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尾花》文越

11、吃醋

　　跟元轩约在一家茶馆见面。三人见面，没有寒暄，直奔主题。这一谈，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彭嘉建议三人去附近吃点东西，元轩笑着说中午约了夫人，就不一起了，说话间洋溢者一脸幸福，看的于文尚直羡慕。元轩自然捕捉到于文尚的神情，借着下楼的机会，碰了碰于文尚的胳膊，冲着走在前面的彭嘉努努嘴，小声道：“你和小嘉什么情况？”
　　于文尚一脸懵，“什么什么情况？”
　　元轩翻了白眼，“情侣装都穿上了，别告诉我那层窗户纸还没捅破！”
　　于文尚紧张道：“什么窗户纸，别瞎猜！”
　　元轩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属乌龟的？”
　　“这不是慢不慢的事儿！”于文尚小声道。
　　元轩睨了她一眼，“听话要听音！”
　　于文尚眨眨眼，“什么？”
　　元轩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就知道缩在壳里！”
　　于文尚一脸吃瘪的表情。元轩小声嘟囔声：“朽木！”于文尚刚想顶回去，但是彭嘉已经转身看向她们这边，于文尚只能把话憋了回去。
　　到了车场，于文尚先去发动车子，元轩和彭嘉站在车边又聊了几句。末了，元轩状似不经意地问：“小嘉，最近有相亲么？”彭嘉有些愣，元轩从不问她这种问题，今天怎么了？
　　“你想说什么？”彭嘉问。
　　元轩假装没看见于文尚悄悄降下的一点点车窗，道：“要是有想法你告诉我，我还真有个不错的人选。”
　　彭嘉忍不住笑了，“你什么时候也开始给人牵媒了？”
　　元轩摇摇头，故意凑近道：“我是看某人太慢。”
　　彭嘉愣住，元轩微笑着揉了揉彭嘉的头发，“你呀！就惯着她吧！”
　　于文尚没想到元轩会“上手”，一下急了，刚要下车，元轩就冲她笑着挥挥手，“我走了！”于文尚双眼微眯，暗暗咬牙。
　　彭嘉上了车，看了眼时间，“下午刚好能空出些时间，找齐衡开个会？”
　　于文尚心里正别扭着，脸上表情有点僵硬，没接话。
　　彭嘉扭头看她，“怎么了？”彭嘉问。
　　于文尚：“没怎么。”
　　彭嘉想了想便心下了然，转过头无奈地笑了。这人！彭嘉想起大三那年，有个刚毕业的学长回学校时，在路上偶遇彭嘉。当时于文尚和彭嘉正因为什么事闹别扭，自己背着吉他跟在彭嘉身后走，倔强的不肯上前。学长喊住了彭嘉，两人聊了起来，于文尚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地方晃来晃去。学长认识于文尚，只不过不熟，他看了看不远处的于文尚，笑着问彭嘉是不是两人闹别扭了，彭嘉有点不好意思，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学长笑着说“那我帮帮你！”话音刚落，就抬手揉了揉彭嘉的头发。于文尚当时看见了，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还抓住了学长的手，假装热络道：“韩学长什么时候回来的？”边说边把彭嘉“挤”到了一旁。彭嘉无语，学长笑的露出一口白牙。学长邀请于文尚和彭嘉一起吃饭，于文尚连忙拒绝，说自己和彭嘉还有事，改日再吃。学长走后，于文尚就开始苦口婆心地唠叨个没完，中心意思就是提醒彭嘉不要太单纯，男女有别，说话就说话，不能动手动脚……彭嘉没告诉于文尚，学长临走时，还给彭嘉递了个眼神。
　　“在想什么？”于文尚突然出声打断了彭嘉的回忆。
　　“没什么。”彭嘉道。
　　回忆的美好让人不自觉地声音都柔和了许多，于文尚扭头看了她一眼，终于忍不住问：“元轩要给你介绍对象？”
　　彭嘉看向于文尚，“你怎么知道？”
　　于文尚一听，刚恢复一点的脸色又黑了！果然！
　　车子停在一家餐馆门口，是于文尚和彭嘉以前经常去吃的一家砂锅店。于文尚锁了车，径直进了店。彭嘉看着她略显僵硬的背影，忍不住嘴角上扬。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座位坐下，于文尚依然沉着脸，没怎么看菜单，熟稔地点了几道菜，都是彭嘉爱吃的。点完菜，自己就鼓弄手机。彭嘉有点想笑，这么幼稚的于文尚，倒是很久不见了。
　　菜很快就上齐了，于文尚要了几个空碟，把砂锅里的菜夹出来，这样凉的快。于文尚这两天没见到彭嘉，明显觉得她瘦了一圈，她知道都是因为自己安排的工作太多。突然一阵心疼，连带的刚刚因着元轩生出的别扭，也被愧疚感替代了。
　　于文尚给彭嘉一边夹菜，一边道：“多吃点。瘦了一圈，都变丑了！”
　　彭嘉：“……”
　　其实彭嘉了解于文尚，这人呢，很容易吃醋，吃了醋就谁也不理，然后满脸写着不高兴。不过彭嘉从来不哄，因为她觉得于文尚都是乱吃醋，影都没有的事，她就能浮想联翩。所以，于文尚要是甩脸子给彭嘉看，彭嘉是从来不理睬的。这样一来，就成了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的局面，到最后，就看谁先低头。通常，于文尚是先主动说话的那个。于文尚属于理智型的人，虽然气头上不理人，但是自己调整好了心态，就会主动找彭嘉说开，会把事情分析一遍，让她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情绪。彭嘉理解了，事情也就过去了，两人该怎么样还怎么样，不会留芥蒂。时间久了，于文尚不高兴的时候，彭嘉也会判断一下原由，彭嘉很讲道理，如果确实是自己不对，那她就会主动找于文尚，甚至也会哄哄。但如果是像今天这种情况，那就果断不理，就当看不见。
　　其实彭嘉不知道，于文尚的吃醋都是来源于不自信和缺乏安全感。她总觉得彭嘉不会喜欢同性，彭嘉没交男朋友，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她身边，除了那方面，把男朋友能做的她全做了。于文尚的小心思是彭嘉单纯，而且对什么都是淡淡的，不会有过多的要求。所以只要自己把她保护好，让她有安全感，她就不会考虑找个男生依靠这种事。但是，于文尚内心里觉得自己给彭嘉的这份安全感，就像是沙子堆成的城堡，并不能真的抵御风雨，因为彭嘉早晚会长大，会成熟，会知道男女有别。于文尚不敢想到那时会怎么办，她就只能装傻，觉得自己能多守护一天就多幸福一天。
　　彭嘉看着心事重重的于文尚，有些无奈。她放下筷子，刚要说话，于文尚的手机就响了，也成功地将于文尚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接起电话，是客户。彭嘉叹口气，一提工作于文尚就会变了一个人，眼神炯炯，语速飞快，一扫刚才的失落。于是彭嘉又重新拿起了筷子，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于文尚接完电话，彭嘉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于文尚囫囵了几口，两人就回了公司。好不容易挤出时间，确实应该就选角的事开个碰头会了。齐衡和彭嘉把最近的工作汇报了一番，于文尚听明白了，就是目前公司已签约的主播们，没有一个符合条件的。
　　“但是，于总，这次选角本来也有些问题。没有剧本，就先选角，这……”齐衡也担心这样做妥不妥。
　　于文尚摆摆手，“GL市场本来就是小众，如果先拿剧本，再去演，表演痕迹太重了，那还不如直接找专业的演员。王总想要的，是一种纯粹干净的感情，然后再展现。换句话说，跟我们合作的最主要目的，不是让演员演好了，再宣传。而是先有了一定的流量，然后再去演，完全是不同的思路。”
　　齐衡：“那为什么不直接找一对女朋友来呢？”
　　彭嘉：“我们要找的人，既要具备主播的技能，又要自然，纯粹的流露情感，表演痕迹越少越好，所以能找到满足上述条件，还真的是一对，那是最好的。”
　　于文尚点点头。
　　齐衡想了想，“如果很年轻，缺少经验呢？那还要一点点的培养，很耗时间。”
　　于文尚：“培训生计划中不是有表演课么？”
　　齐衡：“我们培训生计划中的表演课，是适应自媒体的。”
　　于文尚：“先找人，之后再找专业的老师培训表演内容。”
　　齐衡和彭嘉对视一眼，彭嘉问：“如果我们的人里，实在挑不出呢？”这种可能性非常大，齐衡问彭嘉这个问题时，彭嘉只能摇头。公司这次转型的机会，来的突然，于文尚想把握住这无可厚非，但是真的着手做的时候，面临的问题将会非常多，但是彭嘉信任于文尚。就像公司创立之初，一切也都是未知时，是于文尚不断给彭嘉信心，给员工信心，她把梦想植入进每一个员工心里，这一点非常不易。还有，那个梦想，其实是彭嘉的，并不是于文尚的。
　　于文尚望着窗外沉思了一会儿，再转过头时，眼里闪烁着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光芒，“如果实在找不到，就用你和我。”
　　不止彭嘉，连齐衡都张着嘴愣住。两人都在认真地看着于文尚，似乎想从对方眼里确认这句话的真实性。而于文尚此刻的坚定从容，让彭嘉不禁怀疑，她是不是早就有了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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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又忙了，毕业论文开题了，好多东西要准备，节奏有点乱，好在最近有点适应了。慢慢恢复更文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