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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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鹤轩，你说那个屋子里有什么？”公孙策依窗望着夜幕下繁华的月影镇。人声喧嚣嘈杂，月影清冷暗淡，黑暗掩不住满目阑珊灯火。唯有那家小院，漆黑空洞，于茫茫夜色之中散发出冰冷和古怪的气息。与这城镇的热闹格格不入。
“人，或者恶灵。”苏鹤轩躺在他的床上，盯着古旧潮湿的木质床板，回答的漫不经心。其实他自己也不确定，住在那房中的是什么。那个名为肖茹雪的女人，身上散发的灵气若有似无。而她所住的地方，虽然阴森而古怪，却没有任何鬼魅的气息。是他本身的能力下降了么？还是他们都忽略了什么？
知道他现在心不在焉，公孙策也不再追问。回想白天所遇，他记得救起肖茹雪的时候，她的言谈举止，甚至身体的热度和重量都很正常。只是在房门外的那么一瞬间，她那张若冰霜又幽怨的脸，像极了送葬时的……纸人。
温度骤冷，公孙策的脊背一凉。这种事情还真是不想掺和进去，但谁让自己倒霉的捡了这颗玉石，又遇见了自称是阴阳师，职业就是斩妖除魔的家伙。真好奇他总是见到那么古怪的东西不会害怕的么？难不成是从小看到大习惯了……
“你有什么线索么？”想要解开谜团，唯一能依靠的就只有苏鹤轩了。公孙策将椅子放在窗边坐下，继续观察隐匿于黑暗之中的神秘小院。
“完全没有。”苏鹤轩疲倦的揉了揉晴明穴。按照常理来说，只要有灵体或者怨灵聚集的地方，纵使能量再微小，也总该能感应到什么不寻常的气息。能隐藏住自己散发的能量，逃避阴阳师的眼睛祸乱人间的，也只有妖。但若是妖的话，她所散发的能量怎么会这么不稳定……难道……
眸中亮光一闪，苏鹤轩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坐起身，巨大的声音让同样沉思中的公孙策惊得迅速站了起来：“苏鹤轩？怎么了？”
“哦——是‘生成’么——”如常的冰冷声音，于平静中掩藏了一抹兴奋。苏鹤轩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什么？”喃喃的低语，公孙策听的不是很清楚，便下意识的询问。他们在一起也已有些时日，公孙策自然很清楚他这样的声音代笔着什么——想必事情，有了不可预见的重大进展。
“没什么。”回报了一抹冷笑，苏鹤轩再次躺回床上：“现在还有很多疑点，等确定了再告诉你。”
“……深夜要去那个房子里看看么？”夜色渐浓，街上的行人愈发稀少。公孙策眯着眼睛在黑暗中寻找那家快要看不见的院子。
“不。白天再去。”
“为什么？”他终于将视线收回来，望向若无其事的躺在床上小憩的人。
“不为什么。我是阴阳师，这种事情，你必须听我的。”瞬间严肃下来的声音和面容，苏鹤轩缓缓睁开眼睛，略带着好笑的看着兀自紧张起来的人。
“……苏鹤轩，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聪明如厮，怎会听不出他语句中隐藏的信息。踱步到床边，他注视着对方眼睛，不甘示弱的将他敷衍的眼神瞪了回去：“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根本就不是梦，对么？”
干净的毫无瑕疵的眼神，清澈的一望到底。这双眼所看到的，本该是如墨般美丽而优雅的风景，是陈列在雅致小店中的古玩书画，是香炉中燃起的丝缕烟雾。而不是追随着他，在只有鲜血的凝重黑暗里，观看人的疯狂和堕落。
认输般的错开他的眼神。苏鹤轩的嘴角不动声色的微微上挑：“不。那只是一场梦而已。一场——你必须忘记的梦。”
窗外，月影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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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策执拗的在窗前守了一夜，试图凭自己的力量找到些许线索。然而天不遂人愿，破案他是可以，但这毕竟是超出常理的事情，如果本身没有能力的话再怎么琢磨也无济于事。所以很理所当然的，他一晚上都在对着空空如也的街道唉声叹气。
苏鹤轩知道他在怄气，却也不辩驳也不安慰，颇有些得意的靠在门上堵着他的出路。笑的一脸诡异。几张破碎的纸屑，随着夜风擦过纸窗，打在公孙策的脸上。他微微皱起了眉。
实在不相信以他的体力能支撑着一夜不睡。倒是自己，自从到这里来过之后似乎从不需要睡觉。虽然颇有些无聊，却也方便的很。摆弄着手中的烟，他饶有兴致的看着在窗前昏昏欲睡却强撑着不闭眼睛的人。
一夜无话。苏鹤轩恢复了老烟枪的本质，不顾公孙策频频的皱眉，再次把屋子渲染的乌烟瘴气。这次的事情的确蹊跷，他也不敢妄自行动。毕竟和自己同行的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也可以说，自从“那次”之后，他的体质早已变得不普通了吧？
“他们出来了！”在公孙策忍耐不住即将睡着的时候，一直沉寂着的小院终于有了动静。有男子从院子中走出。一头刘海短披发，着一身水蓝色绸布长袍。感觉儒雅而温和。距离有些远，公孙策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长发下的若隐若现尖削白皙的下巴；肖茹雪紧随其身后走出，手中抱着厚重的外衣，似乎想让那男子穿上。男子则对她不理不睬，径自向前走；她不死心的追上去，对着男子说着些什么。见他毫无反应，又失望的低下头，沉默的跟在了他的后面。
那男子应该就是肖茹雪所说的“夫君”了吧。公孙策连忙站起身，地板与椅子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苏鹤轩，快，他们出门了！”
天空露出了鱼肚白。屋内安静如水。回过头，门口的位置空空如也，只余几缕烟雾在狭小的房间中悠然缭绕。宛若梦境。
没有任何人存在过的痕迹，蒸发的如此干净。像大梦初醒后的茫然无助，公孙策忽然觉得不安。苏鹤轩到来的如此仓促，他们白天隔着玉石聊天打趣，夜晚面对恶灵并肩战斗，却依然没有任何真实感。公孙策害怕自己已经习惯他的冷言冷语和突然出现的时候，他会一言不发的猛然消失，不带走一丝一毫的回忆。
幸好，他的顾虑很快就被玉石中传来的略显烦闷的声音打消：“天亮了，我在玉石里。”
公孙策一愣，身上抚上挂在腰间的玉石，内心就这样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下了楼，快步走到客栈外。人却早已不见了踪影。时日尚早，晨雾蒙蒙，大街上冷清的很，只有些碎纸屑在地上随着微风滚动。
“公孙公子？怎么起这么早啊？”唐老板见公孙策匆匆出门，又站在店门口四处张望，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也追了出来。
“啊。”刚刚忙着追人，完全忘了客栈里还有其他人在。公孙策整了整衣衫，礼貌的微笑着敷衍：“睡不着，便起来了。”
“那……公子早膳用些什么，我让下人准备准备去。”看着他映衬在洁白皮肤上格外显眼的黑眼圈，还有满脸的倦意。唐老板心下觉得奇怪：这哪是睡不着的样子，明显是想睡却没睡的样子啊……
“呃……我还不饿，等那帮人醒了一起吃吧。”又望了一眼迷雾蒙蒙的小巷深处，公孙策略有些失望的反身回到屋子里。琢磨着事情向前走了几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退回了唐老板的身边：“对了，我们可能还要多住些时日。至于房钱，那个姓庞的公子自然会续上。”
“唉，唉，好好。”唐老板自然是高兴的很，刚刚的疑问很快被一扫而空。这镇子地处偏僻，如果不是来过或者走错路，很少有人能找到。客栈的生意自然也就不怎么样，如今来了这么几个财神爷，他也就没什么心思去深究对方到底是睡不着还是不想睡的问题了。
“还有。”警惕的环视周围，公孙策示意他附耳过来，小声的询问：“你客栈对面那家小院……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不寻常的地方？”唐老板皱紧了眉思索，那家小院其实周围的人都很熟悉，因为里面住了位如花似玉的姑娘。这对夫妻每天都出双入对，虽然看起来有些奇怪……但也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奇怪在哪里，便信口答道：“还真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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