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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同上 ...

  •   嚎哭的阿犮内化了眼泪,改成默默流下,用不敢相信又不能不相信的眼神久久盯着我。突然,他想起了什么惊呼着:“可金乌不会认错。它一生只认一个主。您能把它带在身上,就说明它认了您。但它的主人从来只有一个。”
      这我也能解释,便娓娓道来:“那条毛毛虫叫玄采,我从商贩那里买来的。它是从五彩石里孵化出来。顶多就是一只营养不良,还没成形的小金乌。”
      “不。”一声高昂的反对,阿犮斩金截铁着,“金乌乃上古神兽,岂能随意孵化。鬼蜮几万年来,也才从蜮山上飞出一只。当时它弱得连瞎眼的麻雀都能啄死。要不是您及时救下,它早就命藏蜮山。不然金乌一族将永远被三界镌刻在古书上了。要不是您用自己的心头血喂养,它又岂会成长为坐骑之首,一声嘶鸣震鬼蜮,一振双翼压鬼城。人界那种腌臜的地方,岂配孕育出第二只金乌。没错,它就是鬼蜮唯一的金乌,颜右使您的坐骑。”激动地说完,他立马行叩拜大礼。
      这可执拗的性格,让我不知该从何解释,再加上他说的有理有据,我也懵了。20240526
      回忆玄采的出现,真的是一个意外的意外。要不是我那颗好奇的心,聂云霞绝对不会主动将它买来送给我。那它就算真是这么厉害的金乌,我这个啥也不懂的外来人,岂不是只能与其擦肩而过。它生的这么孱弱,也不知会被谁家豢养了去。
      见我还是不肯承认自己,阿犮伤心欲绝:“颜右使,您真的把我们都忘了。您收留的小祟仔们,还在霞谷等着您回去教他们识字呢?”
      “峡谷?”这里还有峡谷,我以为除了怪石嶙峋就是礁石成堆。
      听我有了兴趣,他也高兴了起来:“对呀。您还亲自赐名霞谷二字。希望谷中,终有一日,能有霞光万丈。让祟崽子们也能看到仙界留给人界美好的景象。”
      此霞谷非彼霞谷,我连哦三声,然后一想到聂云霞,又愁眉不展:“也不知她怎么样了?”
      阿犮见我掉了气,赶紧询问:“不知颜右使口中的友人可是前几日被左使关押在焱牢的一个女子?”
      这消息让我精神百倍,立马眼冒精光向他看去:“你见到她了?”见他摇头,我又丧了口气。
      他却告诉我:“我只知道,她来自人界,受不了鬼蜮的祟气,没几日活头了。”
      “什么!”这雷炸得我直接蹦了起来。
      他也看出了事态的严重性:“人界之人,能在鬼蜮挺过三日已算厉害。而她昏迷了数日,想来也是有道法在身,知道如何庇护自己。但她始终是人界之躯,不堪祟气侵扰。应该挺不了几日了。”
      我越听心越慌,急得在牢房里打转。但不管我怎么又踢又打,这道看似破烂的牢门就像巍峨的大山,拦住了我迈出的步伐。
      实在没法的我,又把全身上下搜了个遍,连根牙签都没有,让我如何能破门。我一转身,仰望高窗外面黑压压的天空,心里的愁苦又多了。
      阿犮转了转眼睛,十分正式的向我提出建议:“颜右使,您本是鬼蜮最强的守护者。不妨试试解开自己的禁制,也许还能替她抓住最后的一线生机。”
      此时此刻,我无比想成为他们口中的颜右使。但我大脑运转,实在没有搜出她的蛛丝马迹,又如何能变成她。
      突然,我想起了胸口的花纹,也许能为之一用。这么一想,我就立马转身背过他,翻开衣襟,可让我大为吃惊的是,胸口明明使劲搓都搓不掉的四片花纹,此刻却空无一物。凭空消失了?两个时空都在的东西,到了鬼蜮却没了。这翻操作,直接又把我打入了寒气刺骨的无底洞。
      我不甘地跺着脚,越想越气,直接把拳头砸在石壁上,嘟囔着:“怎么会?”
      “颜右使,您怎么了?”阿犮飘过来询问。
      我正愁找不到人倾诉,可当我看到他的一刹那时,我却止住了嘴。因为他的眼睛太亮了,好似黑夜里的两根蜡烛,引得我想把肚子里的话一股脑都倒出来。可敏感的神经却提醒我,小心驶得万年船。就这么一瞬,我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身上带着金乌?”
      他被我的这个问题打得措手不及,有些尴尬地眼神乱闪:“颜右使,您忘了?您和金乌签了主仆契,您在哪儿,它就在哪。您现世,它也跟着现世。您回了鬼蜮,它自然也会跟着回来。”
      看着他因慌乱而扯出的笑容,我眼里的疑问更重了:“可我从未提及它被我带在身上,你又从何得知?”警惕拉响,我主动向后退一步,“你是先确定了金乌再确定了我是颜右使。可今天我们俩是第一次见面。”
      他也瞧出了我的异举,一丝邪魅的微笑爬上他的嘴角。奇幻的事发生了。他黑烟的下身居然幻化出了人腿。而他也直接不装了,用大长腿慢悠悠地走过来,手一伸,黑黢黢的指甲自发伸长也锋利的起来,然后用亮着寒光的指尖抵在我的咽喉,一改刚才温柔的声调:“不亏是我们的颜右使。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我背抵石墙,脖子上明显能感受到他的指尖在散漫地滑动。我也能想象到,他那锋利的指尖,只需轻轻一划,就能让我血流成河。心蹦蹦跳得剧烈。
      看着他歪着头流露出傲慢的神情,不再遮掩,我忍不住发问了:“你是离未派来的,卧底?”
      他斜眼藐视着我,冷哼一声:“你果真不记得我了。”
      我这个冤大头只能轻轻摇头,怕他一个没注意,就给我开口子了。为了自己,我必须再次委屈地重声:“你们真的找错人了。我真的不是她。”
      他再次对我不屑地冷哼一声:“颜右使,你现在咬死不认的功夫见长呀。”
      还没等我接话,他直接一个轻轻松松地挥手,我胸口被割裂了一条大口子,突来的疼痛让我倒地叫唤。他则肆无忌惮踩在我的侧腰上,使劲往里钻。疼得我都不知道该为哪里叫屈。
      他到委屈上了:“颜右使,你可让我们好找。为了找你,不少祟子丧命于门禁。钻出去的,也活不到你的跟前。他们的命,你不赔吗?”
      应该是说到了他的痛处,他踩得越发使劲,我一手捂住胸口被划裂的伤口,一手去替腰子推开他的腿。他却怒了,直接一个猛踹,将我重重摔在墙上,又落在地上。这下好了,我全身没有哪个地方不痛了。
      他乐呵呵地走过来,蹲在我眼前,用手扳过我疼得开始冒冷汗的脸,嗤笑着:“颜右使,你以前不是很能打。总让我们跟着你练。练不好,就继续练,练不好,就继续练,练不好,就继续练!”他越说越气愤,最后直接抓着我的头发往地上砸。
      我又不是石头,再说就算是石头,这一砸,也该碎成石头花了。可我虽然脑袋被砸破了,鲜血长流,染红了眼角,但意识依旧很清醒。
      他靠在我的耳畔轻轻呢喃着:“颜右使,你是人还是祟,我们试试不就知道了。”
      鲜血和着汗渍迷糊了我的眼,只能勉强撑开一条缝,听见他几个拍手,一群黑烟溜了进来,然后我就被架起来。最后被平放在了石头上。四肢被他们扣牢。
      模模糊糊的影像里,我看到阿犮拿起一把锃亮的刀走过来,他边划破我的衣衫边风轻云淡地说着:“我虽没有去过人界,但我也知晓,人界惩罚犯人,有不少好法子。既然你说你是人,那我们就用人界的法子验一验。你知道吗?那些法子里,我最欣赏的一种,叫凌迟。听说要剐三千多刀。若你真的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那最后一刀我就放你回去。但若不是,颜右使,我们鬼蜮的凌迟,可不仅仅只是用这把小刀剔剔肉。”
      他的话是魔鬼、是地域。每一个字都让我毛骨悚然。而他的刀子划破衣衫的割裂声,更是让我血脉膨胀。我扭动着身体,心慌得呼吸都不顺畅了,咽喉开始叫嚣:“你个王八蛋,私自行刑,你这样做是犯法的。我要告你。离未呢?我要找离未。”不管了,就算他俩是一丘之貉,我也只能极限二选一。
      他却开心地呵呵笑:“你叫他来,他只会更狠。不然怎么配坐蜮王的椅子。”
      他麻溜地用割下来的布料将我的嘴巴堵住,再将我眼角的血痕贴心地擦去,继续温温柔柔地告诉我:“颜右使,不要怕,我可比那些刽子手更会用刀。”他将刀子亮在我跟前,“您忘了,我的第一把刀,还是您送给我的。只可惜,我把它扔进了炎火坑。”
      刚一说完,他便对准我的胸口毫不拖泥带水,一刀划入,轻轻一片,便真的从我的身体上片下一块轻薄的血肉。
      一秒不到的事却疼得我死咬着布料,眼角一个劲地往外冒泪珠子,十指只能在石板上痛苦地划动,双脚都快没了抽动的力气了。我撑大了眼睛看着他,真想用眼神就先把他千刀万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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