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神是这样炼成的》碧少爷

2、第1章 七叶一枝花

　　九州大陆，烽烟四起！

　　统治了九州三百多年历史的丰汇王朝，被群起反击的四方诸侯国彻底的瓦解。然而势均力敌的四方诸侯，互不相让，混战几十年后各自为政。

　　九州大陆分九大郡二十七县八十一城二百四十三镇，其中以武仪国实力最强，身占九州之三大郡，武仪国第一代国君原是丰汇王朝的征北大将军，是个崇尚武力重武轻文的莽夫。现今国主武尚，更是野心勃勃，弑父杀母，比起他祖父，过之犹不及，只是他更懂得谋略，多了几分耐性。

　　武仪国最大的敌人就是西南角的凌鹫国，它是除了武仪国实力最强的国家，所占两郡都是原丰汇王朝最繁华的两大州，先主凌潇是丰汇王朝第十二代皇孙，名副其实的正统后裔，文韬武略，只可惜生不逢时，即使他力挽狂澜，最后也不过落得偏安一角的下场。

　　当朝在位的是凌潇第八个儿子凌坚，在位二十年，励精图治，让饱经战火的凌鹫国得到喘息休整的机会，现已年过五十的他，疾病缠身，力不从心。近年来，武仪国连年来犯，凌鹫国上下人心惶惶。

　　另外的南岭国和月夜国，一个身处东南，背面靠海，面积最小，虽然实力不比武仪国和凌鹫国，然而两代帝王都是贤达聪慧之人，趁其他两国交战，无暇顾及他事，加紧休养生息，发展经济，是个和平富足的小国。

　　另一个，说不上是个国家，就是一群信徒，由丰汇王朝的国师所创，因偏爱夜间活动，久居山林，行为举止独特，大家都称他们为月夜人，久而久之也就形成这么个独特的国家。他们不过问世事，住在西北的寒冷冰川之地，十分神秘。有人说他们会飞天遁地，有人说他们会呼风唤雨，还有人说他们会招魂通神……反正月夜国的一切都是个谜。

　　秦川岭，蓝玥村。

　　此处位于九州大陆的中心，是四国的交界之地。因为有秦川岭为天然屏障，蓝玥村身在山谷，与世隔绝，是个祥和封闭的小村庄。

　　“罗大夫，罗大夫……救命啊！有人被蛇咬了！”

　　一大早，罗汉果刚打开大门，就被迭声的惊呼闹得险些踢到门槛摔个狗吃屎！咳！他轻咳一声，扶住门框，整了整灰不拉几的衣襟，假装儒雅的站直身体，张嘴才喊了声二狗子，就被人撞得眼冒金星。

　　“走开，别挡路！快快快，放在这里，罗汉果，你老爹呢？”二狗子将木板放在堂屋中间，撩起衣摆擦了把额头的汗，问着趴在门口的罗汉果。

　　“老爹天没亮就去山上采药了，有什么找我也是一样，好歹我也是罗家第五代传人，想当年爷爷的爷爷可是跟皇帝看过病的……”

　　二狗子见罗汉果昂首挺胸，仰天四十五度角，又要开始细说历史的模样，立刻毫不留情的打断他：“得，你打住！这可是人命关天，你别胡闹。”

　　二狗子转身对跟他一起来的大青说：“你快去后山找罗大夫，叫他赶紧回来。”

　　大青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立刻跑了出去。

　　“哎呀，这谁啊，腿肿的跟馒头似的……怎么就给蛇咬了啊！真是够倒霉的！”罗汉果也不计较，蹦过来，围着木板转了几圈，打量着躺在上面的倒霉鬼，十四五岁上下，跟他年岁差不多，嘴唇乌青，脸色死白，怕凶多吉少。要是老爹在，也许还有得救，可……

　　这样不行啊，等罗大夫回来，那还救个屁啊！

　　二狗子一看情形不对，拉着罗汉果说道：“你好歹跟你爹也学过两手，平时罗大夫治病，你在旁边没少看，快想想什么药是治蛇毒的，你看他这样怕熬不过一盏茶功夫。”

　　罗汉果只觉手臂被扯得生疼，使劲挣扎着，虽然二狗子比他才大三岁，可跟整日游手好闲的他不一样，二狗子从小下地干活，插秧割麦，采药打材都是一把好手，一身肌肉晒得油亮油亮的，力气大得可举起一头猪。

　　“你先放开，我想想……我想想……”

　　二狗子一看手里的小胳膊被他捏出一圈红印，立刻放了手。罗汉果得了自由，后退几步，一边狠狠地盯着木板上的倒霉鬼，一边揉着胳膊腹诽着。这笔账算你头上！

　　“有好多药都可以解蛇毒，像星色草、半边莲、四叶对、瓜子金、青木香、蛇地钱……”

　　罗汉果晃头晃脑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算着，看得二狗子一喜，说道：“那你还不快点动手，这蛇毒看起来很厉害。”

　　罗汉果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问题是……它们认识我，我不认识它，光知道名字有什么用？”

　　“你……”

　　“瞪着我干啥？这是你什么人？蓝玥村上下，连同焦爷爷家那条狗加起来，也不过一百零八口，没有一个我不认识，他可不是我们蓝玥村的人。”

　　记得上个月二狗子在路上救了一个穿着铁盔甲的男人，那男人身中数刀，罗汉果照顾了他半个月，在他家白吃白喝，伤好了招呼都没打就走了，走之前还把他家唯一一匹拉磨的骡子给骑走了，气得罗汉果吃了三大碗米饭。

　　这二狗子不长记性，老是往他家捡些莫名其妙不知感恩的东西。偏偏老爹心肠好，来者不拒！
　　“他是我在村口遇见的，我拾材经过，见他倒在大槐树下，一看被蛇咬了，就叫大青一起把他抬过来了。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我二狗子没文化，这还是知道的。”

　　二狗子见罗汉果不愿意想办法，蹲下身开始细细检查伤口，伤在小腿，小半条腿都肿了，伤口不大，小小两个铁钉大的窟窿，流着乌黑的血。

　　二狗子咬咬牙，撕开伤者裤脚，一俯身对准伤口开始吸毒，吸一口，呸！吐一口！如此几次，二狗子嘴唇也成了乌黑色，而伤口还不见鲜红。

　　“你干什么？你知道他被什么蛇咬的吗？你这样乱来，会死的！”

　　罗汉果一看急了，拼命想拉开二狗子，却被他一把推开。他跺跺脚，倒了杯茶，递给二狗子。

　　“你可别喝了，涮涮口，我去院子里找找，看看爹晒的草药里有没有解蛇毒的。”

　　呸！二狗子吐掉口里的乌血，依言涮了口，又开始吸毒，虽然他现在口里麻麻的，已经失了知觉，已经这样了，救人救到底！

　　罗汉果心急的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也没找到要用的草药。罗布麻也不过是一个赤脚医生，平时也就看些伤风感冒的小病，罗汉果无心在此，每次跟着他出诊都是能逃则逃，能躲则躲，久而久之罗布麻也就不勉强他了。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罗汉果突然想起老爹曾经给他讲过的故事，大意是说一户人家，七个儿子，一个女儿，都因为去杀毒蛇死了，后来在毒蛇死的地方就长出了一种奇特的植物，七片叶子一根茎，茎顶一朵花，十分好辨认，可以治疗各种蛇毒。名字好像就叫七叶一枝花！

　　罗汉果欣喜的发现爹昨天采回来的草药里正好有七叶一枝花，立刻抓了一大把，往屋里跑，“二狗子，二狗子，我找到了，用这个……就是这个……”

　　二狗子迷迷糊糊的被人塞进一嘴的青草，苦得钻心，刚要吐，立刻被捂住嘴。

　　“想死你就吐了，这能救你的小命，快嚼！”罗汉果把二狗子扶起来靠在墙角，然后说：“放心吧，有我罗汉果在，没事的，看我的！”

　　倒霉鬼的伤口，已经流出鲜红的血，罗汉果立刻捣烂了一大把七叶一枝花，敷在上面包好。又取了汁液，用竹筒撑开倒霉鬼的嘴，灌了半碗进去，回头见二狗子苍白的脸已经开始好转，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这竹筒可是大有妙处，是专门用来灌牲口药剂的，它一头大，一头小，是楠竹所制，筒里套筒，当小的那头放进牲口嘴里时，里面的小筒就会伸出，直抵食道，灌进去的药，一滴也不浪费，十分好用。

　　“罗汉果，你真行啊！刚才给我吃的什么，才一会儿功夫，我这嘴就好多了。”二狗子摸摸肿胀的嘴唇，这东西还真苦。

　　“嘿嘿……”被夸了两句，罗汉果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他挠挠鸡窝头，傻笑着。

　　李玉章只觉得下肢像火烧似的疼，嘴里泛着苦味，舌头也热辣辣的，尤其是上颚，有种撕裂般的疼痛感，他挣扎着想睁开眼，可是眼皮就像有石头压着一样重千斤。他隐隐约约听到身边似乎有人吵吵闹闹，身体被移动了，他想起自己好像出了车祸，那现在应该是身在医院，这么想着他又安心的再次沉沉睡去。

　　当李玉章再次睁开眼看到泥瓦的屋顶、三角的屋梁……顿时傻了眼。他微微侧头打量着自己身处的地方，用家徒四壁来形容都嫌不够，他盯着对面土墙上一只缓缓爬行的壁虎，竟然想起上次陪院长孙女看的电视剧《还珠格格》，里面小燕子说的‘抬头见老鼠，低头见蟑螂’，真是再恰当不过了！

　　“咦，你醒了！”一个穿着灰布短衫，三十好几的汉子，推门而入。“我叫罗布麻，是个大夫，小兄弟怎么称呼啊？”

　　小兄弟？李玉章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抽动了一下，虽然他保养得宜，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但是还不至于可以当他小兄弟吧？这人眼神有问题！

　　“我叫李玉章。我怎么在这里？”

　　虽然李玉章很想相信这是做梦，可是腿上的痛感，嘴里的苦味……无一不在提醒他可能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

　　“啊，是李兄弟啊！这里是蓝玥村，二狗子发现你被蛇咬了晕倒在村口，所以把你送来我这里。那个……我家孩子不懂事，虽然误打误撞帮你解了蛇毒，可是那孩子也太乱来了，你别放心上。

　　我家里没别人，你可以住到身体恢复为止，不然到时候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也成！”罗布麻豪爽说道。

　　早上一听大青说人命关天，罗布麻立刻镰刀一丢，背篓都来不及捡，就飞似的往家赶，哪知道回来一看：病人嘴唇破了个大口子，流血不止，显然是被什么撑破的，受伤的小腿被裹得密不透风……幸好罗汉果那小子蒙对了，七叶一枝花真能解蛇毒，不然……包括二狗子，可是两条人命啊！

　　就是现在想起来，罗布麻还一身冷汗！

　　“那多谢了！”

　　虽然还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是人家救了自己，道谢那是没错的。李玉章就要起身，立刻被罗布麻按住了。

　　“你先别乱动，有什么事叫我儿子就是。”罗布麻转身大吼：“罗汉果——立刻给老子滚进来！”

　　罗汉果！虽然不懂中医，但李玉章也知道这是一味清热泻火，润喉通便的中药，他还在疑惑，就见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期期艾艾的走进来。

　　“爹，你叫我！”

　　小子低着头，蓬松的鸡窝正对着李玉章的脸，从他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看见对方额头几缕枯黄的毛发。

　　“你就在这里呆着，李兄弟要上茅房要喝水，你都给我勤快着点，不准偷懒，我去做饭！”

　　罗布麻吩咐完罗汉果，又对李玉章憨憨地说：“你要做什么尽管叫小子做，不要不好意思，我去捉两条鱼，晚上炖点汤给你喝，瞧你瘦的……”

　　李玉章无语的看着汉子出门，囧得说不出话来。他一米八零，七十五公斤，虽然没有中年发福，可这样的身材还瘦？

　　“哼！”

　　等罗布麻一出门，罗汉果就抬起头来，他狠狠的盯着李玉章，黑漆漆的大眼里全是怨气。

　　“怎么？不愿意照顾我？看你样也做不了什么，我自己来就是了！”

　　李玉章包容的笑笑，要是琳达还在，两人的孩子应该都比这小子大，他有些感慨的撑着床板坐起来。罗汉果见他吃力的样子，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扶了他一把。

　　“谢谢！”

　　李玉章道了谢，不经意的看到自己小小的手掌，顿时一股凉气直达心底，他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你家——有没有镜子？”

　　罗汉果奇怪的看着他突然变得苍白的脸，摇摇头，问道：“那是什么？”

　　“那……你看我长什么样子？”

　　李玉章的脑海里突然想起前段时间学生给他推荐的电视剧《神话》，他在网上看了简介，说两个现代人因为一个什么古董，穿越到了秦朝，一个好像做了赵高，一个做了什么将军。对这种神神怪怪的片子，他一向排斥，比起这些恶搞不尊重历史的东西，他更喜欢美国大片，虽然同样是商业片，至少在拍摄技巧和场面上更享受一些。再说如果有那些时间看连续剧，还不如多研究几个特殊病例。

　　“你长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罗汉果越加不能理解，回答道：“长得很丑！”

　　“是吗？”

　　“好啦好啦……大男人的，对自己长相那么在意干什么？”罗汉果见李玉章瞬间失去神采的眼神，嘀咕着说道：“眼睛很大，虽然没我的大，但是很黑很亮，鼻子也没我的挺，但是小小的，很……可爱！嗯，嘴唇也小小的，中毒的时候乌黑乌黑的，像吃多了桑葚果似的，这时候粉红粉红的，很漂亮！比村东的小花还漂亮。”

　　尽管罗汉果贫乏的语言形容得乱七八糟，但是李玉章已经肯定自己不是原来的模样了。

　　见李玉章还是无精打采的脸，罗汉果嚷道：“你别不知足，我可是第一次这么夸奖人！小花在我眼里……不，在所有人眼里都是最漂亮的，她可是蓝玥村最美的姑娘！虽然你比她好看，但是你是男人，所以她还是我心里最美的姑娘！”

　　“噗！咳！”李玉章见罗汉果小小年纪，一副发花痴的模样，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