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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栀子花的约定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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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份,开学季。
靳远一年前就在大学城附近租了个店铺,店铺是两间门面,地方很宽敞,是一家咖啡店,装潢很精修,设计很简易,但店里常常是安静的。
濯连栀挺意外的。
“你这职业跨度还挺大的。”
“涉猎比较广泛。”靳远笑着,解开安全带,“阿声那边不用担心,等他军训过后就可以办理走读了。”
“好。”濯连栀点头,在他下车前拉着他的手臂凑过去,唇上抹的一点颜色轻轻印在对方的唇角后他又快速撤离,笑吟吟的眼睛也勾着弧度,“我们什么时候好好聊聊?”
大明星神采奕奕,和最初在监狱里碰上时并不相同,这份色彩有些鲜亮,过度吸引人。
靳远眉眼柔和,笑意温柔:“还有什么聊的必要吗?”
濯连栀眼里是怔愣与错愕。
“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
靳远曲着手指挠了挠他的鼻尖,“大明星,我挺珍惜这次的来之不易的。”
所以,那场梦到底有多离奇都已经成了过去,该忘记就忘记,该放下,也总归要放下的。
濯连栀眨了眨眼睛,凑过去又亲了一下,从剧组带出来的妆发让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是冷的,偏偏眼睛里的笑又使得这份冷然尤其矛盾。
靳远按了按他的脑袋,闷声笑着:“现在倒是不嫌弃我了。”
“没关系。”
濯连栀坏笑道,“晚上有场吻戏,当提前排练了。”
靳远眉梢微动不过,抓了抓他那银色的长发,眯着眼盯了他片刻,俯身压了下去。
和曾经的深吻不同,没有刻意的惊讶与挣扎,乖顺接受使得这个吻满是温情,男人的视线描摹着什么,濯连栀敏锐地撑了撑眼皮,敛眸偷视,心脏都像是漏跳了一拍。
靳远有些意动,眼里全是浓郁且深沉的复杂情绪,如同一只盯住猎物的枭兽,势在必得的掌控与占有欲使得他看起来极其危险。
濯连栀拍了拍他的肩膀,良久后才被放开,那道压制性的钳制力松开后,他几乎是靠在了靳远怀中。
“大明星的吻技确实还有待提高。”靳远的指腹擦过他唇边,上面的颜色已经被吃完了,却比之前更红几分,“那就只能委屈我经常帮你练习了。”
濯连栀白了他一眼,撑着他的胸膛将他推开了些。
“导演明天给我放假。”
他拉开了两人危险的距离,理了理因亲密动作而揉乱的假发,“靳老板,有没有空睡一次?”
这样的话好像与一句“吃一顿饭”是一样的平常似的,大明星说话还是直白的,这一点倒是不变。
靳远习惯了:“去接你?”
“不用。”
濯连栀讨厌长发,整理的动作都烦躁起来,“我晚上有一场夜戏,结束后来找你,你在公寓好好待着就行。”
他的耐心确实不好,靳远失笑,靠近帮着他整理:“大明星,我像极了被你金屋藏的娇,随时等着你的垂帘。”
濯连栀笑了,心情又好了起来,他挠了挠他的下巴:“那就好好等着被翻牌子吧。”
那长长的银发终于被理顺,靳远抓着他的手亲了两下。
“我走了。晚上见。”
濯连栀揉搓着手指,抬手一挥,靳远推门下车。
保姆车并不低调,停车的地方是咖啡店对面,不敢停太久,看着男人关门的动作,濯连栀直接让小和开车。
远远看去,咖啡店里的客人不多,莫黎倒是坐得悠闲。
莫黎职高毕业后进了汽修厂,后来才跟着靳远学了纹身,到了F市后又守在咖啡店当店员,反正说什么也不走。
“997,查查莫黎。”
【正在查询…】
【莫黎:靳家养子,其生父为莫舒郎,八岁时父亲入狱后便被养在靳家,始终跟在靳远身边,后为了掩护靳远逃跑车祸而亡。】
濯连栀微微一愣,倒是没想到莫黎会是这样的结局,怪不得。
但是有点奇怪,儿子因为靳远而死,莫舒郎对靳远却没有丝毫芥蒂。
“莫舒郎为什么不恨靳远?”
997:【莫黎的出生是一场谋划,从人类情感而言,莫舒郎并不在乎莫黎,将其托付给靳家更像是尽的最后一份责任。】
濯连栀不了解莫舒郎,但只从那几次见面看得出那是个感情淡薄的人,他对靳远的确有爱惜之意,可大概只是因为靳远的父亲对他有恩。
濯连栀看着窗外已有枯黄的树叶,突然道:“997,帮我盯着靳声那边的情况,有事记得提醒我。”
【好的。】
其实一切悲剧的起点都是靳声的死,现在才发现,如果改变了靳声的结局,那么这只蝴蝶扇动起来的风或许并没有什么坏处。
他沉思着,小和将车开上了山。
咖啡店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但自从靳远时不时过去坐镇后,生意倒是好了不少。
靳远问:“翟孟与什么时候过来?”
“大概还有一个星期左右吧。”
莫黎正在学拉花,头也不抬,“他那边工作还没交接完呢,别提了,我一会儿还得去收拾公寓,那家伙龟毛死了。”
翟孟与租了靳远楼下的那间公寓,莫黎属于过去蹭住的。
“好。”
靳远计算了一下时间,没再说些什么。
晚上八点多,靳远将没卖完的蛋糕打包送到了F大保安室,值夜班的年轻保安跟他打了声招呼,又简单说了两句。
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公寓门口已经蹲着了一个人。
靳远眼皮抖了抖,疾步走了过去。
“怎么不打电话。”他蹲下身,双手托着人将濯连栀扶了起来,“等了多久?”
下意识地推攘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变成了回拥。
“好累。”
濯连栀没什么力气地瘫在他身上,脑袋靠着他的肩,“打了,你没接。也没多久。”
靳远单手托着他的重量,另一只手翻出钥匙开门。
“抱歉,可能是手机没电了。”
濯连栀摆了摆手,打了个哈欠,脑袋往他颈窝里拱了拱,脸颊在他胸前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没力气似的缠在他身上。
这算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间公寓,房子一般,但里面倒是整洁。
“这房子又是什么时候买的?”
濯连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太认真地环视着整间公寓,三室一厅,在这个地界其实并不便宜。
“也是一年前。”
靳远给他拿了瓶果汁。
“位置选得不错。”濯连栀没接,扬了扬下巴示意他打开,“C城那边的店怎么办?”
“卖了。”靳远轻松拧开玻璃瓶,拉过他的手放上去。
濯连栀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这是不打算回C城了?”
果汁是芒果味的,浓郁的香味很新鲜,同样很甜腻,他浅浅抿了一口,不太想喝了。
“没有回去的必要了。”
靳远挑眉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很自然地伸手接过了果汁自己喝了起来,“你这部戏还要拍多久?”
濯连栀倾身靠过去,手指随意地拨了拨他衣领,轻轻笑着:“明年开春吧,怎么了?”
靳远按下他不安分的手,低头时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真的好忙。”他叹了一声,看着靠在自己肩侧的人,“还是不要太辛苦了。”
濯连栀将下巴搁在他肩上,往他耳边吹了口气,笑声微微带磁性:“靳老板心疼我啊。”
靳远笑着嗯了一声,侧过脸时用手捏住他的下巴,垂眸与他的大明星接吻。
濯连栀呼吸一滞,敛着眸回应过去,心跳的声音还是很明显,容不得他多有犹豫,身体上的反应是最真实的。
爱情可真是奇怪,荷尔蒙在心动时好像更加浓烈。
他手臂搂了上去,可却在欲想加深这个吻时,下巴上的力开始变为钳制,浅尝辄止后反而更加动情暧昧。
濯连栀眉心拧在一起,不解地看着他推开的动作。
来之前卸过妆,干净的一张脸上竟让人看出了些欲求不满的幽怨,靳远眸色更沉,指腹压着他的下唇,用了些力,大明星脸上浮现出不满,就听到他说:“今天的吻戏拍得怎么样?”
“什么?”
濯连栀表情愣怔,反应了半晌,不满消散,取代的是戏谑,“也就NG了十几二十遍吧…嘶!”
唇上被按压着,靳远眼神沉沉,又很快地凑上去将人吻住,濯连栀没来得及反应,很轻易地被压倒在沙发上,好在沙发柔软。
吻是疼的,靳远不像是在亲他,更像是即将享食的野兽,动作甚至粗鲁,濯连栀却并不生气,只是在错开呼吸间笑出了声,那种愉悦又很快被对方咽下。
“靳老板是不是吃醋了?”
靳远也笑了一声,重重在他唇角咬了一口,顶着身下吃痛后带着火星子的注视道:“我要是不吃醋,大明星就该生气了。”
濯连栀挑了挑眉,觉得他说得在理,任由他将唇边的那点血迹抿个干净,直接问:“客厅还是卧室?”
靳远能够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大明星,给我在一块,就只想睡我?”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被睡的明明是我。”濯连栀嗤了一声,泛红的眼尾满是蛊惑,他指尖略冷,毫不客气地点了点他的喉结,笑着,“再说了,难道你不想吗?”
靳远呼吸都重了。
“卧室。”很是直截了当。
……
月色在房间拉长又消失,天色渐明时,窗户被人推开了。
濯连栀站在窗前,几个月的时间,头发又长了一截,他随意捋了捋湿发,撑着腰伸了个懒腰,身上的白色背心宽松裹着风。
哈欠打到一半,腰上就环上来一只手手,那虎口处还有个明显的咬痕。
濯连栀弯了弯眼睛,反手揪了一下他的耳朵。
“别站这里。”
靳远嘴里咬着一根烟,另一只手去关窗,“楼层低,会被看到。”
濯连栀手同样覆在腰上,转身时往后靠在窗边,窗户恰好合上,清脆的声响,逃不出去的风掀起了烟圈白雾。
“你怕被人看到?”
随着动作,他手搭在他小臂上,拉着人减小两人的距离,他说着话,不客气地抢过他嘴里的烟,笑吟吟的,“我长这样也不给你丢人吧。”
眼圈吞吐,云似的,味道却浓,尼古丁提神的效果此刻更佳。
“我怕给你丢人。”靳远身上是同款的背心,他单手支在他身侧,桃花眼里盛着笑,“谁配得上栀栀啊。”
烟气呛进咽喉,濯连栀咳了几次,仰头笑出了声,声音越来越发哑。
靳远拿过那半截香烟直接碾灭在窗台上,丢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濯连栀看着他的动作,不禁想起了那整齐的八块腹肌的手感,就是穿得有点土。
扯了扯身上的老头背心,语气还是很嫌弃:“你衣柜里面怎么没一件像样的衣服。”
靳远倒是不觉得有什么:“这衣服哪里不像样?穿起来舒服不就行了。”
“暴殄天物。”
濯连栀好色,也没藏着,摸着他的锁骨,手指游弋似的乱摸,隔着衣服都忽略不了的好福利。
不得不说,靳远是真的衣架子。
靳远直接抓着他的手,挑眉,唇边笑意有些危险:“大明星,我让你欲求不满了?”
好的,这话说得人腰疼。
濯连栀终于是安分了点,视线落在他手上的纹身,近了才看得更仔细,稀疏的竹叶缀在左小臂上,没什么规律,隔着一点距离紧贴着细长的竹节,不庸俗,也未显卖弄。
他好奇地咦了一声:“为什么纹这个?有什么深意?”
靳远抬了抬手,只瞥了一眼,目光平淡寡味的感觉:“竹,高洁之物。”
说得文绉绉的,濯连栀最不希望这套话术,显得人多没文化似的。
“啧。少玩这些酸的。”他往他腰上掐了一把,磨着牙,声音都有些咬牙切齿,“说认真的。”
他那力道跟撩拨似的,靳远俯身跟他接了个吻,不带暧昧,只是温存。
“没什么深意。”他说,“我画的第一幅图就是这个,索性就纹在了身上。”
第一幅画的图案无论是什么,或许都会纹。
濯连栀撇了撇嘴:“没意思。”
还比不上跟他咬嘴巴有趣。
想着,他拉着他继续这个吻,加深的间隙里,靳远笑声明朗:“那干点有意思的事?”
濯连栀身子一僵,双手一摊开,抵在他胸前,上身往后仰了仰,尽可能拉开距离,远离危险。
“我困了。”他笑得温和,“晚安…不对,早安。”
靳远没压着他,也没紧抓不放,站在原地看着他钻被窝的动作,尤其有意思。
大明星爱玩是真的,怂也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