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鬼和胆小鬼》司青子

111、111

　　看手机，姜玖看到顾笙发消息，说晚点来找她，今晚想和她一起睡。

　　退婚后，顾笙就走了，一整天没个信，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姜玖回复说好。

　　转头，她对宋一道：“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

　　“我刚来你就赶我走。”

　　“谁让你自作主张。”

　　“怕我耽误你和其他男人的好事？”

　　姜玖无语：“我一会要和笙笙睡，你要当电灯泡吗？”

　　“我在隔壁订房间陪你。”

　　“不用，周廷在对面。你也在的话，太多人了。”

　　“？”宋一看她，“你能让他陪你，不能让我陪？他和你什么关系？”

　　“……”该怎么告诉他关于自己被威胁的事。

　　“我应该很快就回安元市了。”姜玖无奈。

　　“那刚好，我陪你回去。”

　　“你回去，回去照顾我的花，不然你就在我黑名单待着吧，这辈子我都不会再搭理你了！”

　　宋一想着那盆小花，平平无奇的一个盆栽，随处可见，不是什么特殊品种，并不昂贵，看起来跟野花差不多。他不懂，到底为什么让她这么在乎？

　　姜玖当然是从家里随手拿的一个，那还是柳惠买的，说是家里太单调，放在那起一个装饰的作用。

　　仿佛看透他的疑问，姜玖道：“生完小孩后，我心情抑郁，每天坐在阳台发呆，是看到这朵花慢慢绽放，才让我逐渐开心起来，看到了点生活的希望。这花对我很重要，你要是没照顾好，我以后恨死你了，是你承诺会寸步不离看着的。”

　　产后抑郁。宋一顿时紧张起来，他听说过很多女人生完小孩都会这样。想到那个被他遗忘在酒店的盆栽，他不免懊恼自责。

　　“你当年很开心的，天天都笑着。”宋一忽而想起大一，刚认识她时，她明媚生动的笑容。

　　姜玖耸耸肩：“长大咯。”

　　宋一妥协了。

　　“对不起，我回去照顾那朵花……你别不开心。”他低声道。

　　终于送走这尊佛，姜玖不免佩服自己胡诌的能力，原来对付宋一，还是得打点感情牌。

　　顾笙来的时候，眼中充满纠结迷茫。

　　“九九，你说许澈什么意思啊？”

　　当时——

　　站在桥上吹风，骤然听到那道熟悉的声音，顾笙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许澈表情很淡地走过来，在她旁边站定，一起望着下面的江水。

　　好半晌，顾笙才回过神来：“想多了，我才不是那种寻死的人！”

　　许澈倚靠着栏杆，语气调侃：“听说你们退婚了，我以为你很伤心呢。”

　　他竟然知道她订婚的事？不是刚回国吗？

　　顾笙没吭声。

　　许澈唇角落下去，“真的很伤心啊？他不是个好人，不值得为他去死。”

　　谁要死了？有病！

　　顾笙翻个白眼：“是我退婚的好吗？我看不上他！”

　　许澈看她一眼，“哦，这样啊。”

　　顾笙望着他的五官，还是当初的模样，却总觉得多了份不一样。

　　“你怎么突然回国了？”

　　“奶奶年纪大了，想回来，不愿意待在国外。”

　　许澈刚出国不久，安顿下来后，便把奶奶接到了国外。当时顾笙还在偷偷关注他家的情况，奶奶听说要出国也很开心，毕竟一辈子也没去过新鲜地方。

　　看来人老了，终归还是要落叶归根。

　　“你要去看看奶奶吗？”许澈突然道，“她经常念叨你。”

　　他说了一个地址，是他们现在住的地方。

　　顾笙有些动容，但还是拒绝了，“不用了。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其实是她不好意思去见。当年爸妈为逼两人分手，甚至去打扰了老人。她心里愧疚。

　　顾笙离开的时候，许澈还站在桥上，寒风凛凛中他的身形格外清瘦。

　　虽说不去，但顾笙还是不知不觉开车开到了那个小区。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到了。

　　她下车看了看这个地方，许澈现在已经不是当初一贫如洗的他了，已经能买得起高档小区。

　　因为照顾奶奶的身体，许澈买的房子是一楼，奶奶闷得慌，在小区内溜达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的顾笙。

　　多年不见，老人家依旧记得她，一眼便认出来了。

　　“笙笙。”

　　苍老的声音中带着喜悦，顾笙意外看过去。

　　……是许澈奶奶？

　　虽然老了，但她的精气神好了许多。

　　“你病治好了？你和小澈怎么没一起回来啊？”老人家慈祥地笑着，还带着一丝担忧和关心。

　　病治好了？

　　什么病？

　　顾笙：“生病？”

　　老人摆摆手，“你别瞒我了。小澈和我说了，你生了大病，有生命危险，不想耽误他，所以让你爸妈告诉他分手，其实你也迫不得已。”

　　“他说，你去很远的地方治病了，要治疗很久，要是能治好就重新在一起，治不好……那就各自分开。”

　　说到这，老人伤感了些，叹口气。

　　顾笙：“……？”

　　许澈是这样跟奶奶解释的？？

　　难怪当年她爸妈那么不客气，奶奶现在还这么和蔼地招呼她。

　　还有，谁有病啊！许澈怎么不说自己有病！

　　“诶，小澈，你也回来了啊！”

　　听到奶奶惊喜的声音，顾笙回过头，对上许澈略感意外的目光。

　　顾笙：“……”

　　嗨，真巧啊。

　　-

　　顾笙讲完便烦躁地揉揉头发，咬唇：“九九，你说……许澈是不是还喜欢我啊？”

　　“不告诉奶奶我们已经分开了，还一直撒谎，说现在还在等我，不会接受其他女性。”

　　姜玖：“当初在酒吧见到的那个美女呢？”

　　“他说是工作上的合作伙伴，那天在聊工作。”

　　姜玖摸摸下巴，一本正经地推测。

　　“许澈不会是听说你要订婚，才特意回国的吧。又故意带人去酒吧，故意让你看到刺激你，报复你当年抛弃他的事。但是又狠不下心报复。没报复到你，倒是看到你和别的帅气小弟弟喝酒，把自己气得不行。”

　　她下结论：“这多年过去，他还是只喜欢你。”

　　顾笙一脸为难：“真的会有这种人吗？这么多年都不变心？”

　　姜玖：“你扪心自问，这么多年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

　　“没有！”顾笙立马道。

　　姜玖笑笑：“你好好想想吧，我觉得你现在再和你爸妈介绍许澈，他们可能会同意了。”

　　“首先，你爸妈当初想让你联姻，是希望有个人帮你，好让你更好地管理公司。可你现在完全有能力自己独当一面，自己就有很多人脉，完全不需要多此一举。”

　　“其次，许澈当年家里穷，可能会拖累你。但现在今日不同往日。你让你爸妈看一下他现在的成就，他们肯定心里有数，不会再不同意了。”

　　“再说，虽然许澈家庭复杂。但从另一个角度考虑，可以避免很多家庭矛盾，没有婆媳纠纷，多舒心啊。”

　　姜玖拍拍顾笙的肩，语重心长：“你们的事，我一个人外人也不好多评价，但我觉得你好好想想。反正，结婚还是要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要随便将就了。”

　　-

　　回安元市的时候，姜玖望着并不湛蓝的天空。

　　“我打算尽快离婚了。”

　　顾笙问：“想好了？”

　　“想好了。”

　　看到姜玖是和周廷一起离开的，顾笙疑惑：“他不是公安局的人吗？”

　　怕她担心，姜玖没明说。

　　“方晏让他来接我。”

　　“他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顾笙嘟囔，“是因为要离婚了吗……”

　　姜玖一上飞机就睡觉，中途醒过两次，每次都看到周廷时刻保持警惕的状态，不动声色打量着周围的人。

　　这么认真啊。

　　姜玖头一歪继续睡过去了。

　　下飞机后，周廷帮姜玖拉着行李箱，在她耳边低声道：“姜玖姐，我感觉刚才和我们一趟飞机的有个人，有些奇怪。”

　　他用眼神示意后面，“就那个，红色上衣的那个男的。”

　　这是一个比较年轻的男人，模样算得上清秀，皮肤很白，是那种生了病、身体不好的那种白，有一些淡雀斑，头发微卷，穿着鲜艳的红色衣服，拉了个黑色行李箱。

　　“飞机上他向我们这边看过几眼。”

　　姜玖看着那抹张扬的红色，这么嚣张吗？如果是罪犯，不应该打扮低调，行事小心吗？

　　“会不会是你多想了？”

　　“我也不确定。就一种直觉。”周廷不敢百分百肯定，“总觉得他怪怪的。”

　　红字男子和他们一起随着人群出了机场，然后在路边打车走了。

　　周廷一路送姜玖回家，清风苑空无一人，柳惠带着方鹤安回了自己住所，方晏在忙工作。

　　周廷纠结，不知道还需不需要留在这。

　　姜玖倒了杯茶：“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谢谢姜玖姐。”

　　周廷请示方晏，方晏回：“我回家后你再离开。”

　　待到方晏回家，和姜玖商量：“你要不要和妈住在一起？这样我可以派人集中保护你们。”

　　背地里的人既然敢给姜玖打威胁电话，或许也会伤害其他家人。

　　姜玖想了想，深呼一口气。

　　“不用。”

　　她抬眼看方晏俊郎周正的面庞，眼睛下一片乌青色，眼珠里面泛着红血丝，看得出来他最近工作很忙，几乎没有好好休息。

　　本不想这个时候徒增麻烦，但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拖得越久，对两人越不好。

　　“方晏，我们尽快去离婚吧。……明天就可以。”

　　方晏微微一怔，不过很快就道：“好。”

　　他也想结束这段对两人都糟糕的婚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