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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同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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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叔义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有礼貌地回应着:“不过是下人在照料上比较用心罢了。坚持三五载,便有所得。若是不弃,一会儿我让下人开一副用料单子。不过,山精种类不一,也不知是否能在灵虫上奏效。”
“谢过郭宰相。”聂云舟将玄采收起,向郭叔义抱拳。
郭叔义以公务在身,先行离开。我等便候在院子里。
身体无碍了,我将玄采要了回来,顺便对聂云舟哼了一声,然后走到窗前,窗下乃是青石板,哪可生出植物,足以可见,刚才并非虚假。这样的奇幻事件,在京城可越来越多。让我不得不再次感慨这个时空的奇幻。
吃了饭,我们很识相的离开。出了府,再回首,高门已关。左右两根漆红的柱子,仿佛两名威武的战士在严守。
回家的路上,我自然耐不住好奇向聂云霞问去:“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
一旁的红玉凑上来抢答:“我们后山灵力充盈,三五十年都不容易让山精成人。郭宰相这些药水滋养,怕是灌上百年,也是个空。”评论完,他用两指夹住单子晃来晃去,“这张单子就是个幌子。”
连红玉都瞧出的门道,他俩姐弟肯定早就猜到了,才会有了偷我玄采一出,好借题发挥。至于郭叔义说不说真话,左右是个饵料钓钓。
“再说了。”聂云舟接着补充,“山精幻化成人形,已是不易,更何况她还会使用幻术。”说着,他用眼角瞟向我:“虽然术法不高。”
这话说的,我总感觉不对劲:“你从何而见?”
他嘴角一翘,轻蔑的呵呵两声:“四个人,她选择向你下手。”
这是暗指我最弱吗?
我正想发火之际,他突然用手做了噤声,我们仨心有所会的继续装着悠闲散漫地走着。我瞧他挂上了肃然之姿,竖起的耳朵定是听到了什么。
好不容易回到客栈,我们围坐在圆桌前,聂云舟主动开了口:“宰相府可真是高门大户,盐都比客栈撒的多。”说着,他边倒水边用手指沾沾水,在桌面上写下:不是人。
聂云霞接过他的水杯点点头,继续这个模式写着:在窗外。
不是人已经吓得我不敢出声了,还就在一尺外,我感觉小腿在不自觉的颤抖着,身子不自觉地往聂云霞那边靠过去,咽个口水都得小心翼翼,胆小又好奇的余光还是忍不住在窗棂边徘徊。这京城,可不是个好地方。
这么个怂样自然换来聂云舟一个瞪眼,我有些胆怯的避开他讨伐的眸子,接过水杯,一口凉茶下胃,才让我紧张的细胞舒缓了些。
红玉这个不怕事的,接上了话:“别看只是一盘不起眼的青笋,才是高级的山货。啧啧啧,郭宰相不愧是当朝肱骨。”
“鲈鱼肥美,你没吃出来?”聂云舟向他发问,但不耽误他继续和聂云霞用水字交谈:抓否。
见聂云霞摇摇头,他则用衣袖一挥,带走桌上的水字,端起自己的茶味闲谈:“还有那道八宝乳鸽,食材都是极好的。”
“我觉得小米香酥鸭也十分可口。就是卤味重了些。”红玉似乎还有些回味地砸吧砸吧嘴,“好久没有吃这么好了。”
“说得好像我们没给你吃的。”聂云舟隐隐透了些不悦。
但红玉也不怕他:“我们从西荒一路赶来,那些叫吃的吗?就是饥不择食的果腹。”
他俩叽叽喳喳开始数落一路的吃食。我则感叹着:这些怪事,为什么都往我们这里凑。还没多听几句,我便耷拉着眼皮子,真的有些无力的向聂云霞靠去,不知是嘴里还是心里叹了声:这感觉,又来。。。
层层袅袅,香味迷人。我穿过一重又一重的帷幔,香味也越来越浓烈。我知道,我又切入了某人的某一段时光,去重现案发现场。
带着疲惫的心情,我也不知道到了几重未满后面,但是,我听到了似乎有点熟悉的声音:“羡慕的,让我有了二心。”
对,这个声音我刚在宰相府听到。难道是宰相?但这个声线明显要鲜嫩很多。难道是年少时的宰相?正当我继续掀开帷幔,想要看看庐山真面目时,丝滑的一咻后,橙黄色的帷幔出现了大块大块的血红,然后整张帷幔瞬间被渲染成一片血红。仿佛是我被血红遮了眼。我的脖子火辣辣的疼。不用猜,这人被割喉了。接着,我的手腕脚腕都出现了同样的疼痛。。。
我正想摸一摸伤处,却被人摇醒。正想打骂聂云舟,却发现眼前人是红玉。正想开口问,却看到窗户已经打开。
什么突然在脑袋里炸开了,我指着大开的窗户焦急地问着:“不是人呢?你们怎么把窗户打开了?”我慌张地朝四周看去:“那东西,跑哪儿去了?”
红玉安抚着我的肩头,娓娓道来:“你刚才突然晕了,吓到了霞姐。她认为又是窗外搞的鬼,干脆一剑刺去。那个东西见机不对,就逃了。霞姐和聂云舟都追了上去。”说着,他又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好打量着我:“你没事吧?”
他的打量正好提醒了我。我赶紧起身去铜镜前一照,看看脖子,摸摸手腕,一头雾水地看向他:“有什么死法,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受伤?”
他也有些疑惑地认真打量我:“五马,分尸?”
这个答案让我哭笑不得,七分合理透着三分不太恰当。我又再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没有过多杂音,不可能出现太多大型动物。而且致死时我的感触还是很丝滑的,分尸的撕扯,太残忍,太痛苦。
我看着他补充着:“是这五个地方,没错。但不用马呢?用什么刀具,又快又致命。”我检索着大脑,得出四个字:“致命切割。”
这回轮到红玉思索了。只见他端着下巴严肃地思考着:“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倘、棍。”
他念着我头痛,立马喊停,随便挑了兵器:“刀剑如何?”
他又看着我展开联想:“刀,单刃,剑,双刃。只要挥出的力道足够,断骨折颈,的确不成问题。就拿我们霞姐来说,她一剑,足矣。”
“既然都折颈而死了,为什么还要砍其手脚,是什么深仇大恨?”我摸摸手腕,当时的疼痛,的确和颈子上的一样。
“为父为母为妻为子。”
见他为不完,我再次随便喊停:“为自己,为自己。”问题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会是郭叔义吗?”若不是做贼心虚,他为什么要排非人来跟踪我们?
正当我俩都想敲定这个答案时,聂云霞和聂云舟又从窗户翻了进来。
我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立马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先看我的霞霞受伤没。
见她无事,我正准备向她分享我和红玉刚才的推论时,聂云舟抢先开了口:“夏怀宇仓促回京了。”
红玉先哦了一声,又啊了一声,追问着:“夏怀宇,是那个小修士?”
“他现在可不是小修士这么简单了。”聂云舟刚坐下,红玉又十分好奇的跟了上去,引得我也来了兴趣。
见我俩都把目光锁在他的身上,他朝聂云霞看了一眼才开口:“听说这次回京,他除了替清净山给陛下带话外,还要正式承袭安阳王的爵位。”
“这小子,总算熬到头了。”见我又把好奇地目光转向红玉,他又得意洋洋向我摆来:“当初他被清净山选中,也不过是安阳王妃为了保他一命。如今他羽翼已满,自然可以回来名正言顺继承安阳王的一切。再说了,当今陛下统领三江五湖十八荒,百姓们安居乐业,天下太平,也就不会再忌惮这个小侄儿会别有二心。”
我却剑走偏锋,另辟蹊径:“陛下有子嗣吗?”
见他们都愣了一下,我冷笑一声:“后无可继,这个小安阳王当真性命无忧?”
听我这么一说,红玉又急得跳起来:“那他回来继承什么?这不是找死吗?”
凭我追剧这么多年的经验,我又问了另一个问题:“当今陛下多大了?”
红玉一听,还认真算了算:“该有三十了吧。”
我坐在椅子上开始慢悠悠地总结了:“小安阳王当初为了保命去清净山修道,如今归来,肯定也是确保了性命无忧才敢回来。既然当今陛下这么多年未有子嗣,如今急招小安阳王,是不是为了以防万一。”见红玉眉头一皱,我便将目光移向木头脸的聂云舟:“让后继无人变有人。”
红玉听完,哇了一声:“还能这样。”便坐在聂云舟身边。
我则看向身边的聂云霞:“霞霞,你怎么认为?”
她看着我,眼里如月光下的碧波,风平浪静:“我想去还一个人情,你可愿陪我?”
我眉眼一弯,连连点头:“我愿意,我愿意。”
在红玉还没有搞清楚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聂云霞姑娘,马车已经候在楼下。小王爷说,您若不愿,我们会自行回府,绝不叨扰。”
聂云霞看着我,弯起嘴角:“走吧。”
我这个被美色迷晕的大脑,挽起她的手,美滋滋地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