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界》梅花雀

154、第 154 章

　　上午，巫砚背上行李要出门。
　　“千万要小心，现在外面骗人的人很多的。”
　　“那以前就不多了？”
　　“以前也多的，只是以前我没机会跟你说这句话。”
　　“我是去禁区，又不是古董行，”巫砚留下这句话，前往了去禁区的路上。
　　这个禁区严格来说不属于C市，它位于G市边缘，编号为216，名字为无人银行，听名字，它曾经是个银行，看资料，它曾经也是个银行，只是这个银行跟别的银行不太一样，这个银行寄存的不是钱，而是珍稀物品，从珠宝到古董，从珍稀植物到珍稀动物，他现在的任务就是去里头找一种珍稀动物，一只小猪，据说身上可以散发各种香草的气味。
　　有一个富商想要得到它，把它送给喜好珍稀动物的女朋友。
　　这种小猪没有太强的攻击性，但它跑得很快，很会躲，这个禁区经过常年发展，已经成了庞然大物。
　　禁区也会成长，会随着时间流转，级别上升，或占据更大的面积。
　　关于这一点，有人曾提出一个理论，禁区生命论，该理论认为不该把禁区视为某片土地或区域，而应该把它视作一种全新的生命，有人听后，认为他的理论太过激进，不该把什么东西都往生命里头塞，当然原话更加激进，也充满着更多意义不明的词汇，但为了观感，此处无需多言。
　　巫砚提交了进入禁区的申请，外围立着厚重的金属大门，这是银行曾经的门面，如今早已物是人非，合金门也染上了锈迹。
　　这扇门要打开会很麻烦，通常的做法是打开旁边的小门，从旁边进去。
　　进入里头后，有一个广阔的大厅，中间没有柜子，整个大厅都是空的，墙上摆满珍稀标本，蝴蝶的，昆虫的，手的，眼珠子的，大脑的。
　　那一排排的大脑摆放在液体中，很奇怪的是，经历多年的时光，没有人去维护，这些大脑看上去却像刚刚离开人体。
　　玻璃外壳上贴着这些大脑曾经的主人，巫砚一个个看过去，越看越惊骇，那里有闻名世界的科学家，引领世界的企业家，开创一个全新领域的画家，获得无数文学奖的作家，这些都是曾经改变过世界的人，为什么他们的大脑在这里？为什么异能管理科没将这些大脑取出来？
　　然而就在这时，巫砚眼前的景色一变，变成了一座白色的平台，周围的世界也是白色的，一片纯白。
　　巫砚四处走动，找到了一扇门，门上写着‘选择你想成为的人’。
　　这种感觉就像是闯进了一个游戏，游戏里跳出一个界面，请选择你想要的角色。
　　但游戏总是会给他几个选择方向的，这里却没有，打开门后，又是一片纯白色的世界，这就很诡异了。
　　哪怕里头窜出一只狼，一头怪物，也比里头什么也没有好，这是巫砚此时的想法。
　　他又找到一扇门，门扇写着‘选择你想生活的世界’。
　　他走进去，又是没有答案。
　　这个地方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危险，却越加诡异。
　　他找到了第三扇门，门上写着‘选择你想奋斗一生的目标’。
　　后头又是白的，空白一片。
　　为什么没有选择题，为什么不给他提供答案，这个地方太诡异了。
　　巫砚又在四处寻找，没有找到可以出去的地方，但是可以通过那扇门回到原来的地方，如果他想找到出口，就得回答门上这三个问题。
　　可没有选择，也没有答题的工具，他该怎么办？
　　而且它只是一个二级禁区，他只是来这里逮一只小猪，为什么要在这里回答人生哲学？
　　是那些大脑的原因吗？
　　因为它们曾经属于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那一批人，而这些人关心的都是这些问题，如果他不能给出满意的回答，这些大脑不认可他，就不会放他出去？
　　巫砚隐约察觉了这个地方的运行规则，也明白为何无人会将这些大脑移走，它们已经成了这个禁区的一部分，或者说它们就是禁区的核。
　　可是他该怎么答题？既然这是大脑幻想出来的世界，他也要用他的想象去答题，可是他要是没有想象力怎么办？
　　不怎么办，没有想象力就无法答题，无法答题就会被困在这里，永远也走不出去，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想来这个禁区，即使实力高强的异能者，只要不过弦级，脑袋空空，进了这个禁区就是找死，没人愿意同这些优秀的大脑比拼脑力。
　　当然如果是环级异能者，就可以无视这个规则，来去自如。
　　巫砚找了个位置坐下，闭眼沉思，纷繁的思绪向他涌来，他要先回答第一个问题，想成为的人。
　　但他的记忆太过短暂，以至于他还不清楚他想成为怎样的人。
　　也许他想成为能够解决问题的人，巫砚想象着，这是他现在在做的事情，也是未来会做的事情。
　　但一股巨大的力量袭向他的大脑，让他无法思考。
　　他错了。
　　他又再次思考。
　　他想成为一个能够帮助他的人，这回并没有坚持多久，他又遇到了阻力，他的大脑无法思考任何东西。
　　为什么没有效果，是他不够诚心？可他就是这么走过来的，如果否定了这一切，就等于是否定了他的人生意义，而且这些大脑的拥有者中不乏热爱和平者，为什么会拒绝他？
　　他只好放弃这个念头，重新开始思考。
　　也许帮助人之下还有别的东西，他想成为很强的人，只有这样，才能帮助更多的人。
　　但迎接他的依旧是失败。
　　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巫砚开始思考，如果是叶诗，他会怎么做？
　　叶诗的回答大概会是这样，他会说他只想吃饭睡觉，偶尔调戏一下巫砚，这样的答案会令这些大脑满意吗？
　　未必，但叶诗依旧会这么回答，而且越是遇到阻碍，越是会坚持自己的答案。
　　所以这里头的关键是坚持自我？
　　巫砚开始反复回想一个念头，即使遇到打断，也不断去回想，打断多少次，他就重新回想多少次。
　　他的大脑越加疲惫，他已经无法思考任何东西，只是觉得再往前前进一小步，也许就是成功，而那个所为的成功就像是绑在他脑袋上的食物，永远都在他的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