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梅花雀

74、第 74 章

　　陶婉逃走，方向不明，剩余的教众失去了首领，一时间惶恐不安，后续会有人来接手此事，之后会如何，此刻正在回家途中的两人是无法知晓了。
　　巫砚看着窗外飞速移动的风景，脑中闪现的却是昨天的场景，叶诗背对着他，对陶婉说了点什么。
　　他只听到了，“因为我们的能力…”
　　后面是什么？相克？
　　“她以后会怎么样？”
　　巫砚问出口的，却是别的话。
　　“不知道。”
　　“就算用你的能力，也不能知道吗？”
　　命运的垂眸，一个以命运命名的能力，据巫砚初步猜想，是一个与预言有关的能力。
　　“你知道了，”叶诗的声音很平稳，丝毫没有能力被知晓的惊讶，“你对别的事情这么上心，却对自己的能力漠不关心。”
　　“这是两回事。”
　　他关心叶诗的事，和他自己的事并不冲突。
　　“所谓的命运，只有看到了，才会变成真实。”
　　“我无法理解。”
　　“那你只要明白一件事，我的能力和你的能力是相反的。”
　　什么叫相反的？
　　他的能力跟概率有关，他能看到一件事发生的概率，那跟概率相反的是什么？概率的反义词。
　　不行，他想不到。
　　他还能扩大一件事发生的概率，让有裂缝的石头开裂。
　　那相反的就是减小概率？
　　可这跟命运又有什么关系？
　　头好痛，还是先休息一会，昨晚都没休息好，都怪叶诗这作息不标准的家伙，半夜在他身边看电影，吃零食，还要拿他当靠枕。
　　每当他想让叶诗早点睡，叶诗就会这么说，“我可从来不介意你在我睡觉的时候做点什么，就算你想夜袭也没关系。”
　　这家伙没救了，巫砚决定回去后，跟异能管理科请个假，找一个没有叶诗的地方，过着规律而健康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但等他回到家，打开电脑，发现电脑里新到的邮件，他就知道，这只是一个遥远而美好的想象。
　　发件人是异能管理科，邮件内容是让他参加一项职能考核，不用像述职那样，回到总部，只需要在规定的日子前往C市的异能管理科分部，接受任务，完成任务考核的内容。
　　该死的，他的海岛度假计划没了。
　　“亲爱的，需要帮忙的话，随时来找我，我就在隔壁房间等你。”
　　叶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巫砚咬牙道，“用不着。”
　　“不要跟我客气，我俩谁跟谁啊。”
　　“你出去，我要补觉，”巫砚指着门口。
　　叶诗往被子上一滚，“我给你暖床。”
　　几分钟后，叶诗和被子一起被扔了出来，门‘啪’的一下关上，叶诗趴在门口，不甘心地开门，门锁了，“你个无情的家伙，你会后悔的。”
　　屋里的巫砚戴上眼罩，塞上耳塞，盖好被子。
　　“我要离家出走了，我再也不回来了。”
　　没人搭理他。
　　“我要去异能管理科投诉你。”
　　还是没人。
　　叶诗走回房间，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个箱子，然后钻进箱子里，盖上盖子。
　　之后房间里没了声音，直到巫砚睡醒，爬起来收拾东西，去超市买菜，买完菜，又做了晚饭，他才发觉屋子里少了点什么。
　　他做了两个人的饭，可吃饭的人只有他一个。
　　叶诗去哪了？
　　睡着之前，好像听到他说要离家出走。
　　巫砚去了叶诗的房间，行李还扔在那里，也不像要出远门的样子，看来只是出去玩了，以防万一，巫砚还是拨通电话，角落里，铃声在箱子显得很沉闷。
　　巫砚拿着手机，来到发出声音的木箱里，掀开盖子一看，叶诗正抱着手机想要关掉通话。
　　“越来越出息了，”巫砚居高临下看着他，“玩得开心吗？”
　　叶诗扭过头，装作什么也没听到。
　　“出来吃饭。”
　　“我脚麻了，站不起来，你扶我，”叶诗伸出手。
　　巫砚拉住他的手，将他拉起，哪知力道太大，叶诗连人带着木箱翻倒，木箱里的玩具和玩偶翻落在两人身上，零件散了一地。
　　“你起来，”巫砚道。
　　叶诗道，“我脚麻，起不来。”
　　“那你往旁边滚一圈。”
　　“好过分，居然叫我滚。”
　　“你压到我了。”
　　“亲爱的，你心跳得真快。”
　　巫砚已经放弃挣扎了，可叶诗这家伙就是有得寸进尺的毛病，他居然还上手摸。
　　“快起来，”巫砚抓住他那只不安分的手，“菜要凉了。”
　　“真小气，摸一下而已，你要是觉得吃亏了，我让你摸回来，”叶诗还不等他反应，抓住他的手，贴在胸口上。
　　隔着两层不了，巫砚又曲着手指，什么也感觉不到，可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巫砚不自然地收回手，“这种事可不是这么算的。”
　　“那怎么算？”
　　“我现在可是失忆状态，你对我所做的事情，说好听一点，叫调戏，说难听一点，叫骚扰。”
　　“可我们本来就是很亲密的关系。”
　　叶诗看上去很失落，但巫砚又能怎么办，他对失去的那段记忆很介怀，即使叶诗此刻告诉他发生过什么，他也无法感同身受。
　　“先想办法恢复记忆怎么样？”叶诗忽然道。
　　“怎么做？”
　　“一个人失去记忆，并不是他真的失去了这段记忆，而是沉睡在大脑的某个部分，一时没法想起来而已，如果遇到什么重要的事情，就会恢复，但如果一直没法遇到这样的事情，那还可以通过心理治疗回到过去的某一个场景里。”
　　没过多久，叶诗就替巫砚联系了一个心理医生，巫砚表示他要去参加异能管理科的考核，叶诗则坚持表示这个治疗的时间并不长，他照样能赶上考核的时间。
　　巫砚认为这种治疗纯属浪费时间，因为一个失忆的人，碰到熟悉的东西会有违和的感觉，可他没有这种感觉，他来到这间屋子的那一天，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他没有熟悉感，可叶诗占据了他的生活，这是十分重要的回忆，他不可能一点都想不起来。
　　于是他才会产生被人骗了的想法，但种种事迹表明，叶诗虽然说了很多谎，但关于他们的关系，大致是正确的，还有他的职业，周围发生的怪事，这些可以证明的事情，叶诗不会对他说谎。
　　他产生的第二个想法是穿越了，不是回到过去，而是来到了未来，但这是科幻小说里才会发生的事情，只是作为一个可能，被他当作重要参考。
　　最近他又生出了第三个想法，他的记忆被某种异能消除了，既然是消除的东西，那么只有找回拥有消除记忆异能的人，他才能恢复记忆，这是目前为止，最为合理的推测。
　　谁会是拥有消除记忆异能的人？
　　巫砚利用了异能管理科的电脑调查过，查到了一个人，拥有删改别人记忆的能力，那人如今在异能管理科的牢中，要找到这个人，属实困难，后来他又查到了一个禁区，任何生物一旦进入这个禁区，都会发生错乱。
　　但这个禁区的第一个数字并不是3，而是2，数字越小，危险程度越大，巫砚已经知道了这一点，他还知道，没有4开头的禁区，他所在的404只是禁区的名字，并不是禁区的编号，这个禁区的第一个数字是0，是最危险的禁区之一。
　　这样一个人要被关在最危险的禁区里，巫砚看了一眼在催他进诊所的叶诗，怎么看，都像是一个心理年龄严重低于实际年龄的家伙，他到底喜欢这家伙什么？漂亮？粘人？口无遮拦？
　　想不通。
　　没办法了，试一试吧。
　　巫砚躺在躺椅上，身边是医生柔和的声音。
　　他失去了一段记忆，可真要论起来，失忆之前的记忆，他也想不起多少，尤其是童年的那段记忆，关于那时的事情很模糊，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在学校里，过着很普通的校园生活。
　　说起来，他周围的一些人都能回想起上学前的一些事，和同伴的记忆，一起玩游戏，玩角色扮演，可他没有那样的记忆，他的童年好像也并不是一个人。
　　恍惚间，他看到了有人牵着他的手，走了好久好久，走过一条白色的通道，灯光很耀眼，让他看不清任何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