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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惴惴的站在门前，公孙策对于上次的经历还心有余悸。视线追随着肖茹雪夫妻离去的方向，小巷浓浓的雾海让人心生异样——这里每天早上都会下雾的么？
既然屋子里没有人在，进去的话应该就不会发生什么怪事吧……但若是他们猜测错误，屋子里住的是人……那岂不是私闯民宅了？
在门前反复思量，公孙策终是下定决心，将手覆上了古旧的木门。
手指轻触到粗糙的门的边缘，有清晨露水留下的湿润触感。正犹豫着应该如何进入，门几乎在同一时刻，心有灵犀般的缓缓打开了。
纷飞于漫天的绫罗绸缎，轻易扰乱了他的视线。像是雨后悬于天际的七色彩虹，此时分散开来，肆无忌惮的舞动于淡蓝晴空。透过绸缎的光线温和而朦胧，将整个院子笼罩起来，如梦如幻。
“呵呵。”不知何处传来的，女子的轻笑声。公孙策颓然一抖，强压抑心中的恐惧四处张望。有女子着一身素白常服，隐于绚烂绸缎之中；黑色阴影笼罩，女子面容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长袖微微提起，恰好遮住了半张脸。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有冰冷的光芒在其中闪烁。似乎发觉到了公孙策的注视，她眼角的笑意更深。天空渐渐阴霾下来，又一条绸缎自他的眼前擦过，女子便如蒸发了般，不留痕迹的消失了。
“公子？”突然闯入耳中的甜腻声音，遥远而又恍惚。周围弥散着淡淡的雾气。公孙策茫然收回视线，见到在院子内为他开门的，妖娆而熟悉的女人。
是肖茹雪。
冷气蔓延。公孙策的双眼赫然睁大：“肖……肖……你刚刚不是……”
“哦呀——抖成这样接下来的好戏该怎么看？”宽厚的胸膛堵住了他后退的路，感觉到一双手有力的嵌住他的肩膀，让他动弹不能。公孙策侧过头，惨白着脸望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苏鹤轩。厚重的力量，惊慌的他却也因此而慢慢平静了下来。
“不该说的，不该问的，都留在自己心里就好。你还真是没有记性呐——”近乎魅惑的声音在耳边萦绕不散。苏鹤轩将唇轻贴在着他的耳朵上摩挲：“去吧。恢复平常的你，顺理成章的将这个‘故事’进行下去就好——”
已经没有余力去思索他话中的深刻含义，身后的人将他轻轻向前一推。他感觉时光和许多人的记忆糅杂在一起，飞速在耳边掠过。然后一切静止。
“公子？”尝试着呼唤他，他却依然没有任何反映。肖茹雪好奇的望着眼前带着些惶恐的失神的人，再次疑惑的唤道。
“啊，”公孙策被她的声音唤回神，他既然已经敲开了这扇门，那就按照苏鹤轩所说的，顺其自然的进行下去，看看会发生什么吧：“肖姑娘，近来可好？”
“有什么好不好的，日子还不是照样过。”肖茹雪微微低头，眉梢抹上了淡淡忧郁之色。稍许，她侧过身，伸出手臂引至院内：“上次承蒙公孙公子相救，还未及答谢。今日公子既然来了，不如进院中，让小女好生招待一番。”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公孙策也不推辞，拱手行礼之后便大义凌然的迈步入内。他明白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虽不清楚此行的目的，却知道唯有进入院中才能找到所谓线索。
院中有模糊的灯光，有人伏在石板桌前挑灯读卷。仔细辨认，公孙策看出他是这两日与肖茹雪同出入的书生。白净儒雅的模样，只是比公孙策稍显弱气，像个老实的书呆子。
“相公，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过的，我的救命恩人公孙公子。”肖茹雪到那桌边，与书生低语。书生却依然不理会她，兀自翻了书页看的津津有味。
沉寂如水。
“啊，公子你不要介意。”肖茹雪转向微微皱起眉的公孙策，笑容里颇有几分尴尬：“我家相公看书总是这么入迷的。你先坐，我进屋烧点茶水。”
“哦，劳烦了。”礼貌性的回答，公孙策目送她的身影走进木屋中。虽然是清晨，但天有些阴，雾气还未散，视野不清。而屋中却漆黑一片，连一盏灯的光亮都没有。
“这位公子——”直至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公孙策才躬身至眼前的书生，想道出此次前来的目的。耳边却传来苏鹤轩冷漠的声音：“先别和他说他妻子的事情，也别和她的女人说话。”
男子猛然抬头，像是适才对书中的世界太过入情入境，此时被他轻唤才回过神来。公孙策虽不解，却不敢对苏鹤轩的话有所违背。短暂的思衬片刻，他拢袖续上未说完的话：“在下听闻公子满腹经纶，博学多才。遂不请自来，想请公子指点一二。”
眼中的迷雾还未褪去，男子疑惑的望着他。公孙策想自己大抵是吓到他了，倒也不再说什么，耐心的等着对方的反应。他很清楚，读书人其实最怕夸。夸他或者和他讨论读书的问题，就很容易让他忽略诸如“自己到底是怎么进来的”等等常识性问题。果不其然，男子盯着他沉默了些许，很快就站起来恭敬的拱手还礼：“公子过奖了。在下只不过借书来排解烦闷的时间而已。公子愿意与在下探讨学问，实属在下的荣幸。”
礼貌性的说辞。男子摆手至身边的石凳：“公子请坐。”
“不知这位仁兄如何称呼？”微微点头示意，公孙策优雅坐下。便迫不及待的询问起对方的名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先摸摸对方的底，总是有好处的。
“在下，沈儒生。不知这位公子是？”
“在下，公孙策。”
“哦？您就是传闻中的大宋第一才子？真是幸会，幸会。”
“哪里哪里，世人给的虚妄名号罢了。”
两个书生聚在一起果然很有共同语言。他们从唐诗开始，一直讨论到孙子兵法，再到大宋的兵权政治。两人的政治思想出乎意料的一致。公孙策不得不承认与他聊天很畅快也很开心，受益匪浅。只是可惜，如果这人能对感情善始善终，就更完美了。
两人讨论的期间，肖茹雪也会偶尔端来写瓜果，给两人的杯子蓄水——准确的说，是给公孙策一个人蓄水。因为对方的杯子一直是满的，根本就没有把水拿起来喝的意思。看得出她想加入两人之间的谈话，但都会被沈儒生有意无意的无视掉。一来二去，她终于放弃了般，失望的退到一旁，低着头不再言语。
看着她眼睛即将溢出的泪水，公孙策于心不忍，却碍着苏鹤轩的提醒而不敢妄自与她说话。一看到她那副委屈的样子，心软的他卖弄的心思全无。讨论了不多时，便在愧疚感和苏鹤轩的催促中起身告别。
沈儒生还是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显然对两人刚刚的对话意犹未尽。想让他多留几时。公孙策假言今日还有其他要事不能久留。对方虽不愿，但也只能作罢。
肖茹雪与沈儒生一起将他送至门前。途中她几次想对公孙策说些什么，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沈儒生，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沉默不语的走在最前面，为公孙策打开了门。
公孙策回应淡淡一笑，算是答谢。沈儒生与他在门口又一番长长的道别，这才依依不舍的放他离开。
而公孙策在院中长谈之后，终于发现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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