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住蝴蝶[校园]》巷俞

11、加冰

　　宁瓷恹恹的，忽然听见对方说:“我可以帮你。”
　　哎？她又立马欢快起来。

　　放学后，宁瓷去了江澍礼家学习。这不是她第一次来了，却依然会有好奇。

　　“喝咖啡吗？”他忽然问。
　　宁瓷眼睛亮亮的，用力点点头。

　　少年转身进厨房，声音越来越远:“只有速溶的。”

　　“我都OK呀！”宁瓷盯着今天的数学作业发愁。

　　江澍礼的错题本也摆在旁边，她伸手捞过来翻开。

　　少年字迹有些潦草却又很好看。错题本是B5的，从中间分开，左边写题目，右边写过程，最下面单独划了个空间，总结了题型，甚至连公式都写了。
　　非常会做错题，难怪在年级里传得那么火。

　　宁瓷正想着，脸颊忽然被冰了一下，她吓了一跳，抬头。

　　江澍礼将玻璃杯放在桌上:“茉莉海盐拿铁。”
　　他顿了一秒，又补充:“加冰。”

　　宁瓷愣了一下，愉快地喝了一口，凉凉的。

　　江澍礼坐下，敲敲她的本子:“你笔记做得很好，但是平时肯定不会看吧。”
　　宁瓷:“……”话倒是说得没错。

　　“那我们先从今天的题目开始，看这道导数题。那几个公式你有记住吗？”江澍礼提醒，“书上第七十四页。这很重要，这次考试会涉及概率、数列还有导数。只要看见函数，一定会求导。”

　　宁瓷点点头，也沉下心来去看题。

　　江澍礼讲解地很清楚，会把题干拆开来划公式，之后还会出一道举一反三的题目给她。

　　学习的时光过得很快，一眨眼，两小时过去了。

　　“我再不回去我妈该报警了。”宁瓷匆匆收拾好书本，笑吟吟的，“走啦，明天见。”

　　-

　　时间过得很快，宁瓷每天都跟着江澍礼补习数学，一眨眼就到了考试那天。

　　第二天一早就是数学考试，大概是为了让他们醒醒脑。
　　宁瓷照例咬着三明治慢吞吞去学校，手机里却突然多出两条不知名的短信。

　　【来学校后面那条巷子，保证不弄死你。】
　　【那天在学校女厕逼着别人喝拖把水的疯子。】

　　她手指稍稍收紧，指节泛了白。
　　说实话，她不是笨蛋，这种短信根本不可能骗到她。而且今天还有考试，这场考试对她特别重要。
　　所以她就更不可能去了。

　　宁瓷刚想收起手机，对方却像是知道她的所想，又跳了一条消息出来:
　　——你不来我就去找沈羽。

　　“……”

　　-

　　江澍礼坐在一考场的第三个，他支着下巴望着窗外发呆。忽然间，手机震个不停。

　　他皱着眉拿出来，发现学校的年级群里一直有人在发消息。他本来想直接退出来，却看见了宁瓷的名字。

　　江澍礼指尖一顿，还是点了进去。

　　【AK:哎你们知道吗，我刚看见宁瓷朝学校后面那条巷子走。】
　　【世界第一美少女:可能吗，现在考试了。】
　　【荔枝:不会吧，我刚给宁瓷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哎，我还担心她是不是睡过头了。】

　　这个“荔枝”他知道，是同班的黎栀，和宁瓷是朋友。

　　江澍礼微微蹙眉，点进宁瓷的聊天页面。
　　【sprinkle:你在哪？】
　　没回。

　　【sprinkle:要考试了。】
　　还是没回。

　　他“啧”了一声，拎起书包往外冲去，正巧与抱着档案袋的监考老师擦肩而过。

　　“同学，马上要考试了，你去哪啊？”
　　监考老师叫了他一声，但少年已经跑远了，只能看见他颀长的背影以及被风吹得鼓起的校服衣角。

　　-

　　后巷里，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不良少年正蹲在那吞云吐雾，宁瓷就这么平静地站在巷口。

　　她忽然间无比佩服自己。以前遇到这种事肯定只有哭鼻子的份，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敢逃掉考试。
　　果然这人长了十岁就是不一样哈。

　　“就你欺负我妹妹？”为首的红毛男人吐掉嘴里的烟，仰起下巴问她。

　　妹妹？
　　宁瓷看了眼缩在他身后的女孩，思绪慢慢回笼。
　　哦，是那个脑袋差点被她按进马桶的女的。

　　“嗯。”她点点头，“所以你要怎么办呢？要解决就快点，我还要回去考试呢。”

　　那男人嗤笑一声:“你考屁的试。你把我妹妹搞成这样，我总得讨回来不是？
　　“这样吧，你给我妹妹跪下，说你再也不敢了，我就放过你。”

　　宁瓷没什么表情，她刚想回怼回去，倏然，一个书包擦着她耳尖飞了过去，稳稳命中红毛的头。

　　“咚”的一声。

　　什么情况？
　　不等她反应过来，手腕就已经被人拽住，她被迫带着跑起来。
　　面前这个人肩宽腿长，只留给她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还怪可爱的。

　　“你怎么在这？书包不要了？考试呢？”宁瓷跑得有点累了，声线有点不平稳。

　　“闭嘴。”
　　少年声音冰凉，明显整个人都笼罩着低气压。
　　宁瓷立马不说话了。

　　*
　　江澍礼带着她来到了学校后门的矮墙，半蹲下来冲她抬抬下巴:“上来。”

　　宁瓷有点犹豫:“你……行不行啊？”

　　“别逼我说第二次。”

　　她紧紧闭了下眼睛，立马踩上少年的肩膀。她也不算轻的，有100斤呢，他居然哼都没哼一声。

　　两个人一齐落地，此时偌大的校园异常安静。
　　也对，大家都在考试呢。

　　“去找你的考场。”江澍礼淡淡吐出几个字，又从校服口袋里摸出手机瞥了一眼，“考试开始已经十四分钟，但你一定可以写完，因为你会的不多。”

　　宁瓷:“……”

　　少年漆黑的眼睛没有一丝情绪，就这么看着她，好似下一秒就要把她活剥:“听着，先好好考。”

　　他一顿，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考完我再跟你算账。”

　　-

　　宁瓷气踹吁吁地冲上楼，站在考场门口，刚打算抬手敲门，却忽然有些犹豫。

　　监考老师注意到了她，抬眼看了眼教室里的电子钟，神色冷淡:“迟到了十九分钟。”

　　宁瓷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监考老师推推眼镜，看着少女眼观鼻鼻观心的诚恳模样，终于叹了口气:“罢了，你先进来。”

　　原本在做题的同学全都停下笔来看着她，宁瓷在“万众瞩目”下坐到了自己座位上。

　　“自己做自己的！”监考老师拍了拍讲桌，这才恢复安静。

　　少了二十分钟，宁瓷本来思考就比较慢，她紧赶慢赶还是有两道大题没有做。

　　“铃铃铃”，急促的考试铃声响起。

　　宁瓷擦了擦鼻尖的汗水，内心十分绝望。

　　完了完了完了，她肯定去不了演唱会了！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

　　黎栀已经提前等在考场外面了，宁瓷一出来她就连忙挽上她手臂:“怎么回事啊？你考试迟到了？”

　　“呃……出了点事。”她一笔带过发生的事，谁料黎栀比她还激动。

　　女生义愤填膺:“这也太过分了吧，是想拉你下水啊！那女的怎么这么过分！！”

　　宁瓷有些无奈，连忙安抚她:“行了行了，我没受伤，江澍礼去救我了。”

　　黎栀一愣，满脸不可思议:“他真去了啊？考试最后几分钟我要收手机的时候，群里又来消息了。江澍礼无视老师旷掉考试这事可都传遍了。”

　　宁瓷:“？”
　　她忽然特别内疚。

　　宁瓷避开人流，小心掏出手机一看。
　　江澍礼安静如鸡，并没有像他说的一样找她算账。

　　“黎栀，你说……他是不是生我气了啊？”她忐忑不安地问。

　　黎栀拉着她继续往食堂走，闻声点点头，一脸严肃:“我想是这样的没错。他不是有给你补习功课吗？我猜他知道你没去考试的时候一定特别生气。”

　　“啊？”宁瓷内心更加不安。她挣脱了黎栀的手，抿抿唇道:“我去找他！”

　　刚考完试，每层楼都挤满了人，大家都急着去吃饭。
　　宁瓷小心翼翼地在人群里穿梭，又给江澍礼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她焦急地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却始终没有人接起。

　　怎么办啊……她好像总能把事情搞得那么糟糕。

　　宁瓷停下脚步，盯着手机页面发呆。

　　“怎么在这？”

　　伴随着手表“滴滴”的声音，一道清冽的男声自她头顶响起。

　　宁瓷抬头，发现是江澍礼。

　　少年垂着薄薄的眼皮，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走快点走快点！”

　　走廊里传来嘻嘻哈哈的声音，倏然，有一个女生撞到了江澍礼的后背，他被人群挤向她的方向。

　　宁瓷怔怔地望着他。

　　少女身后就是栏杆，江澍礼伸出手替她垫了垫，两人距离却迅速缩短不少。
　　宁瓷抬头就可以看见男生精致锋利的下颚线以及滚动的喉结，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萦绕在她鼻尖。

　　两人呼吸交缠，分不清哪一寸是她的。

　　扑通、扑通……

　　宁瓷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她一瞬间耳根红透，稍稍往后退了一点拉开距离。
　　她不想让江澍礼听见她的心跳。

　　少年眼神一暗，松开她，嗓音清冷:“还没回答我，在这干嘛？”

　　宁瓷把这个问题又丢回给他:“那你呢，在这干嘛？”

　　江澍礼指了指身后的办公室，门牌上写着“教导处”三个字。

　　“林主任叫我去问今天旷考的事。”他语气平稳，宁瓷倒是在脑海中反应了一会儿。

　　哦，“卤蛋”姓林。

　　宁瓷想起什么似的，又立马抓住他衣袖，紧张地询问:“那……他有没有找你麻烦啊？”

　　江澍礼垂眼看了眼女孩白净修长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抽回自己的衣袖，缓慢开口:“没什么，只让我下次注意。”

　　“哦。”她这才放下心来。

　　“那你呢，还不去吃饭？”

　　宁瓷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男生，抿抿唇才开口:“我来找你的。”

　　“找我干什么？”他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来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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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划11:江澍礼帮我补习数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