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梅之情》月璇

10、[番外]小龙的自白（鼠版）

　　我叫赵祯，是大宋的第四位皇帝。不过，大多时候，我只能称自己为“朕”，但是很荣幸地，我并不是别人口中的孤家寡人，我有两个朋友。

　　我这两个朋友似乎是天生的冤家，是的不是敌人，不是仇家，是冤家，非常奇怪的两个人，奇怪得令我这个九五至尊也不大明白。他们不是敌人，有哪个人会对自己的敌人嘘寒问暖，大到并肩对敌，小到衣着吃食，样样俱到；他们不是仇家，有哪个人会对一个老是找自己麻烦的仇家和颜悦色，从不计较。别人都说那人好性情，涵养好，但我是知道的，从大相国寺中，那个光着头的孩子对着自己微微一笑时就知道了，那只狡猾的猫是有爪子的，只不过平时都藏在柔软的肉垫中。

　　认识小白是在认识展昭之后，但时间的早晚不会影响我们感情的深浅。

　　我至今还记得那个月黑风高的夜晚，这只小白鼠飞进了我的御花园，其实在他进来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他是谁了，因为我那只狡猾的御猫，早早就说过“御猫这个封号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的”。而我为了不让自己久违的朋友为难，私下里去调查了一下那所谓的潜藏的麻烦，那当中就有陷空岛的五鼠，尤其是锦毛鼠——白玉堂。

　　“喂，你知道皇帝在哪里么？”白衣人问着。

　　他不认识我，那是当然了，因为我并没有穿那身只有皇帝才会穿的明黄色的衣物。有哪个人规定的皇帝只能穿黄色的，我偏偏就喜欢穿白色的，而那一天就是我最后一次穿白色的日子，因为眼前的白衣人实在是太完美了，以致我以后不再穿白色的衣物，毕竟，我是皇帝，是天下第一才对嘛。而那种完美又令我走了神，以致于没有思考便回答了他的问题，“皇帝？我不知道。”是的，我不知道，因为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皇帝是谁，我一时想不起来。

　　“真是，房子这么多，皇帝到底在哪里呢？”白衣人碎碎念着。

　　这人不像是刺客，我又一次地犯了傻，没有叫护卫，反而和他攀谈起来，“侠士，找皇帝做什么呢？”

　　白衣人有些意外的别过脸，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格外漂亮，我想我没见过这么美丽的月色，大概是从来没有人在他行事的时候问过问题，以致于他的目光如此差异，我却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羞红了脸。天知，地知，我知，我可不是什么孩子，我十三岁登基，二十岁亲政，杀头的折子不知批了多少，我是个掌握生杀大权的帝王，但那一刻我的脸红了。

　　“你是谁？”白衣人来了兴趣。

　　“我……我是个太监。”这内宫当中，除了皇帝和女性外，大概只有太监是最多的。

　　“哦。”白衣人没有起疑，“看你穿金戴银的，一定是个太监头儿。”

　　见他信了，我也没有多想，只是顺着他的话点着头，其实现在想来，当时那人的话中还有一丝阴谋的味道。

　　“那你知不知道皇帝有哪些宝贝呢？”

　　原来他是来盗宝的，我想了想，自己有什么宝贝呢。我最重要的宝贝是小玉（老十一）和展昭，他们一个正趴在我的龙床上睡觉，一个应该在开封府的官舍内休息，虽然我很希望他在我送的护卫府内睡大觉，但那有些不可能。如果他真的在开封府内休息也就好了，怕就怕现在不知在哪里吹着冷风，又跑题了，这个白衣人应该是要金银财宝吧，我随口答道：“皇上的宝贝应该是玉如意、九龙冠和青龙珠了。”

　　“是么？”大概是我答得有些漫不经心，白衣人有些怀疑。

　　“当然是，我可是贴身服侍皇上的。”我故意给他展示了一下腰间价值不菲的玉佩。

　　白衣人笑开了，道：“那多谢你了。”

　　然后神仙似的飞走了，我知道那叫作轻功，那个身法应当是不错，但比起展昭来可差多了。

　　第二天，三宝丢了。

　　看着面前这堵墙上龙飞凤舞的打油诗，我不禁骂起了白玉堂，是的，我这会儿已经确切知道夜里遇上的白衣人是谁了，因为那人很大方地在墙上写了他的大名，并且指明展昭到陷空岛去取。我知道麻烦来了，而且这当中有我六成的作用。

　　展昭一定会去的，于公于私他都得去。我心里暗下主意，等展昭回来我一定狠狠处置那只白老鼠。

　　可是……

　　事与愿违。

　　我不能处置他。

　　展昭前脚刚出发。

　　后脚若干奏折便摆满了御案，其中不仅有包拯、王丞相、八王叔的，还有襄阳王、庞太师的，内容都是“保白玉堂”。

　　原来这白玉堂来头大了……

　　一个月后，看着风尘仆仆，跪在自己脚下的御猫，我有些头痛，似乎只有展昭还不知道白玉堂的身份，刚一回来便带着这小白鼠来面圣，一番慷慨陈词，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二人几时变得这么好了？也罢，遂了他的愿，这样他该感谢我了吧。一想到自己居然算计展昭就觉得不好意思，没办法我就这么一个朋友嘛，我太想要这一份完整的友情了。要知道我根本不能处置白玉堂，因为他是大宋首富白家的继承人，掌握着大宋半数的经济命脉呢，也卖个人情给他吧……

　　可是……

　　“小……”

　　那个白玉堂一抬头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他可千万别在这里喊出“小太监”啊，我使劲地瞪他。

　　还好白玉堂没那么傻，话到嘴边努力地拐了个弯儿“小猫儿”，然后奇怪地笑了。

　　那一瞬间我看到展昭的脸红得就像他身上那身官服，怪事。

　　后来，我罚白玉堂在开封府内思过半年，这应当是惩罚了吧，可是罚的到底是谁？

　　我看到白玉堂的嘴咧到了耳边，而展昭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好像被罚的是御猫啊，我不想罚他，可是金口玉言……我真是讨厌这个词。

　　再后来……

　　被罚的似乎是我啊，昨天御膳房管事来报，据说御酒又少了，没有办法我只能吩咐他们除鼠，可是那只老鼠岂是能除掉的……

　　“皇上在想什么？”

　　熟悉的声音，不会是幻听吧，回头一看，果然是白玉堂，他怎么又进宫了，“玉堂怎么来了，酒喝完了么？”不错，其实御膳房的酒啊，有一半是我拿出来的，这还要多谢这只老鼠教我的手段呢，果然自己拿来的比较好喝，不过我也喝不了那么多，只有送给白玉堂，送给白玉堂也就等于送给展昭了，我美滋滋地想着。

　　“不是，酒还有三坛。”

　　“那这回是……”

　　“要清明了，我想替那猫讨个圣旨。”

　　讨？难得着老鼠也会用这个字眼，我静等下文。

　　“自从梅府一案了结，这猫就有些精神不好，我看他多半是想家了，我想让皇上给他个假，回乡祭祖。”

　　“应该的，展护卫为我大宋守护这一片青天，的确该歇歇。”想起那人有些苍白的面色，我提笔就拟了一道旨交给白玉堂。

　　“多谢皇上。”白玉堂喜不自胜。

　　“好说。”我学着江湖人的口吻。

　　“等我们回来，给皇上带江南的特产。”

　　这话听得我心头一暖，过了好久我才想到，那圣旨似乎是忘了写归来的日期了，那么……

　　我不是有好一段日子无聊。

　　这一猫一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