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一朝竟变成诱人omega！》三绯

63、第 63 章

　　“你……”
　　燕修义本想说什么，片刻闭上嘴摇摇头。
　　拿过手机后唐锦秀没有走远，就站在原地，将手机贴在耳边，轻轻叫了声：“卫哥。”
　　就这一声，卫谦程直接炸了。
　　他差点没把手机捏碎，几次想发火都硬生生憋回去，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回家。”
　　唐锦秀笑道：“暂时回不去了，我现在在医院。”
　　这下卫谦程真的忍不住了，直接怒吼出声：“唐锦秀！你敢打胎试试！！”
　　相比于某人的声嘶力竭，唐锦秀显得格外平静，一时形成了两个极端，接下来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般狠狠印在卫谦程心里。
　　“——不仅要打胎，我还要洗掉标记。”

　　卫谦程呼吸猛然一窒，有那么一瞬间都抓不住手机，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唐锦秀一字一顿重复道：“我说，我不仅要打胎，还要洗掉你的终身标记。”
　　“你他妈敢！？”
　　“卫哥，你先别生气，趁着手术还没开始，我就直接跟你说明白吧。”
　　“老子不听！你现在马上给我回家来，马上！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但那也是我的孩子！你无权越过我对它做决定！”
　　“……卫哥，我不喜欢你。”
　　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咆哮的声音戛然而止。

　　唐锦秀深吸一口气，继续慢慢说道：“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喜欢你，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臆想，我反抗过、拒绝过，但你依然我行我素，从来不顾及我的想法，标记和孩子全都是你强加给我的，这一点你无法否认。自从我知道怀孕之后就一直想找机会打掉，我不想给一个我不喜欢、只会强迫我的人生孩子。说实话，如果不是检查出了点问题，这个孩子早在一个星期前就没有了。”
　　卫谦程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不喜欢我？说我强迫你？你他妈自己摸摸良心，哪一次你没爽到过！你那种反应是被强迫的吗！？你他妈用得找跟我在这儿撒谎！？”
　　“……是个人都会有反应的，那并不能代表什么。”
　　“老子现在不想跟你争辩这些！唐锦秀，你要是还想叫我一声‘卫哥’的话，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来！”
　　“……我说了，我在医院，回不去。马上要进手术室了，你要是没其他话说的话想，我就挂了，别耽误大家时间。”
　　唐锦秀说完手指就移向了挂断键。

　　卫谦程心里猛地一咯噔，立刻吼道：“你敢挂试试！？”
　　“……”
　　他稍微压制了下怒火，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恢复理智，道：“你现在哪家医院，我去找你。”
　　“……你不用来。”
　　卫谦程差点又没忍住骂出口，他现在整个人情绪糟糕透了，信息素在身体和大脑里横冲直撞，五脏六腑都被怒火烧得生疼。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的语气已经貌似平稳很多，甚至还带着点商量乞求的意味。
　　“……秀儿，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次机会行吗？别去打胎，求你了，那可是我跟你的孩子，你就是千万个不喜欢我，你舍得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吗？”
　　唐锦秀拳头下意识收紧。
　　卫谦程继续温声细语、好言相劝：“我、我确实有时候挺混账的，没能顾及你的意愿，我改还不行吗，以后你说怎么样我就怎么样，我全都听你的，只要你愿意留下这个孩子，就算不是为了我，你也想想它，它才刚一个月大，连自己亲爸亲妈都没见过面，你把它打掉，它那么小一个人，黄泉之下岂不成了没爹没娘管的孤儿？你忍心让它步我们的后尘吗？”
　　“……别说了。”
　　“秀儿，算我求你了，留下它，行吗？”
　　唐锦秀喉间酸涩难忍，甚至发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细碎抽泣声。
　　卫谦程听得心都揪起来了，用沙哑的声音哄道：“回家好不好？正好附近有鱼市，我接你回来咱一起去买条鲜鱼，回去跟你做你爱吃的香煎鱼片好不好？或者熬鱼汤？或者还可以——”
　　“卫哥，对不起。”

　　卫谦程呼吸瞬间一窒，眼睛里很快爬满了可怕的血丝，简直到了吓死人的地步，“……唐锦秀，你要是真的敢打胎，敢洗掉标记，我他妈绝对饶不了你！”
　　唐锦秀艰难地咽了下嗓子，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把锋利的刀片，割在卫谦程心口。
　　“这段时间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情，其实现在想想很多都是一时冲动、不顾后果的行为，我想是时候该冷静冷静了，所以之后……我们就先不要再见面了，给彼此一点缓和的时间，或许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你说对吗？”
　　“……你想走？离开我？去哪儿？”卫谦程现在疼得都有些麻木了，“我就这么让你讨厌，连看见都不想看见？”
　　唐锦秀苦笑了下，“怎么会，我就是，就是太累了，是我自己出了问题，不关你的事。”
　　卫谦程狠狠吸了下鼻子，双眼瞪得通红，像是再也不想继续下去了，恶狠狠对唐锦秀下了最后通牒：“好，我不管你了，再也不管了！你要打胎还是洗标记都随便你，但我必须告诉你，出了医院的大门，你我连陌生人都算不上，就是他妈的仇人！是你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别说过段时间，最好一辈子都别再有见面的机会！”
　　话音刚落，电话啪的一声被狠狠摁断。
　　唐锦秀身形被震得微微一颤，脚下一时没了力气，整个人向后倒去，被燕修义眼疾手快地扶住。

　　足足花了好长时间唐锦秀才从卫谦程最后一句话里缓过神，脸色白得跟死过一回一样。
　　燕修义扶他的手不敢松开，慢慢将人带到椅子旁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来个手帕去擦上面的眼泪。
　　唐锦秀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他避开燕修义的动作，自己用手背去擦，却越擦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
　　燕修义心里揪疼，只能安慰道：“别难过了，他就是一时气极说说罢了，我虽然……但我能看出他对你的情意有多重，他怎么可能会忍心一辈子不跟你见面。”
　　“……不……这样做是对的，这样我反而能安心去做接下来的事，就算是出了问题，他也永远不会知道，这样对我和他都是件好事……”
　　说到最后，唐锦秀声音哑得几乎都要听不清了。
　　他把手机还给燕修义，朝半空中呼出一口热气，起身朝手术室的方向慢慢走去，那抬起落下的脚步中饱含了决绝和痛苦，化成重重的声音一下一下回荡在走廊里。

　　卫谦程挂断电话后疯了一样冲进卧室，掀开橱子门把属于他自己衣服东西全都拉出来，浴室里的牙刷牙膏、用过的毛巾，还有那盏特意在商场挑的流苏小夜灯……零零散散一堆东西全都用行李箱打包好。
　　但凡沾染上他气味的、属于他的东西全都没有留下，像是彻底要和这个两室一厅的不大却充满温馨的地方诀别。
　　收拾东西的过程中卫谦程就忍不住了，抬手一下一下抹着眼眶，眼泪砸在衣服上浸湿了一大片。
　　说实话他已经完完全全把这个小房子当成了他和唐锦秀的家，即使他已经买了一套比这里豪华宽敞无数倍的地方，可因为那里没有唐锦秀生活的痕迹，所以连他自己都很少去。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主动离开这，离开这个家。
　　如果没有这件事，他大概率一辈子都会跟唐锦秀住在这，过属于他们自己的小日子。
　　可事实总是与期望背道而驰，今天要不是医院电话打过来正巧让他接到，他还要被瞒多久？是不是他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曾经有个孩子？
　　到底是怎样的不喜欢，到底是什么程度的讨厌，才能让唐锦秀两次都那么坚决要打掉这个孩子！？
　　他就那么犯贱，人都讨厌成这副样子了，居然还有脸求他给自己一个机会！他妈的就这么不值钱是不是！？
　　卫谦程越想越气，越想越不是滋味，收拾东西的动作不自觉加快。
　　他现在不想闻到这个地方的任何一点空气。
　　以往十分惦念享受、恨不得每一秒都要闻见的omega信息素此刻让他无比厌恶！
　　他翻找着床头柜里的东西，试图消灭所有他曾经存在的痕迹，忽然间一个白色小盒子闯入视野。

　　盒子静静躺在抽屉里，被人塞到最里面，如果不是把整个抽屉抽出来是绝对发现不了的。
　　卫谦程盯着那东西看了足足有一分钟，才伸手将它拿过来，打开盖子。
　　里面躺了一条银色项链。
　　素链，一条链子上什么装饰也没有，款式很轻便，很适合日常搭配。
　　触感微凉，卫谦程手指摩挲着这条被人藏起来不知道多久的项链，渐渐想起来自己那个没有过成的生日。
　　是准备给他的生日礼物么？
　　他转着项链，很快便发现了最中间环扣内侧刻着一个清晰的字母。
　　W。

　　迟到许久的生日礼物现在拿到手，卫谦程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咬咬牙，将那条冰凉的项链粗暴地塞到盒子里，起身走向卧室角落，“哐当”一声扔进那里的垃圾桶，整个过程甚至没有丝毫犹豫。
　　经过这段时间的休养，他的腿已经好了大半，正常走路完全没问题了。
　　他拉着重重的行李箱，连回头都没有回头就重重摔上屋门，那力道简直要把整个屋子震碎。
　　隔壁邻居刚好出门采购，被这震天响的动静吓了一大跳，半晌才回过神，喃喃道：“小情侣吵架了不成？”

　　卫谦程直接去了机场，订了最近一班去科研院的机票。
　　过安检门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忽然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幸好被安检员及时扶住了。
　　安检员喊了他好几次，卫谦程都没有听见，半晌才缓过神，下意识问：“什么？”
　　“先生，您怎么了？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脸色很难看？”卫谦程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脸，压根没意识到现在他的状态有多吓人。
　　整个人像是一个被抽干精气的恶鬼，嘴唇煞白，脸色煞白，两只眼球格外凸出，神色也恍恍惚惚。
　　等上了飞机之后这种状况更甚，变得愈发严重。
　　不仅体现在外部状态，他开始逐渐坐立不安，心脏狂跳，每过半分钟就会出现一次心悸，一开始还能忍受，可渐渐次数多了，疼痛也逐渐翻倍地往上增长！
　　信息素波动越来越大，在体内掀起一阵阵狂风暴雨，卫谦程不得不死死捂住胸口，试图压制疼痛，同时还要保持清醒，以防信息素泄露。
　　alpha与omega达成终身标记后，不论哪一方有较强的情绪波动，另一方都会清晰地感同身受，所以是开始了是吗？
　　卫谦程已经不能细想，他现在不能承受再多任何哪怕一点的疼痛，他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汹涌而上的信息素紊乱马上要将他整个人吞噬殆尽！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永无止尽，浸泡在循环往复的痛苦之中，精神和□□双重折磨，三个小时的路程硬是过了有三年之久。
　　下飞机后卫谦程整个人被冷汗浸湿了一圈，走路的步伐都有些虚浮。
　　凭借着最后一丝未被剥夺的理智，他打了车去往理机场最近的酒店，办入住刷门卡，进了屋直接一头栽到床上，沉沉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