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之吻》椰萝

32、嫌疑人调查18

　　“非晚！”成言之唤道。她已经在路边停好了车。

　　桑非晚在回忆中迷了路，没有听见成言之叫自己。直到成言之关掉汽车引擎，桑非晚还没有从回忆中走出来。

　　成言之皱起眉头，沉声喊了全名：“桑非晚！”

　　“到！”桑非晚大喊一声，条件反射般想要挺身回应，却被安全带紧紧勒住，一秒弹回座椅。猝不及防的反弹力令她整个人瞬间清醒，回忆顿时在眼前碎成了齑粉。

　　“没事吧？”成言之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圆，关心地问道，“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所以做噩梦了？”她解开安全带，侧身面向桑非晚，伸手覆在桑非晚的额头上，另一手覆在自己额头上，感受了一下双手的温差，并未发现异样，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发烧。”她盯着桑非晚眼底的黑眼圈，温声问，“是不是又失眠了？”

　　桑非晚咕哝着回应：“我是因为案子睡不着。”

　　“走吧！”成言之转身打开车门，“赶紧破案，免得你今晚又睡不着。”

　　“赶紧破案！”桑非晚学着成言之的语气语调复述一遍，在后面做了个鬼脸，“破案！破案！说得轻巧！你是波洛还是马普尔，说破案就破案啊！”

　　“我也可能是埃勒里·奎因，或者福尔摩斯。”成言之听到桑非晚的嘀咕，回过头来，笑着说，“走吧！我亲爱的黑斯廷斯！”

　　桑非晚小跑追上成言之，嚷道：“我才不是黑斯廷斯。”

　　“华生？”

　　“不是！”

　　“那是谁？”

　　“桑非晚！”

　　“走吧！我亲爱的桑非晚！”成言之头也不回地迈步走了。

　　“欸！”桑非晚愣住片刻，红起了脸，很快又忍不住“扑哧”笑了出声。等她回过神来，成言之已经走出十几米外，却还是没有回头。

　　“头都不回一下，”桑非晚看着成言之的背影，轻声自问道，“你就不怕我走了吗？”

　　“吗”字出口，成言之突然转过身来，桑非晚以为又被她听见了，顿时呆愣在原地，张目结舌。

　　“走吧！”成言之挠挠后颈，咬唇说，“你得带路啊！”

　　“哈哈！”桑非晚忍俊不禁，“有人路痴犯了！”

　　“当然啦！”成言之懒声说，“就像波洛离不开黑斯廷斯，福尔摩斯离不开华生，我成言之自然也离不开——”她抬起眉头，没有把话说完。

　　“什么？”桑非晚问，“离不开什么？”她很想压住嘴角，却根本止不住上扬。

　　“离不开——”成言之拉长声调，“空——气——！”

　　“空气！”桑非晚咬住嘴唇，笑了笑，大跨步走到了成言之前面，心想：那你就跟着空气走呗！

　　“空气小姐！”成言之追上桑非晚，“能不能等等我？”

　　“不能！不方便！你耽误我破案，我就又得失眠，又得长黑眼圈了。”

　　两人互相打趣着，脚步却不曾停下过，很快就拐进了一间中式装修风格的轻饮店。店门口摆着两尊石狮子，石狮子张开嘴巴，嘴里衔着石球；双目炯炯，神态威武生动，和轻饮店轻松惬意的中式装修风格显得格格不入。

　　桑非晚推开店门，门扇碰到右上角的银铃铛，伴随着叮铃一声脆响，有位身穿灰色套装的年轻女服务员笑脸相迎。桑非晚表明想要一处安静点的地方，服务员便将两人领到了靠窗的角落。

　　“二位是要线下直接点餐，还是扫码点餐呢？”

　　轻饮店的服务很贴心，店主考虑到了适老化问题，所以还可以由服务员代劳点餐，提供了类似于线下点餐的服务。

　　“谢谢！”桑非晚礼貌回应，“我们扫码点餐就行！”

　　“嘀！”一声，成言之已经扫好了码，图文并茂的菜单弹出屏幕，商品详情甚至可以看到原材料配方。即便服务如此细致入微，但餐品还是标出亲民的价格，一杯珍珠奶茶标价十二元，甚至低于市场均价。考虑到轻饮店位于大学城，目标消费群体主要是大学生，提供亲民的定价，大概是出于薄利多销的目的。

　　要不然，就是餐品很难吃。成言之暗忖。抑或店老板是个慈善家。

　　店里没卖咸芝士蛋糕，所以成言之没有点甜品，点了一杯不加糖的招牌丝袜奶茶给桑非晚，点了一杯热美式给自己。

　　十一点刚过，还没到放学或午饭时间，轻饮店只有成言之和桑非晚这一桌客人。

　　门开了，银铃铛“叮铃”一声脆响，进来一位身材健硕、阳光帅气的运动型男，长着一对招风耳，皮肤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下巴上贴着一枚创可贴。他穿着一双耐克篮球鞋，紫金配色。

　　桑非晚一眼便认出那是科比五代湖人王朝紫金配色的限量版球鞋ZK5，倘若是正版的话，这双鞋的价格恐怕不是一个普通男大学生能够承受得起的。

　　“方城。”桑非晚起身相迎。

　　“我是。”方城在桑非晚对面坐下，手机扫码，点了一杯全糖珍珠奶茶。他眼眶乌黑，看起来疲惫不堪，笑容却十分友善。他拿出一支电子烟，礼貌询问，“我能抽口烟吗？”

　　“请便！”桑非晚回应。

　　等方城吸完一口烟，桑非晚开门见山问了他和石楠桐相识的经过，以及两人的真实关系。

　　方城和石楠桐是通过交友软件联系上的，面基后互相有好感，遂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他知道石楠桐有男朋友。

　　“......我也说不清楚，我和石先生是什么关系。”方城犹豫了一下，决定坦诚相告，“说好听点，我大概算是他的地下情人。说难听点，我就是被他包养的男宠。”他耸耸肩膀，似乎并不以此为耻，“我需要钱，而他想要寻求刺激。我们各取所需。”他吸了口电子烟，呼出烟雾，表情略显忧伤，“他是怎么死的？是意外吗？”

　　“不是。初步断定是谋杀。”新闻上已有播报，桑非晚没有必要隐瞒，“据你了解，谁会有杀害石先生的动机？”

　　“他的邻居——”方城想了下名字，“韩勇飞韩先生对他意见很大。”他再次提起韩勇飞和石楠桐之间的矛盾，觉得韩勇飞因爱生恨，可能会杀害石楠桐泄愤，“......韩先生就住在石楠公馆隔壁，近水楼台先得月，他显然有距离近的优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