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9、同上 ...
-
红玉抽着气,将眼泪擦开:“我也没见过,只是听掌门训斥主动投案的姐,放走了他,会给天下招来大的劫难。”我呵呵冷笑两声,他又坚定的补充着:“是真的。那妖人一下山,就大开杀戒,无念镇一夜之间,尸横遍野。”说到痛处,他又软下了声音:“掌门才,才会对姐下手这么重。”
这事出有因也不能让我减轻对聂云霞曾经受难的心疼:“可她也没有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
“所以姐才会自愿废去一身修为,斩断经脉,离开师门,给无念镇、无常派一个交代。”红玉总是低着头,似乎很不愿面对,“镇上的难民找不到妖人,便将气全部撒在姐身上。点都不念及她曾经也帮助过他们杀魔驱妖。当我们找到姐时,她已经被推进了冰冻的河水中。好在大雪还来不及把那条血污遮盖,我们这才发现了遍体鳞伤、断手断脚的姐。要不是她的内丹护住了她最后一口气,肯定就。。。”
我此刻也是一口气堵得慌,一个拳头砸在桌上:“你们怎么不护送她下山?”
红玉看了我一眼,耸着肩,很无辜着:“掌门下了死令,不许任何人帮姐,不然,一并逐出山门。我们也是趁宵禁了,才敢偷偷下山。哪里知道村民们会这般对她。”说着,他又咬上了唇:“要是,要是知道会这般,我定是要跟着姐。不让她再受一点伤害。”
我气他们,也气自己,手指松了又捏,捏了又松,必须安耐住此刻砸慌的心情:“然后呢?”
“然后,小师叔就用自己大半的修为帮姐修复了断裂的经脉,保住了她一层的修为。”由怀转好,红玉说得也不那么伤心了,腰板都坐直了,“姐又在山庙里休养了一年,恢复了三层修为,才重新下山。只是没想到,聂云舟这个跟屁虫,狗鼻子真灵。”这话风突转,惹得我都想笑了。
“你才是狗鼻子。”说曹操曹操就到。聂云舟将手中提着的饴糖放在桌上:“这是姐让我给你买的。哪儿这么嘴馋。”
我迫不及待吃了一颗,从嘴里一直甜到心里。玄采闻到了甜味,爬过来在我的指尖啄着。红玉也眼巴巴地盯着。我借花献佛,分给了他一块。
聂云舟不乐意着:“没见过哪家的鸡这么好吃。”
红玉嘚瑟着:“我就吃了,你能拿我怎么办。”
我瞅着他俩拌嘴,看戏般好玩。
不一会儿,聂云霞回来,将他俩赶出去,把一包东西递给我。虽然关着门,但她还是凑近我的耳朵轻声细语地教我。暖的我从耳廓到心田。
见她即将离开,想到这尊美颜曾经背着血污、隐忍藏痛,我一把拉住她的衣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霞霞,我喜欢你。”说完,我并没有如释重负,反倒更加紧张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波澜不惊,我却羞红了脸,但没有松手的想法,继续直直地看着她:“你,呢?”我必须得到一个答案,不然会失眠。
她眨了眨眼,似乎不知道说什么。我一半高兴一半失落。高兴的是她没有拒绝我,失落的是她也没有答应我。着急的我不禁问出:“你,不喜欢我?”这一刻,我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见她多眨了两次眼,我稍稍缓气,也慢慢松手,这个节骨眼,必须给彼此一个台阶,硬撑出一个微笑:“没事,我可以等你慢慢回答。”反正一个铺上,睡不出两家人。
她又多眨了两次眼,真的就没有回答了,而是把聂云舟买的饴糖挑了一块吃。再看到红玉的红糖姜水,也一骨碌喝完。我被晾在一边,很是不爽。
“好喝吗?”带着酸味的我问着。
她居然一本正经着:“你不是也喝了?”
我看着自己的碗,故意扯谎:“身体不舒服,没尝出味道。”
“哪里不舒服。”说着,她伸手过来探我的脉,那娥眉多了一层雾绕。
感受着指腹之间的温热,让我不得不再细细揣摩她的心思,故意指着自己的心口向她撒娇:“这里。”见她躲闪的眼神,我很高兴,再向单参借点勇气,一手抓住她即将离开的手,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这样,就舒服了。”见她没有抽出,我开心的想蹦蹦跳跳。但看到她衣袖间露出的手腕,的确有一条浅浅的伤痕,我的心又灼烧起来。
真想问问现在的她,还疼吗?可我,不敢。那份记忆,一定很疼很疼。
有了第一次的张狂,自然开启了无数次的后话。吃饭逗逗指头,走路拉拉小指,就连睡觉,都可以抓抓手背了。聂云霞的默许,让我感觉自己的幸福生活已经全面开启。对于总献殷勤的红玉,自然也没有这么多醋味了。
在东凉镇休整两日,听到不少人夸赞现在的西荒今非昔比,熊将军功不可没。就连京宫都下了诏令,要在西荒城给熊能修一座将军祠,流芳百世。工期进入尾声,要在新年开启供奉。
“这个皇帝还算明事理,顺民心。”这次驾马的是红玉,聂云舟在马车里和我们唠嗑,“没有因为功高盖主而倒打一耙。”
“名将遇明君。”聂云霞擦拭着自己的佩剑。
“我挺看好他的。”聂云舟靠在车厢,“虽然坊间传言是他趁他的皇帝大哥还没有子嗣,亲手杀了他哥,才迫不得已坐上这把龙椅。但他在位这七年,京夏的确发展迅速,国泰民安。比他哥会当皇帝。”
“朝堂之事,岂可非议。”聂云霞将剑收入剑鞘,抬眼看着他。
聂云舟这个懦夫居然把锅直接甩给了我:“我是怕她不了解,多给她讲讲,免得在外什么也不知道,被人非议。”
虽然我是听得很带劲,但这锅我不背,立马调头转向聂云霞:“霞霞,我可没问他。”
“那我问你,当今圣上是谁?”聂云舟这个小人。
我直愣愣地闭上嘴,看着他俩不知道猜谁。正当聂云舟得逞想笑时,聂云霞用剑头给他赏去一个爆栗,然后开始向我科普:“当今圣上叫夏永泰,他有一个哥哥叫夏永卓,是先帝。七年前崩后,留下遗诏,由他的弟弟继位。在位期间,他为国为民,励精图治,百姓们的生活得到改善,深受爱戴。算是京夏一位不错的帝王。”
好奇是我问出:“他哥真的是他杀的吗?”
这个问题聂云霞没有直接回到我,而是拿了块桃花酥给我:“怎么死的,重要吗?重要的是,他让积贫积弱的京夏开始变得海晏河清。”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李世民、朱棣。权衡之下,必有损伤。既然问不出,就问问其他的。我咬了口桃花酥:“那他现在有自己的子嗣吗?”
“他才三十而立,还算年轻,总会有的。”聂云舟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倒是那个还在修道院的小侯爷,已经到了弱冠的年纪,不知道要不要回那虎狼之窝。”
“小侯爷?”皇家的八卦真是多,比我的桃花酥还好吃。
百事通的聂云舟向我挑了下眉,见聂云霞没有多说什么,便开启了话匣子:“我去清净山拜访时,和他打过照面。他叫夏怀宇。七年前,她娘安阳王妃应该嗅到了火药味,才向夏永卓申请,让还没有束发的夏怀宇,这个侄儿去清净山修道院,为国苦修十年。”
“他准了?”我又拿了一块桃花酥。
“他能不准吗?”聂云舟无奈地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命格和国运不配。他一继位,就发生京夏数百年以来最大的天灾。暴雨连下半年,洪水如猛兽,冲毁了数万家园。紧接着第二年又大旱,蝗灾肆虐。听老人说,那年的树皮都被扒干净了。他在位二十年,隔三差五就会有天灾导致人祸,老百姓们常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能不怨声载道。大臣们进言,让他问天道清净山。清净山回复,天道如此。后来又有人进言,让他去清净山向天道请愿,为国为民苦发其身。可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安阳王妃再提,自然随了大家的愿。不久,他就病逝了。结束了京夏二十载的至暗时光。”
这剧情精彩的,堪比年度大剧。我拍起手:“他也够霉的。”看来皇帝这不是这么好当的。
“那可不。”聂云舟和我一样为他感慨,“说来也奇怪,自从夏永泰继位,天灾就跟翻书一样,没了。他又不向祖辈那般穷奢极侈、穷兵黩武,积极号召休养生息,再过十年,京夏肯定国富民强,再现百国朝拜的盛况。”
“你对他的评价可真高。”他说的,我都想亲眼见见这位明君长啥样。这一想,让我有了新的疑问:“都是修道,清净山是最厉害的地方吗?”
这一问,连得聂云舟两个哼哼:“清净山哪儿能和我们无量山比。只是我们山有山规,派有派别。清净山是专供王公贵族的修道院。而我们无量山可是修道界的正统。哪个修道院不高看我们无常派几分。只是我们不屑和朝堂扯上关系。不干不净,不得上等修为。这是门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