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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小厮多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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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王，皇帝第二子，生母是宠冠后宫的丽贵妃，外祖是手握大权的簪缨世家镇国公，妻子则是当今次辅的爱女。
与言淮狠厉在外的名声不同，他德才兼备，素有贤名，不仅得到了母家和妻族势力的支持，在其余朝臣那里也倍受拥簇，一度与言淮分庭抗礼，是言淮登上帝位最大的绊脚石。
所以，如果想釜底抽薪除掉言淮，或者阻止他的行动，二皇子辰王将会是最好的助力。必要的时候，可以考虑投效二皇子。
苏辞将笔放在笔托上，对327说道，“你的这两个建议我都会考虑。”
从任务的角度考虑，如果能想办法让苏怀瑾喜欢上言淮，进而让言淮放弃对顾芷月出手，这样最好；如果不能，那就要考虑系统所说的第二个办法——借刀杀人、借力打力。
“除了这个，”苏辞想起系统之前说过，它好像有些辅助功能，便问道，“除了苏怀瑾的记忆之外，我记得你还能提供别的帮助，不如展示一下，是什么？”
说到这个，327来了精神，【宿主，是系统定位。苏怀瑾和顾芷月是任务重点保护对象，为了能时刻确认他们的安危，我能根据他们身上的能亮点进行定位；至于反派，由于他也算是任务核心要素，我也透支能量对他进行了标记，当他出现在宿主附近，系统会进行提示。】
苏辞大概听明白了【系统定位】的意思，想提前测验一番，便让系统展示了苏怀瑾现在的位置。
很快，苏辞就看见面前白色光幕上出现两个红点，一个是他，一个显示的是苏怀瑾。
与之同时，系统自带的提示音响起来：
【叮！能亮点苏怀瑾在距离宿主278米处，东南方位。】
278米。
看来苏怀瑾现在是在苏府了。
找个时间，他得去见见任务对象才行。
展示完功能后，327正色起来，【宿主，辅助系统能提供的帮助只有这些了，以后的任务，只能依靠宿主自己多多努力。我还有其他位面的任务，不能一直陪在宿主身边，您如果有需要，请在后台留言，我空出时间会来找您。】
苏辞闻言没说什么，略一点头便让系统离开了。
过了片刻，苏辞走回卧房，端起桌子上的冷茶灌了一口，目光平静地望向窗外——原身和苏怀瑾的关系，一向是不太好，但为了任务，他又不得不和苏怀瑾混熟，该怎么做，才能扭转两人的关系？
苏辞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刻意放慢了的脚步声，他眼皮陡然一抬，身体也瞬间紧绷，回过神来才意识到，刚才，他竟然进入了应激状态。
——这是这具身体出地牢之后的后遗症。只要在空旷环境中听见一点细微动静，便会下意识地过度警觉，和动物如临大敌炸毛一样，简称“创伤后应激障碍”。
...没想到自己也有害怕的一天。苏辞短暂怔了一瞬，旋即抬头看向来人，温声开口，“多宝？”
多宝手里端着红木托盘，听见他的声音，忙不迭小跑过来，将托盘上的药碗递给他，小声说道，“公子，您今儿起得好早。”
苏辞笑笑没说话，将药碗接了过来，沉默而又迟疑地和里面黑不溜秋的药汁对视了一会儿。
这几日，他虽然清醒的时候少，但还是会和多宝简单聊上几句，寥寥数语，已经将原身目前的处境摸了个彻底。
原身是大理寺少卿苏东阳的庶长子，生母是普通商女，早早亡故。除了原身以外，苏家还有三个嫡出儿女，其中苏怀瑾是唯一的嫡子，排行第三，若按规矩，他该称呼苏辞一声大哥。
只是，原身虽然行长，但因为没什么才华，也没有官职在身，因此并不受重视。住的院子也是另僻了一个出来，轻易不与嫡院里的人见面。
所以苏辞消失了这么多天，一点儿波澜也没有掀起，就连他亲爹也没想起他，这每天喝的药，还是多宝自己找钱去外面买的。
至于多宝，他是原身外祖买给原身的小厮，今年不过才十六岁。这几日的相处下来，苏辞觉得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点胆小，每次看见自己，都战战兢兢，像是他会吃人一样。
苏辞苦大仇深把药汁一口干了，倒抽了口冷气后，开始和多宝商量，“多宝，我以后能不能不喝这么苦的药，咱们换一种成不成？”
“公子。”多宝的声音忽然有些发抖，“咱们没钱了。”
苏辞不禁一愣——“没钱”这两个字，他可真是多少年没听见了。
话音一落，就见多宝忽然应激似的跪在地上，撞得地面发响，身体微微发抖，像是藏着深深的恐惧，“...老太爷上次寄过来的银子，您买画已经花完了。府里的月银，小的拿出去给您开了点止血补血的药，也花得差不多了...”
“......”
苏辞已经说不出话来。
他只是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佝偻在地上的多宝，目光由一开始的错愕，逐渐变得复杂难辨——普普通通的对话而已，多宝竟然这样畏惧他，或者说，畏惧他附身的这个“苏辞”。
到底经历过什么，才把一个本该活泼年少的少年人变得这样风声鹤唳，如临大敌？
他才十六岁，就已经活得这样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仿佛自己已经不是一个有尊严的人，而是一个卑躬屈膝、任人打骂的畜牲。
“多宝。”
苏辞眼底微沉，良久，却是轻声开口，像是生怕吓到了对方，“我以前，是不是经常虐待你？”
不然的话，他何至于怕自己怕成这样。
“......”多宝浑身发抖似的抬头，像是面前坐着一个恶魔，连与其对视都需要莫大的勇气一般。
仅凭这一眼，苏辞心里便生出不好的预感——原身之前八成做过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估计不仅口头侮辱过、还狠狠打过多宝这个小厮，造成过十分恶劣的伤害，否则多宝不会露出如此惊惧的眼神。
苏辞上前一步，俯身撩开多宝陈旧的衣袖，心中微微一震，仅手腕上便有好几条蜿蜒丑陋的瘢痕，再撩起袖子往上去，更是纵横交错，宛如枯萎的树皮虬结在皮包骨头的胳膊上。
苏辞沉默了很久，才缓缓放下多宝的衣袖。
又不知过去多久，苏辞忍着胸口的疼，慢慢弯下腰来，屈膝半蹲在多宝面前，目光平视着他。
多宝露出畏惧瑟缩的眼神，却被苏辞轻轻扶住肩膀，只能望着他。
“对不起。”由于这个动作，苏辞没忍住咳嗽出声，旋即牵起多宝的手，仔细将他扶起来。语调十分柔和，尽可能不吓到对方，“以前的事，都是我不对，我不该骂你、打你。”
“公子...”
根本没想到苏辞会这么说，多宝眼中惊疑不定，怀疑这又是一个折磨他的新花招。
“以后这些毛病，我都会改，绝不会再伤着你。”苏辞替他掸去膝盖上的浮灰，眸光很沉静，与从前的阴戾判若两人，“所以，以后你在我面前，不必跪、不必小心翼翼...说话就说话，没必要再卑躬屈膝，明白吗？”
说完，苏辞拍了下他一直佝着的背，示意他别紧张。
然而，就像遭遇了天方夜谭一样，多宝虽是站直了，却愣愣站在原地，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苏辞无声叹息，有心想让他坐下，但也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要改善关系，急不得。于是自己先坐下来，一边笑笑，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一日从曦王府地牢出来，我这脑子好像出了点毛病，许多事情记不清了。方才你说我们没钱，是怎么个情况，一点都没有了吗？”
闻言，多宝还是下意识想弯腰回话，但在苏辞柔和却不容反驳的注视下，还是被迫挺直了脊背，拘谨道，“还剩不到二两。但...距离下次府里发月银还剩半个月。”
意思就是，他们要靠这二两银子，度过剩下这半个月了。
指尖轻轻扣了口桌面，苏辞沉思半晌，继而抬头看向书房里挂的那一排字画，“你刚才说，外祖父寄过来的银子，我都用来买字画了，对吗？”
多宝点点头，“是的，公子。”
苏辞笑笑，“那你能不能帮我回忆一下，我为什么要买这么多字画？”
“......”似乎还不太能接受苏辞脑子出毛病的事，多宝迟疑地望了望他，才低低道，“公子，您说过的，就算考不上功名，屋子里也要有文人雅气，不能让人看低了去。”
苏辞：“......”
文人雅气...
这是什么东西？
失语片刻，苏辞撸起了袖子，他眉宇间的气质与从前那个总是满目的“苏辞”截然不同，眼中像是蕴藏了春日里最温暖明媚的风，几分柔和、几分无奈似的打趣，“走吧，咱们去把那些字画都拆了。”
多宝望着那背影愣然片刻，不一会儿，小心翼翼跟在苏辞了身后。
一个时辰后。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多宝站在当铺跟前，呆呆看着手里五百多两的银票，一脸的难以置信。
当成眼珠子一样宝贝的名家字画，现在这是，说卖就卖了？
“这一百两你自己拿着。空了找个大夫，仔细看看身上的伤。再去给自己置换点新衣服，想吃什么自己买...至于剩下的，你先帮我保管。”说着，就见苏辞就扯出其中一张面额一百的银票，上下对折了两下，径直塞到了他怀里。
“公子。”多宝脸上满是震惊无措，“您这是...”
“早起都没吃东西。”苏辞仿佛没瞧见他的拘谨，指着一旁的馄饨摊，像是征求朋友的意见一般，“要不要吃那个，来一碗？”
“......”没有拒绝的理由，多宝只好亦步亦趋跟在了苏辞身后。
不多时摊主便上了两碗馄饨。兴许是第一次和“苏辞”这个主子在同一个桌上吃饭，多宝吃得万分仔细，连汤水都不敢溅出来一滴，生怕招惹了苏辞不愉快。
可等他温温吞吞吃了一半，终于忍不住抬头观察的时候，才发现苏辞早就吃完了。正好整以暇坐在桌子对面，不疾不徐在等着他。
“......”顿时一口馄饨卡在嗓子里，多宝下意识就要站起来。
苏辞一把将他摁住，失笑道，“不急，慢慢吃，吃饱了。”
怕他一个人觉得尴尬，苏辞又要了碗冰糖雪梨水，不紧不慢往嘴里灌。
不一会儿，两人吃的差不多了，苏辞一边站起来付钱，一边说道，“那边有个兵器铺子，走，我们去挑一挑，买个趁手的送给三公子。”
“......”
苏辞没走两步，转头发现多宝神情有些微妙，不明所以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
苏辞停下来，有些狐疑地凑近了，“多宝，你不太擅长撒谎。”
“......”闻言，多宝面色不禁踟蹰起来，语带迟疑，“公子...前段时间，您不是才在话本上写了三公子一通，怎么现在突然又要送三少爷东西...”
话音未落，苏辞心里便生出不好的预感...
话本，什么话本？
上面写苏怀瑾什么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