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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第二份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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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洗好没有。”陆青程的声音隔着门传进来,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以西可以看到他的身形,他的手掌贴在门上,重力的挤压下,可以看出指尖有点泛白。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余华南的一激灵,手一松,一股□□溅到墙角,在洁白的墙壁上留下一抹看不真切的污浊,更多的落到那道玻璃门上、落在他的影子上,和他交叠。
“咚咚咚”,敲门声又起,伴随着急切又压抑的轻喘,升腾起的热气粘稠又窒息。
努力呼吸,余华南慌忙出声:“马上……马上就好。”明明知道陆医生不会推门进入,或许是做贼心虚,看到他靠近的身形,余华南还是心慌不已,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伴随着一阵长长的叹息声,余华南疲倦地靠在墙上,顾不得休息,他赤脚出去,扯了一截卫生纸,把墙上的污渍擦掉,等门外的那道人影远去,他半蹲下来,用手指把自己染上的污浊一点点抹去,谁都看不出来。
隐秘的罪恶,让人上瘾。
余韵散去,理智回来。
余华南盯着自己的手指,陷入魔怔中,他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事后的悔恨像蚂蚁啃噬着他的心,他到底干了什么烂事儿,居然对着陆医生的影子……
“余华南……”陆青程还在叫他。
余华南穿好衣服,对着镜子仔细确认,终于推门出去,陆青程招呼他过去,心中有愧的余华南紧张地看着陆青程,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过来。”
余华南低垂着眼眸走过去,陆青程又示意他坐下,“坐过来,近点。”等余华南坐过去,他抬手拨开余华南的额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受伤了。”
“不疼,没感觉。”这倒是实话,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刺激、后怕、悔恨、焦灼……各种情绪充斥着他的脑海,余华南根本没觉得痛。
“粗心。”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得余华南可以看到陆青程睫毛的颤抖,银边眼镜在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可以看到他鼻尖的几颗黑头,薄唇轻抿。再往下,喉结突兀,居家服领口敞开……
空气很安静,呼吸声都清晰可闻,一急一徐。
他的手指不紧不慢地拂过余华南脸上的伤口,有点痒,余华南偏开脑袋,开口:“陆医生,为什么在医院不戴这副眼镜?”
陆青程好笑地问:“怎么?黑框眼镜不好看?”
“不是不是,就是这副眼镜……怎么说呢,看起来更好看,那副眼镜……太老气了。”
“呵呵呵,你懂什么,今天你医院碰到的那个人,猜一下多少岁?”
他说的是中午差点和余华南撞个满怀的那人,余华南仔细回忆着,那个人发际线高得离谱,偏偏还戴个发箍,在医院走廊里脑门都在反光,戴个厚重的扁框戴个眼镜,走路还发出钥匙碰撞的声音,“那个人,看起来很有资历,至少也是主任或者专家吧,那得四十出头了。”
“你看,这就是眼镜的意义所在,你再看这张照片,这是他下班后的样子。”陆青程把一张照片点开给余华南,照片上的人,一头微卷发,也没有反光的脑门,没戴眼镜,穿着篮球背心加短裤,身材还不赖,一副运动型男的装备,跟上班的气质完全不同。
余华南狐疑道:“这是他么?”这人跟他白天见到的人,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毫不相干,发型、身材、穿着、气质,哪哪哪都不像是同一个人。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戴那副眼镜了吧。”陆青程边说边撩开余华南的湿发,“这里也有伤口,疼不疼?”
“啊,我没发现呢。”余华南狐疑地拿过一边的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下巴额头有两处擦伤,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突兀,要是陆青程不说,余华南一点感觉没有,他放下手机,大大咧咧地说:“没事,一点小伤。”
没发现的时候没觉得,现在经他一说,余华南后知后觉感到一阵一阵刺痛。
“不止这里,还有,”说着,他的手探到余华南脖子后,轻捻着一处皮肤,轻拢慢捻,“还有这里,疼么?”
余华南缩了一下脖子,想摆脱酥痒感,受伤处擦到衣领上,那种奇异的痒痒反而更甚了,余华南忍不住伸手去抠。
“别抠,抠破皮容易感染,很久都好不了。”陆青程抓住他的手,“你等我。”
说着就起身往墙边走去,半蹲在地上,打开柜子,从里面拿出一个小药箱,再次回来时,他手里多了酒精、棉签和创可贴。
“没必要吧,又不是什么大伤,小时候爬树摸鱼,受伤是家常便饭,很快就好了。”
“那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不是说你怕疼么?”
“小时候怕,现在不是很怕疼了,真的。”一点小伤,在余华南看来,这多少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陆青程坐下来,轻飘飘的一个眼神,就让余华南老老实实闭嘴,他用棉花沾了一点酒精涂在伤口上,突然的刺痛让余华南条件反射地往后一缩,陆青程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很疼?疼就叫出来。”
说完,两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陷入短暂的尴尬中,陆青程尴尬地咳嗽一下清了清喉咙,余华南的耳朵更是变得粉红,喉结下意识吞咽,借着咳嗽声咽下了堵在咽喉处的口水。
脸上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贴好两枚创可贴,陆青程道:“转过去,趴好。”
薄荷味的鼻息洒在余华南的鼻腔里,只一个抬头,那双眼便光华流转。
余华南又一口口水堵在喉咙,呛得他咳嗽不止,视线自然而然从那双眼中拔出来,猛捶自己的胸口,“不好意思,陆医生,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说什么,该怎么解释。
“我看看你背后的伤,你自己涂药不方便,没别的意思。”
“嗯。”余华南趴在沙发上,似乎能感受到背后的那道视线,这让他有点不自在,把脸转了一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玻璃中模糊不清的人影,身后的人轻轻撩起他的衣服,一点一点卷起来。从那模糊的影像中,余华南居然看出了身后人脸上的珍重,小心翼翼,医生的专业素养,就是不一样,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工作外,都这么认真。
认真工作的男人,就是帅,余华南看呆了,直到一阵酥麻把他唤醒。
“你的脊背真漂亮,比我看到的人体骨架模型的脊柱还漂亮。”
“啊。”余华南努力往后看,陆青程的手指沿着他的脊柱一路向下,所过之处,一阵电流蔓延开,“陆医生,你别玩了,痒。”
陆青程的手指不再往下,逆向往上掐住了余华南的后脖颈,似乎轻轻一拧就可以折断,那处带血的伤给这脆弱的脖颈更添了几分破碎的美,“这里,也漂亮,可惜,受伤了,不过也是好看的。”
余华南后背一阵发凉,这算哪门子夸人,比人体骨架好看?人体骨架就几根骨头拼接在一起,哪里好看了,分明是瘆人。背后的视线太灼热,被扼住的脖子让他生出一种人为刀俎他为鱼肉的恍惚感。
还好,那只手很快放开了,压迫感随之而去,接着一阵冰凉刺痛传来。
“好了。”陆青程放开余华南,收拾好东西起身,“早点睡觉,明天中午把你的饭菜也带上,一起吃。”
“嗯。”
“这两天,你先好好休息,其他的过两天才说,去危险的地方,记得报备。”
“好的。”他知道陆青程说的其他的是什么意思,第二份工作内容,他越不说,余华南就越好奇,这第二份工作内容到底是什么。
陆青程说完就进屋了,余华南还趴在沙发上,看着陆青程的背影,余华南眼睛发酸,好久好久,好久没人这么关心他了,大发那个人,大大咧咧,不会这么细致,除非断胳膊断腿,这种小伤他根本不会注意到。今天的短信,余华南发了两条,一条发给陆青程,一条发给王大发,最后是陆青程把他带离了那个地方。
客厅只剩下余华南一个人,趴了一会儿,他爬起来关掉大灯,只留了一盏小灯,昏暗的灯光让人心变得宁静。
一阵手机震动声音响起,“呜呜呜”,不留情面把这份宁静打破。
余华南眼疾手快抓起手机,余光看了一下那门儿,松了一口气,然后快速接通,用另一只手拢着嘴小声说道:“喂,大发,什么事。”
“老大,你这说话的声音这么小,做贼么?今天给我发的信息是什么情况,我当时给陈大爷剃头,忘回了。”
“没事,临时备忘录,当时点错了,不小心点了发送。”为了保险,他把勇哥发给他的地点先发给了王大发,为了保险起见,又发给了陆青程。
“那行,今晚去钓鱼,你要不要来?”
“算了,我要睡觉,今天累得很。”
“这么早,才十一点半,就睡觉了?”
“明天还要早起准备早饭,还要去买菜,做中午饭,你天天游手好闲,怎么会明白打工人的累。”
“行吧,谁让你现在是有正式工作的人呢?不聊了,拜拜。钓鱼去了,钓到大鱼我给你拿两条……”电话那边有人在催,王大发匆忙挂断了电话,只剩下一阵忙音。
余华南挂断电话,把手机调成静音,躺在沙发上,毫无睡意,今天发生的事太多,没想到在最绝望的时候,居然真的等来了救赎,差一点,今天真的差一点……余华南想起来还后怕,社会新闻老是刷到,某某醉酒男子被另一男子扒光欲与之……,事后查出……阳性。
经过这件事后,余华南发现自己和陆青程之间的距离近了不少,至少陆医生对他,没有一开始的那种疏离感。
往后的一段时间,余华南渐渐熟悉了和陆青程在一个屋檐下的生活模式,买菜、做饭、送饭、刷碗、洗衣,平静安稳。
在这段时间里,陆青程一直没跟余华南说第二份工作到底是要做什么,每次余华南问他,他总是说不着急,过几天再说,要不然就是找其他的理由搪塞过去。他越是不说,余华南就越想知道,自己的第二份工作是什么?
总不可能是合约恋人吧,让自己给他挡烂桃花,毕竟陆医生又帅工作又好,最主要的是人品还好,又有爱心,帮助弱小……有点太多,数不过来,不知道多少女孩子会喜欢上他,看陆医生这样子,现在肯定是一心扑在工作上,个人问题必然没时间考虑。
余华南拍拍自己的脸,把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袋里甩出去,瞎想什么呢。
不过,很快,余华南就知道自己的第二个工作内容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