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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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璟从不限制她的出行，可鹿遥绞尽脑汁，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把神器藏在了哪里。
最后一日，鹿遥坐在宫殿外，仰头看天。
虚幻之境，夜下繁星灿灿，漂亮得不可方物。
她忽然想起了披星仙君。他最为八卦，会将所有八卦消息叠成星星的样子，每当夜晚一起披散在天空里。
夜晚星星越多，他知晓的八卦也越多。
鹿遥真想念当时在仙界当值的日子。
突然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鹿遥回过头，几名侍从步履匆匆地走进长廊，手里抬着几个大桶。
鹿遥起身赶过去，只见大桶里装满温泉水，里面安放了许多散发着灵力的石头，显然是用来进行净化魔气的。
鹿遥看向不远处的偏房：“魔尊要沐浴吗？”
侍从依旧不作声，鹿遥根本没期待他的回答。
她悄悄走到侍从边，只轻轻一弹指，悄悄在温泉水中洒下白色药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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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殿，偏房。
雾气袅袅下，北野璟解开衣带，随手将衣袍扔在屏风上。
他头发披散在肩，慢慢踏入浴池，闭眼睛，安静地坐下。
与此同时，鹿遥悄悄从屏风探出头，趁机在北野璟褪下的衣服里乱摸一通。
手指碰到一个硬邦邦的吊坠，她一喜，立刻拽出来看。
吊坠呈白玉石状，红绳很长，另一端......
鹿遥顺着红绳看去，另一端正在北野璟手里。
“小鹿妖，你还真是胆大妄为，本座的东西你也敢偷？”他靠在石壁上，赤裸着上身，在袅袅升腾的白雾里显得更加妖冶。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勾，鹿遥的身体无法自控地拽了过去！
她赶紧扔掉吊坠，可已经晚了，红绳紧紧缠绕在她胳膊上，仿佛有生命一般死死拽住了她。
她尖叫一声，一头栽进温泉水里，手臂疯狂扑腾着，水花全部飞溅在北野璟脸上：“我不会游泳！”
她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洗澡水，北野璟嫌恶的走过去，一把拎着她的脖子拽起来。
鹿遥浑身湿透了，赶紧扒着石壁，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和她的狼狈相比，他神色自若多了，一点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别看了，”北野璟张狂一笑，“本座乃六界至尊，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是留着对付你们仙界那群伪君子吧。”
他又一把抓住她的后脖颈，鹿遥浑身湿透了，却不得不贴在他身上。
“男女有别，你放开我！”鹿遥赶紧把他往外推，可北野璟浑身硬邦邦的，她根本推不动。
两个人浑身湿漉漉，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鹿遥从未和男人这么亲近过，血液流得飞快，拼了命地闪躲。
“你在虚幻之境待得太久，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的变化吧。”北野璟可不介意什么男女有别，一双大手轻而易举地按住她，指尖在水上轻轻一点，水波纹从内向外慢慢荡漾开来，最后竟然变成一面可以偷窥外面世界的镜子，“既然如此，来，看看你敬爱的师父和师兄究竟做了什么。”
鹿遥被迫抬起头，朝着水面看去。
......
妖界战场，狂风肆虐，无数妖族仙族战士厮打在一起。
“卑鄙妖界，侵犯我仙界，罪不容诛！”
“贼心不死的东西，连血都是臭的！”
仙兵仙将一边大吼，一边刺进妖界战士的胸膛，谢临舟也站在战场前线，身穿白色铠甲，双眼血红：“大胆妖界，竟敢侵犯我们仙界领土，死不足惜！”
谢临舟提着剑，狠狠刺向妖界大将军。
“谢临舟，分明是你故意挑起战事！”妖界大将军目眦尽裂，却“噗呲”一声直接被砍断胳膊！
见到妖界大将军被刺伤，士气受到鼓舞，仙兵仙将杀得更加猛烈。
“将士们，给我冲，胜利是属于我们的！”
谢无舟挥舞着出血剑，在妖界大将军脖颈前轻巧一转，直接割破了他的喉咙。
鲜红的血溅在谢临舟白净的脸上，他低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嗓音低声道：“抱歉，妖界血脉本就脏污不堪，我只是为苍生惩奸除恶。”
“好一个惩奸除恶，当初遥遥带你回来的时候，我怎么没有看清你是这样虚伪的小人！”妖界将军用剑撑地，虚弱地威胁谢临舟：“你早晚有一天遭报应！”
谢临舟冷着脸再次狠狠向他胸膛捅去一刀，这一次，妖界大将军再也说不出话来，直愣愣地朝地上倒去！
——
“爹！”
水镜之外，若不是北野璟按住她的肩膀 ，鹿遥差点再次钻进水里。
“帮我，”鹿遥连忙看向他，“魔尊大人英明神武，求求你救救我爹。”
北野璟道：“禁地磁场太强，本座只能够提取前几日的画面。”
鹿遥惊愕，泪水顺着脸颊哗哗流下：“你是说，我爹已经死了？”
“这就受不了了？”北野璟扣着她的肩膀，扶着她站稳，“流着你的眼泪，我们还有下一场。”
他施法擦干她的脸，下一刻，水面的画面层层闪烁。
……
将军府邸，血流成河。
妖界大将军的长子僵硬地泡在水桶，尸体早已泛白。
灵宠小鹦鹉也被拔光鸟毛，奄奄一息地瘫在草地里，柔软的身体被无数将士的脚碾过，内脏流了一地。
“谢临舟，之前你修炼的时候，我们待不薄，你和鹿遥位例仙班那天，不是还答应我说要互相照应吗？”
大殿之外，妖界最尊贵的大将军夫人撑着一口气，拼命拽住了谢临舟的小腿。
“就看在我们是旧相识的份上，不要牵连鹿瑶好不好，况且她已经位列仙班，早已脱了妖籍......”
每说一句话，她都会喷出一股血，却强忍着疼痛，祈求地看着谢临舟。
“我读过遥遥的信，她说你们关系很好，你能不能不要杀她......”
谢临舟低眸，淡淡呢喃：“抱歉，她已经死了。”
谢临舟一脚蹬开她的脸，手里的剑轻飘飘地划过她的脖颈。
妖界大将军府邸，鲜血淋漓，尸横遍野，再也无一丝生命气息。
……
水面逐渐恢复如初，平静安详地冒着袅袅热气。
鹿遥几乎喘不上气，此时也顾不上男女有别，紧紧拽住北野璟：“他们真的都死了吗，你不要骗我！”
“本座可没时间哄你玩儿，”北野璟低眸看她，倏然咧嘴一笑，“何止是妖族大将军，现在妖界早就一团糟，几乎覆灭。能不能救他们，就在你一念之间。”
鹿遥头痛欲裂，眼睁睁看着哥哥浑身僵硬。
看着娘死不瞑目。
又眼睁睁地看着谢临舟被所有将士追捧，笑着凯旋而归......
鹿遥腿一软，摔进浴池。
虽然水温热烫，她却浑身冰冷，狠狠打着寒战。
北野璟看了她半晌，发现她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随即直接伸出手，将她打横抱起。
水流淌在地上。
北野璟一脚踹开旁边的偏门，鹿遥抬头看着天花板，任由他作弄。
“你还有机会，慌什么？”他看着她苍白的小脸，警告道，“若你再动不动就昏迷，可连重来一次的机会都没了。”
鹿遥的眼泪唰唰往下流，北野璟无法理解她的感情，反正都会重来一次，何必拘泥于过去呢。
他懒得管她，命侍从给她送来换洗衣物。
鹿遥褪下湿漉漉的衣袍，抚摸着浑身是鞭伤的双腿。
**
鹿遥换好衣服后，慢吞吞地走回偏殿。
此时她的脑海里全是爹娘与海的画面。
“遥遥，不论下一世投成仙胎还是凡胎，我都愿意跟你在一起，为我的所作所为赎罪，不离不弃。”
长廊内，她忽然听到头顶上方传来的悼念声，脚步一顿，迅速抬起头。
鹿遥转头问侍从：“你听到了吗？”
侍从没有反应，鹿遥不信邪，再次重新侧耳听去。
“遥遥……”
谢临舟的声音仿佛从天边传来：“当初你如何在玄虚宗如何救我照顾我，我定不会忘记。”
这一次，鹿遥万分确定这是谢临舟的声音，她握紧拳头，恨不得蹿上天，当场斩杀这只白眼狼。
这么想着，忽然脑袋一昏，浑身无力地往下倒。
下一刻，便没了知觉。
……
另一边，北野璟站在不远处，已经换好新衣裳。
在鹿遥昏迷的一瞬间，轻轻抽出灵力，托住她的身体，免得她撞上岩石。
他低眸，看着她苍白的脸，淡道：“小煤球，去给她喂点灵力。”
乌鸦连忙听令，不一会儿便叼着一包储物袋飞来。
它落在鹿遥身边，解开上面的丝绸绳，艰难地倒在鹿遥身上里。
一时之间，鹿遥身上的光亮几乎堪比天边的鲲。
乌鸦不明白，主人为何把鹿遥的灵魂送回白骨湿地，为何让他去遇见谢临舟，更重要的是……
千年灵力，为什么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毫不犹豫地传给她！凭什么呀！
它趁着北野璟不注意，偷偷啄了一下鹿遥的耳垂。
可恶，他以为北野璟保存的这些灵力是给他画形用的呢。
**
黑暗之中，鹿遥隐约嗅到了符水烧焦的味道。
她挣扎着睁开眼，迅速将腿收了回来，此时此刻，她正坐在一座巨大的祭坛上，周围全是泥土。
这里竟然是白骨湿地！
鹿遥抓起一小块泥土，湿润，带着腐臭味。
使劲捏了捏，里面掉出一小节坚硬的白骨，铬得她指腹殷红一片，还有点疼。
而这疼痛恰巧说明，她不是在做梦。
鹿遥不可置信，她明明在虚幻之境，和那只阴晴不定的大魔头在一起。
冷风萧瑟，树叶作响，地下的冤魂发出凄厉的哀鸣声音。
“这地方可真脏，还一股味道......还没到吗？”
“临舟仙君来很多次了，他都没说什么，怎么就你事情多。”
“她就是一个小罪妖，犯不着我为她大动干戈，若不是看在临舟的面子上，我可不会给她超度。”
鹿遥朝着底下看去，几位仙气飘飘的上仙正慢慢走来，手里的白色花圈随风飘荡。
之前给鹿遥送饭的小仙娥也来了，她灵力最低微，只有一路小跑才能赶得上大部队。
谢临舟走在最前面，他身穿白袍，蓝色的发带在众人之中显得极其特殊。
“到了。”他停在祭坛旁边，那里戳着一个新盖的坟墓，最前方还像模像样地立起来了一座石碑。
谢临舟平静道：“鹿遥虽然曾经犯了大不敬之罪，但她已经上过堕仙台，受过剔骨之刑，我们应该摒弃前嫌，不该再以此事妄加评论她。”
上仙们纷纷闭上嘴，把白色花圈纷纷放在石碑上。
“仙君说的没错，”小仙娥附和道，“若不是她闯破妖王结界，使妖王遭到反噬，也许我们还真无法这么轻易获胜。如此算来她也为仙界尽了一份力。”
“我们身为长者，更应该宽厚仁慈，既然她是我们仙界的人，还立了功，那我们理应为她做法，让他在此安息。”青衣老者率先作法超度，淡蓝色的光圈逐渐注石碑之中。
其它仙子也纷纷效仿，
鹿遥没想到这是自己的石碑，她不是没有参加过殉葬，可参加自己的葬礼却是第一次。
谢临舟面色沉重，往前走了一步，所有人让出一条路，只见他利索的掀开衣袍，狠狠跪在石碑前面。
他取下腰间的金银一体的铃铛，风一吹铃铛发出阵阵脆响。
“这是你当初亲自为我做的铃铛，你放心，我一直贴身待在身前。”谢临舟喃喃，“遥遥，若不是你犯下大错，我们一定是会结为仙侣，可惜......”
他眼圈泛红，惹得身后的小仙娥心疼不已，忍不住道：“分明是她犯错，仙君就是太善良了。”
谢临舟淡淡瞥了她一眼，小仙娥一怔，不甘心的闭上嘴。
鹿遥高坐在巨大的祭坛上，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心里更泛起一股恶心。
谢临舟演技炉火纯青，若她不是当事人，没准也觉得谢临舟仙风道骨呢。
可谁能知道，他无比重视血脉，这些所谓的大错都是他自导自演，安排在她身上的。
“遥遥，我们都跟你超度，等你投胎转世，我一定会去找你。”谢临舟低头亲吻铃铛，虔诚无比，“是我给你施剔骨之刑，就算你到时候不原谅我，我心甘情愿陪在你身边。如果你找我偿命，我也绝不会还手......”
就在所有人为她虔诚超度的时候，鹿遥身体里忽然充满力气，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灵气汇聚在她丹田之中。
之前断掉的骨头似乎也全被接上了。
她愕然，随即咧嘴笑了。
这个北野璟，关键时刻倒还真能派上用场。
鹿遥松开紧握的拳头，掐了个诀，随即凭空化出一把匕首，一脚狠狠蹬开祭坛！
对准那群仙风道骨的人，直接跳了下去。
偿命啊？
那就现在吧！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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