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悲渡》乾九九

109、断袖

　　什么婢女不婢女的，王劲几乎是一瞬就反应过来程凌是什么意思。

　　他冷冷道：“有，但是殿下不用。”

　　“不用？为何不用？”

　　“全死了。”

　　李祺的身份特殊，从前也不敢在宫里照顾她的婢女不多，通常只有江思一个。

　　而江思现在还在宫里头没有出来，其余的就更别说了。

　　“死了？”程凌微微有点诧异，但明显没多在意这话只当是王劲在玩笑，只很认真提议道，“那要不我找个信得过的，来照顾殿下吧？”

　　言外之意就是，男女授受不亲，王劲一直照顾李祺不合适。

　　王劲当然懂程凌的意思，但在他的观念里他除了一些贴身的事情不能帮李祺做，剩下的李祺的所有事，那都是他该日日操劳的。

　　他看了眼程凌，疑弧道：“你是不是对我们殿下有意思？”

　　不然他也想不到程凌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啊。”程凌否认道，“我就是怕你太辛苦。”

　　真是好一个太辛苦，倒不如说是妒忌吧。

　　王劲嘴角抽了抽，看着程凌没有说话。

　　“那就这么定了吧。”程凌突然心情大好，“你去找小九，把我的意思告诉他。”

　　“我干嘛要去找小九？”王劲斜眼看了眼程凌，撇撇嘴，“那你呢？”

　　“我进去看看殿下。”

　　说着，程凌抬手准备掀开帘子。

　　“诶，诶，诶。”王劲连忙阻挡道，“你不许进去。”

　　“我干嘛不许进去？”

　　“就是不许进去。”王劲一想到昨天的事，就忍不住白他一眼，“反正你不许进去，以后离我家殿下远点。”

　　“我干嘛不…..”

　　程凌正想说自己干嘛不能进去，李祺在帐篷内淡淡出声，“让他进来吧。”

　　程凌听到这话，颇有些得意，朝王劲挑了挑眉。

　　王劲气极了，愤愤跟在程凌后头，只能用眼神攻势。

　　“殿下，他找你又没什么事。”王劲才不给他们单独相处的机会，没等两人开口，立马就道，“他在这还影响你休息，你这还是要多休息好。”

　　谁说他没事了，程凌不给王劲抓小辫的机会，紧接着就道：“我有事啊，谁说我没事了，我没事怎么可能来找殿下。”

　　说着他看向王劲，“所以你就先回避一下吧？我和殿下有公务事要谈。”

　　“你…..”

　　王劲真的是受不了程凌这样，偏偏李祺还信了他的话朝他做了个先下去的手势。

　　王劲有苦说不出，幽怨地看了眼李祺。

　　李祺没放在心上，朝他点点头。

　　看着王劲默默退下去，程凌颇为得意，才慢悠悠跟李祺说起关于她这病他查了一晚上的结果。

　　李祺并未恢复完全好，脑袋还是昏昏胀胀的，程凌说的话在她听来就是像奇奇怪怪拼凑在一起的，什么那天的老头，什么望城的瘟疫。

　　直到听到他没声了，她“嗯”了一声表示自己都听着了。

　　程凌便问：“这老头抓到了，殿下觉得该如何处理好？”

　　“什么老头….”

　　这话一出，程凌意识到李祺方才可能就没再听，低头一看，李祺那双眼就这样直勾勾盯着他，看上去有几分空洞，却叫他无端感到燥热。

　　“没事。”程凌换了话题，“殿下今天吃过药了没？”

　　“嗯。”

　　“那行，那我就…..”不知道为什么，李祺这样一直盯着他，让他有些紧张，“就先出去了？”

　　“好。”

　　程凌慌也似得跑了。

　　出了帐篷，他找了点水，洗把脸，才渐渐冷静下来。

　　不行。

　　他这以后还是得少和李祺单独接触好。

　　李祺病倒后的第三天，他们在城中抓到了那日闹事的老头，同时城中的疫病得到控制。

　　等到第五天时，第一批倒下的人开始渐渐恢复，而整个望城的病菌都得以消散。

　　第七日之时，程凌同小九一块送李祺返回丹城。

　　回到丹城，程凌还有事情，没有送李祺回别院，只让小九去陪着。

　　还是跟以前一样，就算是现在李祺身边有人陪了，让小九过去也是想让他们在丹城遇到了什么事可以找他，又或者是有人可以带着他们在丹城闲逛。

　　可谁知这回，小九是拒绝程凌这个安排。

　　“我不去。”小九在程凌刚给他安排完活之后，是不带任何犹豫就拒绝道，“我要住将军府里，我最多只能白天偶尔过去一趟替你跑腿。”

　　“干嘛不去，你上次不就陪着殿下吗？”程凌不解。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这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

　　“就是不一样了。”小九想到这些天军中传的闲言细语，忍不住提醒程凌，“反正二哥你也注意一点吧，殿下是殿下，关系太好了我们还是要注意分寸的。”

　　什么分寸不分寸的，不就是派个人陪她玩，这需要什么分寸。

　　程凌意识到小九话里有话，眯了眯眼，“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自己注意点就是了，免得我们被人传闲话了，我们倒还好，殿下以后还要回京的。”小九人小鬼大的，虽然不认同军中传的那些话，但也是清楚像太子这样的身份还是要少给人留下把柄好。

　　程凌一头雾水，听小九这话是不乐意去住别院，他想着或许是条件不够，他又道：“你去住了，你每天就不用再来跟我汇报了，你就当是殿下的人，怎么样，是不是你想要的自由？”

　　程凌这人办事有自己的一套体系，跟着他的每个人每日干了什么，向来都是要在傍晚时分同他汇报的，先前小九陪着李祺的那会，小九就是他头一个传话筒，专门盯着别院里的那帮人的动向。

　　小九那会还不止一次跟他抱怨过天天盯着人家没有意思。

　　现在这样的条件，应该是可以的吧？

　　“这.....”小九明显有被诱惑到，想了想，只问道，“真的不用天天来找你讲殿下的动向了？”

　　“嗯，没什么好讲的。”程凌想了想，笑笑，“如果你非想讲的话，每三日来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小九晕倒了。

　　就当他没说过话好了。

　　但在答应之前，小九还有一个问题忍不住想问程凌，他犹豫了下，咬牙道：“二哥啊，最后一个问题，如实回答，你答了我就答应你。”

　　“什么？”

　　“你是不是断袖？”

　　“.......”

　　“.......”

　　程凌怎么也没想过小九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他堂堂九尺男儿，怎么可能会喜欢男人去？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废话不多，伸出手就要揍小九。

　　小九手急眼快，拿出手挡的同时，立马头也不回的跑远。

　　程凌气得两眼发昏，可算明白小九刚刚那些弯弯绕绕的话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是哪个嘴碎的家伙，要是被他知道了，他非宰了这个人不可。

　　然而程凌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事传的人很多，传着传着都传到了程胥二中，要知道程胥这些日子都帮他去调查李云淑的事情，压根不在丹城，甚至没有去过望城，传到他耳朵里，这属实是有点离谱了。

　　面对程胥的质疑，他照样还是矢口否认。

　　程胥则是对他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懊恼着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发现这事：“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问题，有问题啊，怪不得你对太子那么好，你小子真的，真的。”

　　说着他又不知道可以说程凌什么好，只能不停对着程凌摇头。

　　程凌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只是众人并不知道李祺的身份，他也不好以此来解释什么，但他只有一个问题很好奇，于是便问程胥：“你就说吧，这事谁告诉你的？”

　　“外头都传遍了哥啊。”程胥是传统人家长大的孩子，之前是担心程凌同太子的关系过好影响他们的计划，现在则是发现他们的关系太好感到尴尬，反正怎么着他都不乐意在外面听到这种传闻，他叹口气道，“你这，我真的不知道能说什么，都传到我爹耳里了。”

　　“叔父….？”程凌愣了一下，“那我爹…知道吗？”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八成是知道的。”

　　真的是天塌了。

　　程凌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求这事别传着传着传到另一个当事人耳中就好，不然他这个脸面才是不知道往哪放。

　　不过程凌不知道，他这边再跟程胥聊天的同时，陆衡之正提着酒匆匆赶往别院。

　　他目标明确，就是听说了最近在传的事，想要去凑凑热闹。

　　李祺确实不知道这些，所以当听王劲说陆衡之来找她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有什么要事找她。

　　但当看见陆衡之提着两壶酒过来时，她又有些不解。

　　“给你的。”陆衡之淡淡道。

　　“我不喝酒。”李祺平日就没喝酒的习惯，除了必要的场合会喝一般都不会碰，更何况现在还大病初愈。

　　但人家难得来一趟，她还是表示感谢道，“不过谢谢了。”

　　“你不喝酒？”陆衡之才不信，微微诧异道，“那平日有什么大活动的时候，你酒杯里装的是什么？”

　　在他的认知里，天底下就没有那个太子是不会喝酒的，就跟将军似的，每每打了胜仗，那庆功宴上是必须喝到膨胀。

　　李祺无奈摇摇头，跟陆衡之说了几个回合，最后说不过他，还是拿起酒跟他意思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