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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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阳光正好，一片暖意，楚箓却感觉房中却冷得像是坠入了冰窖。
“他说得没错，谢致要死了！”徐凛嘴唇微微发抖。
楚箓呆呆愣在原地，没从徐凛所说的话中回过神了，心乱如麻。原来小师弟脸色一直苍白、足不出户是生了病，大师兄追着于幸是为了找治病之法，种种明显的迹象，自己却从未深究。究竟是自己不深究，还是自己心中毫不在意师兄和师弟，将心思完全放在其他事情上了？
他回想起谢致刚进门时白白糯糯的样子，整天跟在自己屁股后头，想让自己陪他玩。后面长大了，自己天天好奇这个火药那个法术的，搞得云水派里乌烟瘴气，不是烧了师父的书房，就是炸了寝房，每次都是谢致拦在师父面前，假装是他惹得祸，帮自己背锅。
一件件往事涌上心头，楚箓呼吸急促，心中自责得透不过气。他捂住胸口，转过身，额头青筋暴起，眼神凶狠地望向一旁看戏的于幸，“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说与不说？”
于幸第一次见楚箓发狠的样子，脸上的戏谑顿时收了起来，心里有点发虚，“你们没拿出诚意，让我如何作答？”
“好，非常好！”楚箓深吸了一口气，拳头攥紧，指尖掐进手心，疼痛从掌心处传来，压抑住自己想要杀人的戾气，“那你就不必说了。”
于幸看着楚箓渐渐靠近自己，似要将他大卸八块的模样，恐惧从心里深处升起，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他挣扎着，双脚前后搓地，想远离楚箓。
但终究是徒劳，楚箓轻易就走到于幸跟前，怒目而视。于幸睁大了眼睛，眼神十分惊恐。楚箓牙关紧咬，松开拳头，手刀狠狠一劈，足以将人颈椎敲碎的力道在落到于幸脖子的前一秒，硬生生收回了九成法力，一成力道的手刀足以让于幸在感受到极大的疼痛之后两眼一黑，尖叫了一声昏迷了过去。
解决掉没有用处之人之后，楚箓回过身，看向徐凛，“大师兄，真的没有办法治好小师弟的病了吗？”
徐凛无助地摇了摇头，眼神暗淡，“没有，所有的方法都试过了，没办法了。”
谢致看着楚箓难过悔恨的神情，强打起精神，佯装没事人似的笑了笑，“大师兄，二师兄，你们都别担心。没准儿明天能找到那个人，这病就得治了呢。”
楚箓听到谢致的安慰，心中更加愧疚，身为同门师兄，却从未关注过师兄师弟的近况，一心只扑在自己的好奇的和想做的事情上，这师兄相当不称职。
他强压住想要喷涌出来的眼泪，眼眶发红，哽咽地问道：“大师兄，小师弟患了什么病？能说说小师弟患病的症状吗？”
徐凛似是不想回忆起谢致的发病情形，眼睛闭上，语调发颤，“小师弟的病很奇怪，不是寻常的病症。他突然有一天就记不起自己的名子，也不知道我是谁，渐渐地开始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下一秒要做什么。我原本还以为没什么，偶尔忘性大，很正常。”
“但突然有一天，他跑了出去，却找不着回来的路，在街上茫然无措地走着，路人问他，他也想不起来自己的名字，也忘了我的名字。见他许久没回来，我赶忙出去找他，见他被一大汉拉着，差点被拐走，这时候我意识到小师弟生病了。”
“于是我开始寻医问药，走遍了四海八荒，也没能找到医治这病的药方。”
楚箓觉得谢致的病情跟严离的姐姐严霏很像，“是失魂症吗？”
徐凛摇摇头，“不是，药仙说很像失魂症，但是不是。”
“大师兄，那你后来怎么让小师弟的病情得到缓解的？”
徐凛迟疑了一会儿，“使用法力，将自己的大半法力都渡给了小师弟，他才记起自己从前的事情。但是没办法根治，必须得找到解药。”说完，徐凛朝谢致看了一眼。
许寂很是疑惑，严霏和谢致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会患上一样的病，“谢致，你是怎么患上这类似失魂症的病的？你认识严霏吗？”
谢致不知道许寂口中所说的严霏是何人，“我不认识严霏。是于幸的师父伤了我，我后面养好伤之后以为没事儿了，没料到就染上了这种病。”
“于幸的师父到底是何方神圣？”楚箓咬牙切齿，恨不得掘地三尺将此人找到，然后对其严刑拷打、严加逼问。
楚箓走上前，摸了摸谢致的小脑袋，“小师弟，别担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人的，一定会治好你的。”
谢致露出贝齿笑了笑，重重地嗯了一声。
往后的几天，楚箓和许寂让李小立和杨明他们去病患安置处照看着，徐凛照顾小师弟。于幸被清文带回剑启派水牢里，承受凌迟之刑，伤口被盐水浸泡，并吊着他的命，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肉被秃鹫吃了下去，体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痛苦。
两人则泡在书海里头，许寂命清文带人将三界所能找到的医书都搬了过来。
两人翻遍医书古籍，想快点把瘟疫和谢致的病的药方找出来。楚箓抽空也会去看看大师兄和小师弟，怕谢致的病情恶化。
这两天，楚箓接连来到谢致的房中，谢致感觉都嫌楚箓烦了但他仍然坚持着。
这天，他和谢致、徐凛三人一起吃了午饭，趁侍女来收拾碗筷，徐凛去了外头，他拉着谢致坐在茶桌两侧说话。
楚箓发现茶桌上放了一本《怪病奇谈》，顺手拿起来翻了翻，随口说道：“小师弟，你最近闷在屋子里头，就是在看这本书啊？”
谢致见楚箓拿起了这本书，神色有些慌张，连忙从他手里拽过来，“闲的无聊，随便看看，我差不多看完了，这本书写得不怎么好。”
楚箓刚翻开第一页，瞄了一眼目录，手中的书就被夺走了，他也没做多想，盯着谢致瞧了好几眼，“小师弟，你最近气色越来越好了，感觉病都像好得差不多的样子。”
“是吗？”谢致语气中有点雀跃，伸出手摸了摸脸颊，“都是大师兄照顾的好。”
楚箓嗤笑一声，嘲笑谢致一脸傻样。
楚箓回到房中，许寂还在查阅书籍，听到了他回来的脚步声，但是没抬头。
楚箓一屁股坐在许寂旁边，想起瘟疫和谢致的病就很苦恼，随便拿起一本医书翻开，脑袋里突然闪过《怪病奇谈》的目录，里面似乎记载了颅顶血点之疫几个字。
他一头扎进书堆里，开始翻找那本书。
许寂见他翻来翻去，不知道他想找什么，便问道：“楚箓，你再找哪本书？我帮你找。”
楚箓没停下手中的查找，“我再找一本叫《怪病奇谈》的书，你帮我看看有没有。”
许寂也加入了找书的队伍里，两人合力寻找，速度快了一些，但面对数量庞大的书堆，两人也是花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
楚箓把书摊开一看，翻到颅顶血点之疫的页面，右手食指尖指着字，一列列文字仔细阅读，“颅顶血点之疫，患者颅顶长出异常血点，重患者七窍流血而亡，医治之法为以血……”
突然他的指尖不动了，因为后面成了空白。
楚箓又翻了几页，后面记载的文字像在剑启派所见到的《上古疑难杂症集》一般，在眼前凭空消失。
楚箓目光呆愣，僵硬地扭过头，舌头有点打结，“许、许寂，你、你看到了吗？书籍文字又凭空消失了。”
对比楚箓一看，许寂显得镇定许多，但震惊在所难免，他点点头，“我觉得这事儿有点问题。”
楚箓皱起眉头，仔细回忆了一下，发觉中午聊天时，谢致的神色有点异常，而且他说自己看完了这本书，没发现这本书的文字都消失了吗？还是……？
“许寂，我们去谢致那里看看。”
许寂没问楚箓为什么，完全相信他，“嗯。”
两人从书堆里起身，走出房门，双脚一蹬，轻轻跃上半空，快速飞到谢致房间的屋顶上空，悄悄地趴在房顶上，小心翼翼挪开了一小块瓦片，看看谢致在干什么。
楚箓朝房内一看，顿时屏住了呼吸，大气不敢喘出。
房间里，谢致双腿交叉，盘坐在床上，双眼紧闭，像是陷入了昏迷，完全没有了意识，旁边站着的是徐凛。
大师兄照顾小师弟是再正常不过的场面，但不正常的是，大师兄施法将《怪病奇谈》这本书托在半空中，红色的法力萦绕在书籍周围，书籍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缓慢地自动翻开一页又一页，页面上的文字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吸引下来，一个个地从书中蹦跳出来，汇聚成一小股水流一般的文字流，缓缓流动到谢致的颅顶上空，再注入进脑袋里。
在看到《怪病奇谈》的文字消失之时，楚箓心中就隐约有了猜测，但亲眼证实书籍文字凭空消失的罪魁祸首竟是自己的大师兄，还是令他难以接受。
作者有话说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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