天见！”

　　黎栀：“T-T。”没爱了是吧。

　　*
　　天色还早，大片红火的火烧云铺在天空上，很漂亮。

　　“啊，好漂亮的晚霞！”宁瓷眼睛亮了一瞬，连忙掏出手机来拍下。

　　在以前，她的高中生活两点一线，较为乏味。但现在有江澍礼了，而且她也更善于发现生活的美好了。
　　人生每一个瞬间，都值得被镜头记录下来。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了咖啡店门口。

　　“咦，不是要回家吗？”宁瓷不解地看着他。
　　江澍礼垂下眼，和她四目相对。

　　“不是你说的，娟姐买的奶茶不好喝？”少年轻笑一声，接过了店员手里的茉莉海盐拿铁，“我刚才已经预约过号码了，加了很多冰块。”

　　宁瓷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冰拿铁，嘴巴长得很大，缓缓地吐出几个字：“可是……我已经喝过了。”

　　江澍礼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替她插上吸管，声音轻飘飘的：“没什么。那就当成是校庆表现优的奖励好了。”

　　-

　　周末过后，七中又恢复了重新学习的生活，所有人都在为了梦想奋斗。
　　星期三的晚自习是没有老师守的，所有老师都会去开教研会。所以这个晚自习也成了最放松的一个晚上。

　　宁瓷晚自习的时候就会死皮赖脸地坐到江澍礼身边，拜托他帮自己画考试重点。这天他也照例给宁瓷圈画了数学笔记和习题，可是她人却迟迟没有回教室。

　　他皱了皱眉。
　　就在江澍礼以为她是出了意外时，宁瓷弓着腰从后门回来了。

　　女孩八字刘海被汗水有点浸湿了，正平复着呼吸。

　　“……你干什么去了？”

　　宁瓷笑嘻嘻地晃晃手里的东西：“买辣条去了呀。今天晚上的饭不好吃，我都没怎么吃饱。
　　“正好老师们今天开教研会去了，都不在办公室。”

　　江澍礼嘴角抽了抽。

　　“吃完记得做题。”他修长的手指微微曲起，敲了敲她桌上摊着的习题册。

　　“知道了。”宁瓷嘟哝了一句，小心翼翼地撕开了辣条的一条口子。

　　霎时间，香味弥漫了半间教室。

　　她捏气一根放进嘴里，吃得眯起了眼睛，看上去很满足。

　　“瓷瓷，我也要一根。”
　　斜前方的黎栀伸出手来。

　　宁瓷大方地给了她一根，这时，前桌和旁边的几位同学全都向她伸出手来。
　　宁瓷：“……”

　　学校里有个万年不变的定律，只要是在教室里吃东西，一定四面八方都会朝你伸出手来索要。
　　尤其是辣条这种零食。

　　她叹了口气，还是决定分给他们。

　　这节正好是晚自习的最后一节，大家都有点饿了。闻到香味后，连第一排的同学都朝她走过来了。

　　“哎哎哎，一人只准拿一根，别拿多了啊。我快没有了！”宁瓷慌乱地叫着。她已经被包围在了中间。

　　“什么只能拿一根？两根不行吗？”一道女声悠悠传来。

　　宁瓷此时还没反应过来，语气义正言辞：“这是我的夜宵，当然不能拿……”两根了。

　　她话还没说完，连忙急刹车，僵硬地抬头。

　　林娟正背着手，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顿时，围在宁瓷周围的同学全都一哄而散。

　　“呃……老师。”宁瓷递出辣条，强撑着笑了一下，问道，“您要不要……也来一根啊？”

　　林娟彻底被激怒：“宁瓷！我不在你们要翻天了是吧！在晚自习上公然吃零食，还有没有把班规、校规放眼里了？
　　“你这样严重破坏了其他同学的学习氛围。”

　　宁瓷立马放下辣条袋子，抽了两张湿巾擦擦手，把手放在自己的腿上，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嘴。
　　俨然像个乖乖等待受罚的小学生。

　　林娟也是被气笑了，她平复了下心情，随后说道：“算了，也懒得让你写检讨了，反正你们写了也不长记性。
　　“就罚你一个人做两天教室的清洁，明白了吗？用实际行动来长记性。”

　　宁瓷内心是崩溃的，可她此时只能说：“我明白了，林老师。”

　　林娟又抬起头来：“干嘛呢？都给我写作业，你们也想做清洁了？”

　　其他正看好戏的同学全都低下了头，装作一副认真写题的样子。

　　林娟扫视了班级一圈，随即说了句：“班长，记得管好教室纪律，有人说话就把他名字记下来，下课后报给我名单。”
　　班长徐淼淼应了一声。

　　林娟走后，宁瓷直接趴在了桌上，一阵哀嚎。
　　啊啊啊她怎么这么倒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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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午宁瓷都懒得跑去干饭了，直接让黎栀给她买面包和牛奶。

　　“不吃饭？用不用我帮你一起扫？”江澍礼随意地把手搭在她椅背上，“谁叫你非要在晚自习上吃辣条。”

　　宁瓷嘟起嘴巴，别开头去不理他。

　　少年叹口气，语气有些无奈：“那你加油，我给你带奶茶回来。
　　“桂花酒酿多加奥利奥碎对吧？”

　　宁瓷一愣，开心地冲他点点头，“嘿嘿”笑了两声。

　　“江澍礼，你怎么这么好啊？”女孩拖长音调。

　　男生动作一顿，耳尖肉眼可见地泛起红润。
　　余皓青带着八卦的表情站在教室门口等他。他干咳了两声，慌忙拎起书包：“那……我先走了。”

　　宁瓷点点头，随即把教室后面的拖把扛在了肩上，去了这层楼的女厕所打湿拖把。
　　她打了个哈欠，慢腾腾地拧开了水龙头。

　　“娟姐可真够狠的。”宁瓷嘟哝了一句。

　　“哈哈你看她，这表情真的笑死我了。”厕所最里面的一个隔间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宁瓷动作一顿，似乎有点意外，为什么还有人在厕所。

　　“这张一会儿给我，太有意思了！”

　　宁瓷原本以为是几个女生在拍视频，可是越听越不对劲。
　　里面开始传出似有若无的抽泣声。

　　宁瓷脸色冷了下来，猛地冲进去拉开门。

　　里面有三个女生，为首的那个穿着改短的校服外套配超短裙，染着黄色的头发，打了耳骨钉和唇钉，看上去十足的叛逆女孩。

　　而地上还蹲着一个女生，发型有些乱，穿着校服，哭得梨花带雨。
　　宁瓷勾了勾唇角。她虽然还是笑着的，可是表情却很冷：“你他妈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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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9:在校庆上给江澍礼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