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梅花雀

157、第 157 章

　　从叶诗家出来，越川拨通简斟的号码，那边接通后，立刻问道，“他的反应是什么？”
　　越川道，“被他发现了。”
　　简斟道，“这并不意外，那他说了什么？”
　　“他说如果是世界毁灭这种未来要怎么办？”
　　越川相信人定胜天，因为他研究机器人，总能克服一个个难关，但简斟不一样，他研究禁区和异能，很早以前，他就听过一个说法，异能不是上天赐予他们的福利，恰恰是毁灭的开始。
　　当然也有一些乐观的人，认为这是好事，异能者可以办到很多普通人办不到的事，也为研究提供了大量的资料。
　　总体而言，简斟是中立的，他认为异能和技术一样，要看用到什么地方。
　　但最近，异化在加剧，还有希望公司在制造异能婴儿，红字的爆发，还有一件被隐藏起来的事情，只有他知道，叶诗和越川都不知道。
　　那就是禁区在通过各种方式扩展自己的领地，一个禁区独有的生物会出现在另一个禁区，可无论是看守人，还是监控穿回的数据都表明它们没有离开禁区。
　　它们是通过别的办法传输过去的，这是个可怕的发现，禁区最后会连为一体，成为一个占据整个星球的庞然大物，这个庞然大物还会允许人类存在吗？
　　他通过实验数据和事实获得了这样的认知，那么叶诗是否也通过某种方式看到了这样的未来？
　　越川长久没有得到回答，他和简斟认识多年，知道这是简斟在思考，他一向是个讲求证据的人，连他都开始怀疑世界即将毁灭的真实性，那么世界毁灭真的会发生？
　　“他说的是真的？”
　　“我还说不清楚，”简斟揉揉眉心，忽然感觉很疲惫，没有谁希望被告知世界即将毁灭，而你的研究就是证明世界是如何毁灭的。
　　“那就是有可能？”
　　“你先让我想想。”
　　他该怎么说，说人类即使能力再强，也不过是看到个人类会被毁灭的未来？
　　命运的垂眸，到底是谁的垂眸？死神的？还是那未曾显露真面目的庞然大物？
　　越川道，“我们能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这只是猜测。”
　　“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藏着事，这么重要的事，现在不说，是要等以后世界真的毁灭了再来一句，哦，我早有预料。”
　　简斟被吼得一愣，好久，他如泄气的皮球，无力道，“我真的不知道，有很多人跟我说世界要毁灭了，我不信，以为他们太悲观了，可最近发生的糟心事太多了，也许只是我累了，才会变得消极。”
　　“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才让你产生了世界会毁灭的想法？”
　　简斟吐出长长一口气，开始叙述，“沙虫是无尽沙漠独有的生物，但最近，它出现在了离它最近的一个禁区，我们可以确定，它不是从地面上过去的，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类似的事情还有，它们离开自己生活的地方，出现在别的地方，禁区的领域在扩张，迟早有一天，所以的禁区都会连成一片，到时候，我们都得生活在禁区里，可没有异能的人怎么能生活在禁区里呢？”
　　“那如果把所有人都变成异能者呢？”
　　“不能变成异能者的怎么办？”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
　　简斟不喜欢这样的选择，很悲哀，很无奈，他选择研究这个，就是希望弄清异能作用的原理，解决异化，如果可以，他希望异能从人间消失，人类再次回归到没有异能的时代，即使科技落后点也没关系。
　　可如果他的猜测成真，没有异能的人绝对会死，到那时，他们就不得不给所有普通人寻找合适的鱼，没有的就被淘汰。
　　没有的被淘汰？
　　真的就会被淘汰，真的什么也做不了，他忽然想起了不久前的那桩大案，希望公司把各种人造异能小孩送往社会中上阶层，如果这项技术能够运用在普通人身上？
　　是的，还没结束，他还有可以做的事情。
　　回去之后，他立刻将这件事写成报告，希望能专门成立一个部门来研究人造异能。
　　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遭到了无情的反对，他感到失望，又去抗争，这是后话了。
　　216禁区无人银行植物银行
　　面对数量庞大的豌豆，巫砚得手握机关枪才有一战的可能，现在只有一把手枪。
　　巫砚看清周围的环境，无路可逃。
　　那么他只剩下了那些纸，一叠写满了氧气的纸，他将纸点燃，那些植物动作比他更快，一卷就将那些纸卷走。
　　他的这些雕虫小技到了二级及以上的禁区逐渐捉襟见肘。
　　巫砚决定尝试着去控制这些豌豆，如同他控制莲藕人，金属人和沙子。
　　如果把这些豌豆想象成一段程序，它能执行哪些任务？
　　它会欺骗，会吞噬，会将人化为它的一部分，那巫砚此举无疑是将自己变成了它的食物。
　　它们没有过高的智慧，只以为食物放弃抵抗，飞快地缠住巫砚，将他拖往地下，它感觉到有能量在根茎里传输，从一个传到下一个，无穷无尽。
　　在这个过程里，巫砚低估了一件事，无论是金属人，还是莲藕人，都只有一个，而这篇区域很广，成百上千，就连巫砚本人也没发现，他所拥有的能量比以前广了很多，如果说以前是小溪，那现在就是奔涌的江流。
　　整片区域都被传染了，陷入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状态，它们是豌豆，它们是人类，它们也许是豌豆？它们也许是人类？它们开始思考，它们开始怀疑。
　　它们到底是什么？它们的形体本该如此吗？
　　它们想要突破现在的形体，能量不够怎么办？它们可以从空气中吸收，可以从土壤中吸收，它们像是能量的洼地，四面八方都有能量朝它们涌来。
　　“膨——”
　　它们又像烟花那般炸开，它们想象不到自己的形体，它们找不到属于自己的未来，在奋力一搏中，它们又失去了原来的形体。
　　如流星般飞逝而去，那些被困于禁区的灵魂四散飞奔，黑夜席卷而来，百鬼痛哭，万魂齐悲。
　　巫砚于黑夜中睁开双眼，他感觉抓到了什么，又飞得太快，从手边消失不见。
　　环是什么？
　　无穷无尽，无始无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