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攀明月》二十一世纪梨花

7、手撕继妹（沈序礼貌版）

　　“有她没我。”
　　言烟指向姜明月，当众撂下这句话。

　　她记恨姜明月上次让她丢了面子，以至于要特意过来立规矩。

　　一时间，所有评委都面露难色。
　　一个是自带赞助和流量加持的大明星，另一个是才跟顶级舞团闹掰的小舞者。
　　根本没有可比性。

　　“好的。”
　　这点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姜明月朝几位评委鞠躬后自觉退出房间。

　　出来后大家看见她手上没拿过关卡片，几乎是立马低头相互讨论。

　　在众多诧异眼光和议论声中姜明月神态自若地走出大厦。她没有难过，从业这么多年，比这更糟心的事她也经历得多了去了。

　　她只是有点内疚。

　　从敦煌出发时众人都对她抱有极大希望。W舞团曾经的首席舞者，没人想过她会在海选的时候就被刷下来。

　　即使事出有因，可最终结果还是辜负了大家。

　　她自己的失落也无可避免，特别是在看过敦煌壁画过后。

　　到大厦门口，身边终于没了其他人注视，姜明月终于收起要应付旁人的完美表情，整个嘴角都耷拉下去。

　　没走几步，姜明月在转角花坛处看见个熟悉的背影，那人带驼色围巾，穿着黑色大衣，身姿挺拔。

　　即使站在这样萧条暗色的天色中也自带光环般独立于众人。

　　一眼就能看见。

　　“嚯，沈教授，我以为是一韩剧男主搁这儿呢。”
　　姜明月小跑两步过去拍沈序的肩膀。
　　“如果有雪的话就更像了。”

　　“韩剧？听研究所的小姑娘说过。”
　　沈序没被吓到，还边说边从大衣里拿出杯热奶茶。

　　“我的天呐，沈教授，我感觉我现在就是韩剧女主。”
　　姜明月接过奶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

　　甜度刚好，温度也合适，暖意从喉咙到胃，让她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她吸了口珍珠边嚼边问：“你怎么会来？还特意在楼下等我？”

　　“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今天在这里？”

　　问题有点多，可沈序两句话句话就回答清楚了：“陈也告诉我让我来的。”

　　“奶茶也是陈也点的。”
　　沈序摸出大衣口袋的外卖小票，甚至提前预判了她接下来的问题。

　　姜明月哦了一声，也是，她昨天跟陈也他们说过这件事。

　　“他们那是不知实情，沈教授你也太老实了。”

　　“复试顺利吗？”
　　沈序话题一转。

　　“出了点小意外。”姜明月怒吸一大口奶茶，“但也正好不辜负你的奶茶了！”

　　她高高举起奶茶，用另一只手和奶茶比出个十，解释道：“我要开工的话就不能吃这些了。上镜起码胖十斤！”

　　身边的人没说话，只是又朝她靠近了些，栀子花香渐浓。姜明月真的要忍不住，正准备问他用的什么香水这么好闻时，包里的电话却在这时响起。

　　“明月，听小李说你和他们一起回的S市，什么时候再回家吃饭啊？”
　　是姜岩。

　　姜明月正为上次与他发生争执的事懊悔，此时接到姜岩的电话语气便温顺不少。
　　“应该最近都可以，你们什么时候方便我就什么时候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什么方不方便，这是你家，你想回就回。”
　　“这样，就今天晚上，吃了在家住一晚。”

　　姜岩安排道，没过一会儿他又以商量的语气询问：“明天能不能让小沈来家里吃午饭。我听小李说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虽然才没认识李康延多久，但姜明月也很容易猜到李康延肯定不止说了相处不错，甚至还极有可能添油加醋。

　　姜岩对她谈恋爱结婚这件事非常执着，做梦都想着将她托付给另外一个男人，好像她是块急于脱手的烫手山芋。

　　自己的存在始终是他新家庭中无法抹灭的拦路石，即使她已经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得如此低，仍然无济于事。

　　这一刻，姜明月再次终于妥协，整个肩膀随情绪往下落，她叹一口气后答了句好。

　　刚挂断电话，姜明月才如梦初醒，她仓皇就答应姜岩，却至始至终没问沈序明天有没有时间。

　　“我休年假有时间。”
　　沈序的回答比她的问题来得更快，说完后还补充说明：“你刚刚不小心按到外放了。”

　　因果关系严谨得不像话。

　　自己运气真好的念头占据姜明月的思绪，她恨不得原地把沈序抱起来转一圈。
　　不过这不现实，沈序看着瘦，肌肉却不逊，在沙洲夜市那阵她就知道了。

　　乖乖的一张脸下竟然有这样带感的身材。
　　可不就是肌肉版帕恰狗，姜明月想着想着笑出声。

　　“笑什么？”
　　沈序又很认真地问她。

　　“没有啦，人的思维就是很发散呀，有时候突然想到什么就笑了。”
　　姜明月当然不可能承认她现在又在觉得自己面前站了个肌肉版帕恰狗。
　　多说多错，姜明月决定先发制人，把问题抛给沈序。

　　“难道别人笑的时候你都要问他们为什么笑吗？”

　　“不会。”沈序答，“我只想知道你在想什么。”

　　这句话彻底让姜明月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于是她想到什么说什么：“沈教授，可能你自己没觉得，但你可真是太会说情话了。差一点都心动了。”

　　沈序笑：“那下次争取没有差一点。”

　　姜明月知道沈序惯是这种“打直球”的说话方式，一点没放在心上，好言相劝道：“应该是下次注意一点不要像这样对其他女孩说话，你根本不知道这样说话有多大杀伤力。”

　　“你倒是说者无心，拍拍屁股走人了。但别人听者有意，真不敢想象你欠过多少情债。”

　　“别管杀不管埋啊。”

　　“明白了。”
　　沈序一副受教的表情，但姜明月觉得他根本没明白。

　　-

　　姜明月跟沈序约好了中午十二点前到她家吃饭，不用特别准备，便装出席随便提点水果就好。

　　她考虑得周全，为了不让沈序帮她应付姜岩还倒贴钱，还提前在小区门口预定好了果篮，让沈序明天过了直接拿就行。

　　沈序答应得快。
　　姜明月很赞许他，并给予他高度赞扬，因为沈序这个人简直就是靠谱的代名词。

　　第二天中午十点半沈序就准时按响姜家门铃，就连姜明月也只比他早来半个小时而已。

　　“肯定是沈序来了，快去开门。”

　　姜岩语气上扬，催促着姜明月去开门，好像生怕让沈序多等一秒。

　　挺阔合身的黑色西装，银灰色的精致领带，还有为显成熟故意梳上去的额前碎发。
　　沈序今天的穿搭整个人从头到脚再到头发丝都透露着完美两个字，好看得像要去参加晚宴的男明星。

　　就连手里本该提的果篮也变成了高级茶叶和酒，甚至还有给她继弟继妹的礼物。

　　靠谱过头了。

　　用心程度如同真女婿第一次上门见父母。

　　“你们搞科研的还真是什么事都要做到满分吗。”
　　毕竟也是帮她的忙，姜明月也不好说什么，帮沈序提过两个袋子后就赶快让他进家门。

　　不过姜岩看见沈序这副样子倒是十分满意，可以说是赞不决口

　　两人同是一个学校的，又早就相识，话题自然不少。
　　沈序全程态度谦和有礼，还能在关键时刻顺着姜岩的观点继续延展，这简直是姜岩心里的一百分女婿。

　　姜明月在一边偷偷扯沈序的袖子示意他适可而止，可沈序跟没察觉似的，和姜岩越聊越高兴。

　　时间终于逼近十二点，吴玉琴从厨房端菜出来喊他们吃饭了，姜明月松了口气。她问沈序干嘛这么卖力，沈序理所应当道：“你都说了，我们搞科研的都是这样。”

　　她竟无言以对。

　　姜明月想说，满分一百分，你现在在我爸心里已经破格加到一百二十分了，再说下去恨不得你才是他亲生的了。

　　“囡囡，吃饭了。”
　　吴玉琴朝楼上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一个扎马尾的女孩儿从楼下下来，正眼不瞧姜明月一眼，不悦溢于言表。

　　“叫人。”
　　姜岩让她喊人，语气并不严厉，他倒是十分宠爱他和吴玉琴这个刚读高一的小女儿。

　　“姐姐哥哥好。”
　　姜玉勉强开口。

　　姜明月懒得和姜玉计较，她不常回家，姜玉平时也要读书，两人相处时间屈指可数。

　　“妈妈，我想吃鱼脸颊上的肉。”
　　饭桌上，姜玉向吴玉琴撒娇要鱼脸颊上的肉吃。

　　“今天有客人，不准这么没礼貌。”
　　吴玉琴打了一下姜玉往鱼脸颊方向去的筷子。

　　可姜玉一点没退缩，筷子仍然直直夹走鱼脸颊上的肉。

　　仿佛故意的，她大声开口：“是有客人。”她看了一眼姜明月，“可是平时鱼脸颊肉和鸡腿你和爸爸都让给我吃的呀，哦对了还有鱼肚！我最爱吃了！”

　　这是姜明月喜欢吃的东西，姜玉故意单独拎出来说。

　　话音才落，饭桌上就陷入诡异的沉默气氛，一时间大家都没说话。

　　姜明月只想笑，果然是小孩子，只有小孩子才爱争这种没意义的东西，她才不在乎。

　　这年头谁还少一口吃的。

　　良久后，是沈序先开的口。他一眼看见盘子里的鱼肚，精准夹起。

　　“找到了。”
　　他开口。

　　姜玉以为自己已经说过了沈序自然要夹给她，便拿碗去接，却没想到沈序直接将鱼肚放在了姜明月饭碗里。

　　泛着光泽的鱼肚被放到自己碗里，姜明月刚刚还在想小孩子才会在乎这些，这时却极不争气地眼酸了一下。

　　她才不在乎，她只是太久没吃鱼肚了。

　　姜玉被人驳了面子，便在其他地方找存在感，说自己这次考了班级前十名。

　　姜岩和吴玉琴相视一笑，夸赞她聪明。

　　沈序却问了一嘴学校。

　　“育才高中。”姜玉骄傲回答，这可是他们市排第一的好学校。

　　“那你可能要努力。”
　　沈序答。

　　“什么！”
　　姜玉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沈序放下碗认真回答她。
　　“这个学校我知道，但按你现在这个排名可能考不上你姐姐的大学。”

　　“我才不考和她一样的大学！”
　　姜玉直接甩了筷子。

　　沈序嗯了一声，这声嗯拖得很长，姜明月听出莫名的打趣意味。

　　姜玉正要拿着手机气愤离开时，姜明月看见她自制的手机壳里贴着一张旧报纸上剪下来的人物图。
　　很是眼熟。

　　姜明月几乎是马上记了起来。
　　这是她妈妈房间里旧报纸上的人物，想妈妈的时候她把姜韵房间里的东西翻看过无数次，就连报纸上的每张图片每个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无法控制控制自己的情绪，蹭地一下起身，凳腿在地上划拉出刺耳的摩擦声。

　　姜明月瞬间浑身颤抖甚至开始耳鸣，如同有电流从全身经过。
　　她指着姜玉怒声质问：“你是不是进我妈妈的房间了！”

　　姜玉不以为然甚至嬉笑挑眉道：“对，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