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的秘密》西桔子

23、23尴尬

　　“陆医生，陆医生……”这三个字像是有催欲的魔力一样，喊一次，余华南就感觉自己离这个顶峰越来越近，他似乎已经在半醒半迷之间看到自己俯瞰山下风景的画面。

　　终于在一声高亢的‘陆医生’之后，余华南攀到了他一直渴望到达的顶峰，山上的瀑布奔流而下，水中的鱼儿还在抖动着……

　　余华南躺在后座上，在那一瞬间，仿佛世界把他抛进了一个巨大的真空地带，全身抖动了好久，才从那种余韵中清醒过来，风带来各种嘈杂的声音，把他的世界再次填满。

　　他失神的双眼终于聚焦，所有的意识开始回笼，然后不经意和后视镜里面的视线相接。

　　好几分钟。

　　“好了？”

　　把脑袋埋在后座的人，闷声说道：“嗯。”

　　“我们回家了。”说着，陆青程朝后座丢了一盒纸巾，再次发动油门。

　　平时回家开车几分钟的路程，这次生生走了四十分钟。

　　余华南接过纸巾盒，突然感觉脚底一股热血往上冲，直达他的脑门儿，把他整个人都烫熟了。刚才的画面，一副不落全部冲进他的脑子里，天，他到底干了什么事情，怎么可以喊着他的名字……还当着他的面，他也不阻止自己，就在旁边看着、听着。

　　这算什么事儿啊。

　　“对不起，陆医生。”

　　开车的人从后视镜里面望了一眼后座的人，还沉浸在余韵中，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味道让人心神荡漾，收回视线，“这种事情，很正常，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想到刚才在意乱情迷之下，居然哭着求他帮自己，余华南恨不得自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太丢人。

　　陆青程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一丝余华南没有听出来的缱绻，安慰道：“人在下意识说的话，你自己不要当真，那种情况就像，溺水的人会向周围的任何人求助，你自己不要有负担，我只是正好在你身边而已。”

　　余华南自己心里知道，不是任何人，昨晚的梦里也是陆青程的脸，只是在梦里他及时刹车，控制住了自己。为什么刚才……他自己心里满脑子就是陆医生，只想他帮自己，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流，居然臆想着陆医生，达到了巅峰，过去从未到达过的巅峰，余韵悠长。

　　陆医生就是他心中供养的神像，现在这神像被他亲手抹上了污泥，在某些瞬间，他甚至想把神像从神位上拉下来，和他一起跌落泥潭……

　　自己，真的是疯了。

　　陆青程的话让余华南更难自视，他双手捂住自己的脸，空气中散不开的浓烈味道都在敲击着他的大脑，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人无声地笑了，握紧方向盘的手慢慢放松，另一只手解开了两颗衬衣的纽扣，又打开车窗，冰凉的风灌进来，吹开了腥膻的味道，不再燥热。

　　车停了。

　　“我们到了，下来。”

　　“嗯。”全程用手捂着脸的人，闷闷地回应了一声。

　　“快出来，回家。”

　　好尴尬，余华南心里想着，你快走，让我自己一个人尴尬一会儿不行么？偏偏车那人拉开车门，就算捂着脸，余华南也能够感受到有道视线在看自己，大有自己不起来，他就不走的架势。

　　僵持了几分钟，余华南心一横，把捂脸的手拿开，钻出车子埋头狂奔。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陆青程有点好笑，但还是高声提醒：“这边，方向走错了。”

　　“哦。”余华南大囧，调头回来，跟在陆青程身后，走了几步后，他突然想起来，今天的饭还没做，要是让他看到自己炒个菜都还要去网上找视频，他肯定会嫌弃自己，再加上今天的事情……

　　啊啊啊，形象全毁了。

　　一进家门，余华南很殷勤地接过陆青程脱下来的外套挂上，又帮他把拖鞋拿出来，只是全程埋着脑袋，不敢抬头。

　　“余华南。”

　　听到他喊自己的名字，余华南紧张起来，垂手站好，眼睛盯着脚尖，“陆医生，你说，我听着。”

　　“你抬头看我。”

　　“嗯。”嘴巴上说着嗯，但是他的脑袋也只小幅度仰了一点，视线从脚尖移到脚尖前面的一块地板上，那里有根头发。

　　一声叹息声响起，陆青程抬脚往桌子的方向走去，“你过来，我们谈一谈。”

　　余华南的心要提到嗓子眼儿了，他突然这么严肃，是要和自己谈什么？难道是要炒了自己，饭没做，还给他带来各种麻烦，尤其是今天，这么尴尬。

　　“你坐。”

　　餐桌只有两把椅子，陆青程拉开一把自己坐下了，示意余华南也坐下。

　　余华南惴惴不安拉开那把椅子，稳稳坐下，身体笔直，抠着指甲。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余华南心中一急，抬头解释：“嗯，我保证不会有下次了，钱都还完了，我不网贷、不网赌，那笔钱是真的有急用，才……”

　　陆青程打断了余华南，“你不用解释，你的过去，我不管，但是以后，我不希望再发生今天的事，你知不知道，今天要是再晚一点，你……算了，都过去了，以后这种有危险的事情你跟我说，我陪你一起去。”

　　“对不起，我以为……我自己可以搞定的，不想麻烦你。”

　　“不想麻烦我？要是我没有看到那条信息，要是我今天没有来，你……”

　　余华南脑袋垂得更低了，小声说道：“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要是没有他，余华南不敢想象，那后果他无法承受。

　　“我请你来，不是让你来道歉的，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自己心里有数。”

　　“嗯，我知道。”余华南心中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看对面的陆青程一副欲言又止后终于又下定决心的样子，心愈发提到嗓子眼儿，像等待最终的审判的人在等着法官的审判的那几秒，漫长又煎熬。

　　“你就认真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不是让你来当下人的，帮我拿鞋这种事，我可以自己来，还有，作为你的老板，员工的安全，我必须负责，以后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之前，先给老板说一声，免得老板担心。”

　　啥？他听到了啥？他是在关心自己？

　　“听清楚没有？”

　　余华南抬起头，眼睛亮亮的，“嗯，下次知道了。”

　　“今天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一次，你要出了什么事情，我去哪里找人做饭。”

　　“陆医生，你不打算开除我了？”

　　“开除你？”陆青程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呵呵，开除你，那我不是亏了么，毕竟是付了工资，怎么着也得等你把欠我的先还了再说吧”

　　还好，余华南笔直的身体略微曲了点，换了个让自己舒服的姿势，忍不住暗自庆幸，还好还好，差点就成无业游民了。

　　但是新的担心又来了，“可是，今天的晚饭还没做，那我的绩效？”

　　陆青程笑得更张扬了，他单手拉了拉衬衣的领口，露出一小片年轻的胸口，“你的工作内容有两项，一项没做好，那就用另一项来补吧。”

　　来了来了，第二份工作，第一份工作的内容余华南很清楚，就是洗衣做饭，照顾老板的生活起居。第二份工作的内容，陆医生还没有具体说，余华南实在想不出，自己还可以做什么，自己还有什么价值，让陆医生愿意花高价聘请自己。

　　“今晚就开始么？”

　　“你别着急，过两天再说，你先给我说说你今天是什么情况？”

　　该来的还是来了，逃不掉。余华南不想说自己借了高利贷，但看到陆青程一直看着自己，看来今天不说是不行了。

　　“我之前再外面借了点钱，今天是去还钱的。”

　　“还钱怎么会搞成那样？高利贷？”

　　余华南知道他想说的是，还钱怎么还被关在里面，差点……

　　“我也不知道，但是现在那边的钱我已经还干净了，保证不会给你带来麻烦，他们把欠条还给我了，不信你看。”他怕陆青程不相信，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被他撕得粉碎的欠条纸片儿，“我保证，以后不会出去借钱了。”

　　“以后缺钱给我说，我不会让你有借钱的机会了，有需要就找我拿钱。”

　　“谢谢你，陆医生。”

　　余华南大致说了一下自己去还钱的经过，在说道那尴尬的反应的时候，虽然不好意思，但余华南还是忍着尴尬问出了口：“陆医生，那个他们给我吃的是什么东西，对我以后那方面……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他是医生，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余华南忍不住求助。

　　看着余华南拧巴不安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画面，陆青程的眸子暗了暗，“他们给你吃的就是一点助兴的，还好计量不多。不过，看你今天的样子，”说道这里，他不自然地咳嗽了几下，“就你的身体来说，你应该还没彻底把药效散出去，所以，你今天最好能够……”

　　在他咳嗽的时候，余华南不自觉挺起了身体，脑子里想过千万种不好的可能，再听到陆青程后面没说完的半句话，余华南就被刚喝的一口水呛到了，虽然说得委婉，但他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得懂。

　　“那个……陆医生，我去炒菜，你先休息会儿。”

　　陆青程抬手看了一下时间，“算了，今天太晚了，点外卖吧。”

　　“陆医生，今天谢谢你，要不是你……”

　　要不是他，自己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尤其是自己被喂了一些莫名其妙的玩意儿，身体发生莫名其妙的反应，他真的很害怕，还好，他来了。

　　“看到你的微信的时候正好到家，看到饭煮着你人又不在，就去了你给我的地址，还好……不晚。”他知道，自己晚到一会儿，余华南可能会遭受什么，这在肛肠科并不少见，他不想说出来，怕吓到余华南。

　　“都过去了。”想起来，余华南还一阵后怕，要是没有陆青程，自己说不定就被……践踏了。

　　“要不要帮你报警？那些人你还记得不？”

　　听到陆青程说报警，余华南立马制止了他，“不能报警，他们会去找我朋友麻烦，反正我也没什么损失。”

　　除了被吓到了，因为这种事情报警，太丢人，一个男的差点被……实在是说不出口。

　　最终，两人还是点的外卖，煮好的饭被收进了冰箱，明天吃。

　　收拾好，余华南脱衣进了浴室，喷淋的热水把他一身的疲倦洗去，他脑子里又想到了陆青程说的话，要是不……会对身体不好。

　　本来就没什么感觉，不知道是因为吃饱了饭还是想到了陆青程的话，余华南在心里唾骂自己，又忍不住对着那人的方向放纵自己……

　　悄悄地，不会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