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心》年华为酒

16、故事

　　“今晚很静。”转动茶杯，上官明淡淡说道。
　　月色下，他显得有些落拓，些许，“我和你说个故事吧。”
　　杜渐微冷眼旁观，不言。
　　一杯酒尽，上官明道：“以前，部落里出了一户人家，这家家主得了三个千金，没有儿子。”
　　“这三个千金都是极为标志的美人，却也各有所好。”
　　“大女儿善于理家，十三岁时便已帮母亲管理家中大小事务，十四岁时协理父亲管理生意账目。”
　　杜渐微道：“这么说，大女儿应该是位极为贤惠的女子。”
　　点点头，上官明道：“的确，后来她嫁给那个部落的首领，成了首领夫人。”
　　“倒也不埋没她的才能。”杜渐微淡淡道。
　　“接下来，我先说三女儿。”上官明倒了一杯酒，今夜月圆，却不见团圆之意，只一味的清冷。
　　“三女儿不若二女儿那般娇艳，却也漂亮，难得的是，她性情温婉，幼时便已识得经史子集。”
　　杜渐微抱着剑，看那月色皎皎，冷笑一声，“这么说，她应该觅得好夫婿了？”
　　“原本倒有一个情人的。”笑了笑，上官明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这么说，他们没在一起了？”杜渐微反问着，答案早已明了。

　　“我再来说说这个二女儿。”上官明道，“这家三个女儿容色皆佳，而这个二女儿在这三人中更是以容貌著称，尚未及笄，提亲之人便已踏破门槛，欲订之。”
　　杜渐微笑了笑，“世人果然还是看重那一副漂亮的皮囊。”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上官明微微蹙眉，“你年纪尚幼却多有偏激，日后定要吃亏在此。”
　　杜渐微将头侧向一边，不理，显然对这番话毫不受用。
　　上官明看他侧颊姣若好女，不由叹了一声。

　　此刻，宫外火光冲天，一队人马已悄无声息地将皇宫包围。
　　宫内，众人被困先帝灵堂，不得动弹。
　　而这舞凤轩内，女子盛装打扮，似要迎接一场盛大的典礼。
　　“巧儿，还记得当年的花神会吗？”良妃转了个圈，裙摆转动，腰肢纤细，一如年少。
　　“记得，娘娘就是穿着这件舞裙在会上夺魁的。”巧儿上来为她打理着，笑道。

　　上官明与杜渐微接着说道：“只是这个二女儿一向娇惯，自小想要什么便有什么，就算没有，她也会想尽办法弄到手。有一年的花神会，她盛装出席，一支舞打败了上一任花后，按规矩，她可以邀请自己心爱的男子共舞一曲，而这位男子是不可以拒绝的，谁知……”
　　“她邀请了妹妹的情人？”杜渐微问道。
　　摇摇头，“如果这样，拒绝便也是了，可她邀请的却是大姐的夫君。”上官明淡淡道。
　　杜渐微双眉一扬，显然也有些错愕。
　　“那天舞会结束，她便与家里人说要嫁给自己的姐夫，而且是非他不嫁，为此，老父还急的一病不起。”
　　“那么……后来她还是嫁了？”杜渐微问道。
　　点点头，上官明道：“大女儿在不动声色多日后回去看了自己的父亲，一见老父病容槁枯的模样便失声痛哭，最终点头同意，此事便这样订下来了。”
　　“这么说，这大女儿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然为何要在老父病了那么多日才回去？”杜渐微倒半点也未将人往好处想。
　　“你又怎知她父亲不是装病骗她？”上官明反问。
　　杜渐微一时语穷，些许，问道：“都是他女儿，总不会……”
　　上官明伸出手，“五根手指也是有长有短的。”
　　“好吧，王爷请接着说。”杜渐微很是不解亦有些生气，他不明白世人的那套道理。

　　“我以为他会为我伤心，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不肯多看我一眼。”舞凤轩内，良妃微微笑着，她笑得很安静，世人都以为她是瑰丽的花，却不知她也有如此模样。
　　“我知道我错了，也不奢求什么，只求他看我一眼。”良妃轻轻叹道，“这很难吗？还是说，人……只有死了才会被别人记住？”
　　巧儿在一旁劝道：“娘娘，您这又何苦？天下好男人多的是，您又何必为了王爷难过这么多年。”
　　忽而，良妃不知想到什么，她坐起身，“巧儿，你说，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吻我？”
　　巧儿一惊，“娘娘，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快别乱想了。”
　　“不……”良妃固执的，“我要他吻我，一定要！”

　　宫门攻破，晋安王的人马长驱直入，宫中早已换做他的人。
　　“众将士听着！”晋安王大声喊道，“但有见到上官明这个贼人定要立斩不赦！”
　　“清君侧！杀狗贼！”众人三呼响应。

　　悠悠一笑，杜渐微看外面火光冲天，“王爷，看来您的麻烦就要来了。”
　　上官明放下酒杯，“我这一生大小共打了一百五十二场仗，从未输过。”
　　杜渐微低头看他，似有些欣赏，“那么，就请王爷先把故事说完吧。”
　　上官明看他，问道：“还想听下去？”
　　“是的，还想听下去。”杜渐微道，“我知道另外半个故事，等你说完了，说不定，我还有机会说给你听。”
　　看了他，“好。”上官明郑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