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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同上 ...

  •   这一声,立马将我拉回了上一段的记忆,身子也略微坐直:“熊能。”
      一旁的聂云舟瞥了我一眼:“不是他还有谁。”瞧我把好奇的目光转向他,他也不藏着掖着:“我们还没有回城,他的兵马半路就把我们拦截了。”
      我下意识紧张道:“他派人来斩草除根?”就算他俩功夫不低,那也是重伤在身,心头慌乱的我立马往聂云霞的身上瞧去。
      “朗朗乾坤,他岂敢滥杀。”他白瞟了我一眼,我也就放下了心,搂着聂云霞的手臂不放。他无视我的不良行径继续道:“想不到熊将军还是个深谋远虑之人。早就知晓献祭乃一时之需,终不能安稳。虽年岁已高,也日日操练军队,从不松懈,以防随时出征。得知姜春一死,便八百里加急申请出战。”
      我好奇着:“结果呢?”可战争无论成败,都是一场输。
      他缓了口气,将目光放在窗棂:“两月已过,捷报,还未送达京城。”
      他似乎悬着一口气,引得我也往窗外看去。天高云淡,一只孤雁横掠而过,连最后的痕迹也未曾留下。
      我心徒悲,拉着聂云霞的手:“霞霞,你说,他能凯旋而归吗?”
      她没有立马给我答案,而是转了个弯:“将军最好的归宿,就是他的战场。”
      再看向窗外,空空一片瓦蓝。我将五指嵌入她的手指,见她没有反对,便紧紧的十指相扣。总感觉每一次的归来,一次比一次凶险。每一次的离别,总是那么的仓促,连最后的软语都未曾互述。我总是带着满心的期待而来,却载着满船的遗憾离开。此心悠悠,苍天垂怜。
      可能是身子真的还没有康复,没一会儿,我便眯着了。迷迷糊糊间,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感受得到他们的交谈并不愉快。
      一阵冷风袭来,我打了个冷颤惊醒,看着将我抱在怀里聂云霞,心里总是暖暖的。余光一瞥,已经入夜了。瞧聂云舟不在车里,我斗胆伸出苍白的手指,去沾一沾霞霞温软的脸颊。为了不打扰她,我可是很克制的用指腹尖尖,蜻蜓点水般的讨个开心。终于见到真人了,我能不欢喜。
      微弱的月光从窗棂泻下,好似单独为我射下的光源。我借着这清明的光,慢慢地欣赏如月华般的聂云霞,徒生感慨:真想转系,去计算机物理系,造个时空穿梭机。我就不怕来不了回不去。
      不知是月光太亮,还是我的手指太冰,当我的指腹刚落在她红润润的香唇之上,她的绣眉一动,打开了明亮的眸子,照在我眼里,摇曳在心头。
      看她任我这般调戏也不出手,反倒借着月色大着胆子继续将手指往她唇上贴,嘴里还轻佻着:“我想你了。”边说还边往里探,见她没有闭口关齿,心情大好,锁着她清亮的眼睛继续伸。
      湿润的触感透过指尖在我的心尖开出花来。我非君子,用力起身,趁着月色正好,吻上她的唇,用贪恋的行动诉说对她的思恋。
      小日子就这么走走停停,拉拉扯扯,甜甜蜜蜜。为了黏住谢云霞,我可是抓牢病秧子这个好称呼。
      一日,临水而歇,我将脖子上的布去下,白白净净,点伤痕都没有。摸上去,光光滑滑,谁可想几个月前,这里可是个漏风的大窟窿。这治愈术要是能带回现时空,我不得成为世界的主宰。想想都乐。
      瞧水中映出了聂云霞的样子,我欢天喜地的向她炫耀。而她一味的清冷,看不出多高兴。我却靠上她的肩,低语着:“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也不知道她日日为我更换纱布,看到窟窿是什么心情。
      “还疼吗?”她难得宽慰了一句。
      我跟吃了蜜糖一般抱住她:“不疼,一点都不疼了。”深陷爱恋中的人,真的是百毒不侵,百病不痛。
      不远处,红玉一声吆喝:“日头开始落山了,我们得再快些,赶在关城门前进京。”
      我牵起聂云霞的手调笑着:“终于不用再窝在车里了。我要睡大床房。两个人的大床房。”说着,我故意朝她瞧去。她没接话,耳廓却染上了樱桃般的红晕。看得我垂涎欲滴,甚是欢喜。
      不愧是京夏的首都,还没有到城门,就已经感受了大都市的热闹,人声鼎沸,挥汗如雨。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成了进京的地毯。我们排着队,等着审查。旁边叽叽喳喳,不少人在讨论西荒的战况。
      “听说这次厄介也是拼死一搏。要是西荒的大门被他们攻破了,我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这哀叹的意味十分浓烈,好似发酵的菜羹。
      “可我听军队的老表说,厄介已经被熊将军击退到了莫干河以西。准备投降了。”这激动的小语调带了不少亢奋。
      “熊将军年事已高,不知还能否战到最后。”
      “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上个月朝廷不是又派了三名大将军领军十万前去支援。小小厄介,岂会拿不下。”
      “可我今早卜了一挂,甚是不佳。”
      “呸呸呸,国之大事,岂能儿戏。”
      “我可什么都没有听到都没说。”
      我还想听听,可摩肩接踵,人挤人。我们被人流涌上前去。虽未能与熊将军一见,但他在我印象中,挺好的。毕竟欣荣繁盛的西荒在那里摆着的。
      跟着大部队好不容易进了城,那琳琅的商铺,来来往往的行人,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让热闹二字更加具象化了。我不禁扯住聂云霞的衣袖东瞧瞧西逛逛。非常识相的红玉拉着聂云舟自己去住店。
      “天呀,那里还有人形鸟。”我激动地踮起脚尖,就为了看清这只鸟是不是穿了外套的人,“它那翅膀是真的吗?”
      旁边看热闹的人回应着:“是真的,它一会儿还要飞一圈。”
      这惊奇的场景吊足了我的兴趣,拉着聂云霞驻足不动,就为了眼见为实。没过一会儿,这只人形鸟真的在商贩的扬鞭下展翅而飞。只是它的爪子被一条细细的铁丝拴住,只能在离地面三米的空中盘旋。商贩拉拉铁丝,它又无奈的折回,乖乖地站在一旁,让看客们细细打量,然后用翅膀接住他们丢来的几枚铜钱。
      我瞧见它灰褐色的翅膀上稀疏着羽毛,在余晖下烦着淡蓝色的光泽。它的翅膀从我们面前扫过,我也跟着丢了两枚。瞧见它淡漠的眸子如冬日的雨水,带了几分寒凉。听到它呱的一声,将翅膀收回,把十几枚铜钱统统倒进商贩的钱袋里,便又老老实实地待着不动。
      我朝聂云霞问去:“它也是一种灵鸟吗?”
      “它算半个灵鸟。”
      “半个?”我朝她看去。
      她领着我往前走:“它的母亲是一只灵鸟,父亲,应该是山人。这样结合的人形鸟,大多数都活不下来。能活下来的,很多被抓住不是卖给私人驯养,就是训成它这般模样走江湖,讨饭吃。”
      听她这么一说,我回头看看那只乖巧又落寞的人形鸟,心里泛起了难受:“那它们会说话吗?”
      “这要看有人教吗?”她随手将糖果铺的蜜饯塞了颗给我,“若不是被人驯养,脆弱的它们在山林也活不了多久。”
      嘴里转着甜甜的蜜饯,我心里还是闷闷的,再一回首,密密麻麻的人群又把它围得严严实实,是怕它飞了吗?
      突然,一只扑棱着鹅黄色翅膀的小鸟飞到我们跟前,冲着聂云霞叽喳:“聂云舟让我给您带话,他们已经入住了前面两百米的远山客栈,正在等您们一起用晚饭。”这叽叽喳喳声就像大小一样的米粒从机器里漏出来,没有多少起伏。交代完,它麻溜地转过小身板,在前面继续扑腾着翅膀:“请您们跟着我走。”
      瞧这小机灵鸟,我好奇地拉着聂云霞的手跟着它穿梭在人群里。它可尽责了。只要瞧见我俩没跟上,就会停下来等我们。这不就是活导航。
      没过一会儿,我们进了客栈,它便自觉地往房梁上飞去。一看,才发现梁上候了一排。它们没有交头接耳,没有叽叽喳喳,更没有躺平了偷懒,而是只只挺好了胸脯,等待老板的新召唤。
      我一边看一边往红玉招手的地方走去。看到他,便迫不及待地向他分享:“你看那一排候鸟,还会说话真可爱。”
      他笑着:“这种灵鸟叫百啭,可厉害了。能识人还会传信。只是不能飞太远,有时候也会带错人。也只有在京城才能见到这么多。”
      这说的,我不得再瞧瞧它们,一个个小团子,站得整整齐齐。看那工作态度着实让我佩服。也不知道把玩在手中,软软的,好不好捏。
      这时,一只头戴小二帽的精瘦猴子穿着围裙,两手端着盘子向我们走来,咬字清晰地报上菜名,麻利地放下盘子,便又匆忙离开。那熟稔的操作,看呆了我。
      聂云舟看向没见过世面的我,冷冷道:“收好你的大嘴,在京城,这些灵物比比皆是。别大惊小怪。”
      我眨巴着眼,透过他,继续看那些猴小二熟练地招呼客人。心里再次感叹,他们怕不是披了猴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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