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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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想不到，你就是苍鹰……”
我说完这句之后自己都觉得尴尬——就好像是为了证明墨言写的绝对是真实记录，现在白马、银弓、苍鹰一个跟着一个的都出来了，就跟唯恐我内心反水一样，死活是指证着那故事是事实，绝非虚构。
如今我说不信都不成了，所以我信了还不成吗……要是此时此刻再出点什么幺蛾子的事儿，我这不怎么脆弱的小心肝也担不住了。
獓因一路狂奔把我们带出了百十里地，可算是逃出了那位人不人鬼不鬼的夜郎王之手，这一路之上我基本没再说什么，只是在神明千草锲而不舍的反抗中撕开了他的外衣，扯成了条之后给昏过去的凌辰敷上伤口，然后绑紧——这时候凌辰看上去十分有爱，只是露出来猫头和四肢，身子被我缠的和球一样。
等跑出差不多远的距离，我把獓因叫停，抱着凌辰跳下车，把快吐死了的千草也跩下来，之后千恩万谢的把獓因放了，决定先休整一下再开路。
这是借口，实话说，我现在虽然还撑得住，但是感觉自己有点不对劲。
“你想不到的事情还很多。”正坐在我身边的应龙神千草轻声咳了下，他耗的体力太大，如果我不是在颠簸的车上怕他摔下去而经常回头捏他的脸，不理他的情况下能直接睡死，从车上掉下去。下车的时候他虽然被我又捏了一次，可是到现在也没睁眼，只是睫毛轻轻的动了动：“本尊是苍鹰，但也不都是苍鹰。”
“您这话就跟钱掌柜的平时赏给我的剩饭一样——可能是炒肝尖，但是里面还可能有半份炖萝卜……咱先把这件事先放一边去，您能不能告诉我，那位叫墨言的和我……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墨言？”千草的眉挑了一下，终于睁开了一点眼睛：“他也在这里吗？”
成了，果然有联系。
说实话，事情发展到了现在，我多少有点觉悟：为什么墨言一上来就叫我白马；为什么他就知道那么多过去事情的细节；为什么他会在我挂了之后一身武者行装；为什么他在我于阳间的最后一点残损的记忆里，敢于直面融铁的烈火。
所以当千草说穿了那个答案之前，我早就肯定了一点。
我们……
是同一种人。
“墨言从前一直被你叫做黄犬。你、他、还有苍鹰，就是三位代替神明的‘守’。就如同之前对汝等说过的，你是朱雀神将，而墨言则是白虎神将之守，苍鹰自然是青龙神将……本尊，因此其实也认得你……还有一位玄武神将，他便是景帝，被从前的夜郎王杀死的那位君主。”
真相大白，我的眼眶突然一阵酸胀，于是抓起被缠成布团的凌辰擦去了抑制不住流出来的眼泪——我一直以为自己和从前是断的干干净净了，却一直没想到，身边就有与过去千丝万缕的关系。
“你们为什么都不说呢，你们知道不知道我多在意……”吼了一句，睡着的黑猫在我怀里皱着眉头扭了个身，我咽下了抱怨，扳着它不让它把伤口扭开，又挠了半天下巴它才又睡过去。
“别埋怨本尊，女人。”趁此机会连着呕出去好几口水的千草开始打盹，声音已经飘的都找不到调了：“黄犬和苍鹰都是你忘记的，而他们不让你记得……其实也是为你好吧……身为神将，注定就要背负太多的痛苦和不堪，当年的景帝也是为了不让再有人步上自己的后尘……所以求得了不死……”
“等等！别睡啊神仙！夜郎王跟我到底是……”
喊什么都没用了，千草身子一歪，直接枕在我肩膀上就死了过去。我刚想再捏他一把让他清醒，手都伸到他脸边上了，千草突然的就化为一团光雾，把我吓的一个激灵跳了起来，再定睛观看，人已经没了。
地上散落的衣服上睡着一条青色的小龙，有一棵大葱那么粗，一棵大葱那么长，身上倒是没长出葱叶子开出葱花来，不过有一对巴掌大的小翅膀背在身后，四个爪蜷在盘起来的身子底下，睡的不亦乐乎。
看起来特别好吃。
我蹲在地上对着这位相面了有一个时辰，然后跪在了地上——不是看见神迹激动了，而是我刚才被那位叫月夜的惊吓过度，现在脚都蹲麻了，实在是站不起来。
就这么着，我抱着一团黑猫和一条神仙在夜幕下的破屋子里坐了好久。期间又有几次妖怪追找过来，还有一个不知道什么还毛茸茸的妖怪一探头在破墙的墙缝里瞅见我了，它就瞧了我一眼，忒有礼貌的问了句“都找过了吧，这儿也没有哈？”就退出去了。
这件事表明现在披头散发满脸泥灰的我看上去已经和妖怪差不多了，估计走在它们中间它们都认不出我来。这种领悟让我相当之不爽，非常之不爽，所以我决定等凌辰能醒过来变回人形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找他要个木桶，洗澡。
前提是他得活的下去。
明明精明狡诈到令人发指的猫妖，在看见假叶紫的时候什么防备都抛之脑后了，结果被那只叫做蜃的混账一爪子抓了个对穿。从胃上刺入又从腰后穿透的伤口让我给它包扎的时候都不忍多看一眼，心里一再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多揍那混蛋几拳泄愤。
现在它身上烫的厉害，我撩起头发去贴了它的脑门，凌辰可能是烧的难过，一把伸出爪子就扯住了我的头发，拼命贴到我脸上来蹭。
“大人……大人，为什么……大人……”
小猫喵呜哼哼的声音里夹杂着人话，不过翻来覆去的也就是这几句。我知道他现在病的凶险，可是又苦于手边什么都没有，瞎摸了一通，手背正好碰上千草，发现这家伙身上冰凉冰凉的，正好适合给凌辰降温。于是把千草拿过来，小心的盘好，然后再小心的把它放在凌辰头上。千草估计也是睡冷了，一贴到猫上，立刻蜷了上去。
最后我面前的是一个猫团上面顶着一个龙团。
把它们摆好了之后，我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消失在一片黑暗中，身子不能控制的往旁边一躺，也死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旧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