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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红盖挂银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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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在黑暗中的我,被四周弥漫着太多未知的恐惧包裹着。我尽量不发出声响,紧靠石墩蹲下,双手牢牢抱住自己,感觉呼吸都紧张的不由自主的放慢了。我要把自己融进这个环境,变成一尊泥像。心脏却清晰的在耳畔一跳一跳。掌心微微盗汗。
made,这是梦吗?这梦怎么比中午那个还要真实,比我以往的任何梦都要真切。一呼一吸,都如此的让我感到。。。真不想说话,我彻底无语了。
正当我还在疑惑梦的真实性时,又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传来。然后,一声,一声,再一声,由远及近。我明显感到自己的呼吸都要惊恐地停止了,大脑一片空白。无处求助的我,只能越发拽紧自己的衣服,眼睛都不敢再眨一下。深怕突然闪现一个恐怖镜头,我定当昏阙梦中。
正当我要原地气绝晕倒时,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姐,你确定你的银蝶找对了,我可不想再夜宿破庙,食不果腹。”
是人声,稍稍安心的我慢慢放出呼吸,松了紧张的十指。
这时,另一个略带急切的声音跃入耳中:“银蝶第一次飞这么快,一定是感受到了她的气息。”
是个女声,这更让我安心。我终于可以长长呼出一口气。没想到这么轻微的声响,突然惊到了外面两人,异口同声道:“是谁,出来。”
藏不住也不想躲的我捏紧衣摆,秉着死马当活马医,假梦当好梦做,慢慢从黑黢黢的石墩后走出。当然,脸上,必须挂上一个极其友善的笑脸。
月光依旧,好似一束束调暗的射灯,从破漏的屋顶落下,模模糊糊照出了前面的一男一女。居然是古人装扮,手边都各持一剑。男的剑眉星目,挺拔的像一棵松。女的眉眼凝重,但也不影响她姣好的容颜。
这俩?我在脑子里转了千百遍,应该连路人都没有见过。
突然,女生向我直径奔来,条件反射的我还没有往后退完一步,她就先一步抱住了,紧紧地抱着我。我都能明显感受到她急促地呼吸打在我的耳畔,好似热腾腾的蒸汽机。
不等我多想,她已在我耳边激动着:“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丢下我一个人。”尾音,似乎还染上了一点开心的怨气。
被牢靠束缚的我整个一懵逼状态,只能把目光投向另一个人。他则一副惊呆的模样,张大了嘴,露出了贝齿,不知道要说什么。
一头雾水的我想挣开束缚,试了两次都动弹不得,只能颤颤巍巍开口:“你,这位。。。美女姐姐,你先放开我。”本想叫声小姐,怕她误会我的意思。才满十八的我,给她加个姐姐,应该没问题。
女生闻言,立马将我解禁,双手却依旧握紧我的双臂,好似锁链。
借着微弱的月光,面带微笑的我近距离看清这个女生的样子。长长的眉毛下挂着一双大大的眼睛,高挺的鼻梁红红的嘴,尖尖的下巴及腰的发。这等容貌,上镜不知迷乱多少人。再往下瞧,穿的是青衫?对襟?长袍?古装!我居然做梦做到了古代。我最近没看古装剧呀。
正在我走神之际,这个容貌秀丽的女生又激动的抱住我,好似不这样,我就会跑了。
石像的男生总算开了口:“姐。”他喊的有点慢,似乎在酝酿,给他的言语沾染上一片朦胧,“皇天不负有心人,恭喜你。”最后却又尾声高扬。
他略带欢喜的声音一落,我身上的压力却又重了些。
我感觉到双肩有了不可承受之重,闷哼了一声。突然,女生松开了我,惊呼着:“你的鞋呢?”
我还来不及低头一瞧,头一转,再一抬头,就更看清了她的美颜,感叹着这要放在明星堆里,也是相当出众。没准,她就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明星。
她利落的一转身,我才发现脚底悬空,自己被她拦腰抱了起来。
我被一女生公主抱了。我居然被一个清瘦的女生公主抱了。惊得我瞠目结舌,不敢相信之际已经被她轻轻松松三两步抱到祭台边,然后被放在祭台上。
做梦,体重减半吗?我还沉浸在自己的第一次公主抱就这么在梦里轻率的被一个女生实现了,不料,她下一步的动作直接让我惊掉了下巴。
她她她,她居然蹲在地上,如侍奉神明般用双手虔诚的捧着我的双脚,温热的手心立马让我冰冷的光脚感受到了真实的温度。
吓得我立马把双脚抽出,坐在祭台上,抱住双脚,带着戒备困惑之情往后挪了挪,心慌慌地看着这两人,问出了一直想开口的话:“你们是谁?”
我的梦,我不能自主,可真是杯具了。
他俩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把疑惑的目光都放在我身上。我瞧见,他们的眼里除了疑惑还有些难过,尤其是就近的女生。
她轻蹙眉头,半步上前,那气势吓得我立马挪后,十分戒备。她似乎也看出来了,站着不动,只用受伤的眼神看着我,受伤的语气质问我:“你,不记得我是谁?”见我摇摇头,她眉头越发的往下沉,让美人多了几分娇弱。
我见犹怜一词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心头也不禁染上了她眉眼里的忧伤。我像犯了错的小朋友,微微低头,不敢再言。
她又带着伤感问着:“你,真的不知道?”
我抬起头,小心谨慎地瞟了她一眼,的确是个美女,但是我真的不认识的美女。
听不见我的回应,生气的她却忍了几秒,气息突然弱了几分,好似要落到了地。
“那你是谁?”男生上前一步,脸色带了几分愤懑,好似在为受伤的女生打抱不平。
我虽势单力薄,但也不想输了气势,稍坐直了,字正腔圆道:“我叫叶晓梦,叶子的叶,庄周晓梦迷蝴蝶的晓梦。”
女生似乎被我的声音惊到了,看了我一眼。我也壮着胆子看着她,看到她眼里的颤动。思虑着,反正是我自己的梦,难不成自己做梦吓自己。眼前这两人不过都是我梦里的过眼云烟,梦一醒,他们统统散散散。
女生的秀眉越蹙越紧,似乎在十分克制的隐忍。时间禁止了两三秒,她才勉强开了口,不甘心着:“我叫聂云霞。”最后三个字说得十分慢,是怕我听不清还是习惯如此。
见我没有太大反应,她的眼睛泛起了一些水光,好似深潭落下了几许月溶。她紧紧地盯着我,让我汗毛竖立。夜风一吹,她又慢慢喊着:“叶晓梦。”仿佛我的名字跟她有仇,字字都咬得狠狠的。
我习以为常的嗯了一声,她抿着的唇更甚了,身子向前迈了半步,“你”还没有说完,我就被一股无形的气压着,十分不爽。
为自保,我赶紧向后倾,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好在一旁的吃瓜群众总算有用了,及时上前拉住聂云霞的胳膊。
我向男生投去了感激的目光。但他不领我情,转向聂云霞,故作淡定着:“姐,她可能只是,只是样貌。”
话还没有说完,聂云霞便劫了过去:“可是银蝶不会错,是银蝶带我们来这里。”她望着他,眼里的不容置疑展现无遗。
现在作为吃瓜群众的我默默地注视着他们,想着我最近都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难道是课业压力太大?
突然,一只泛着银光的蝴蝶从聂云霞伸出的指缝里飞出。
没见过世面的我惊奇地看着煽动着银光灿灿翅膀的蝴蝶,惊呼一声哇,好奇胜过害怕的伸出手,想与这只小可爱来一次美丽的邂逅。
可能是我的真诚感动到了它。它煽动着近乎透明的银翼,落下一串串银光,向我蹁跹而来,在我的指尖伫立。这可乐得我高兴的向他们俩看去,炫耀我的奇幻经历。毕竟,我在现实生活中经常向蝴蝶们发出诚挚的邀请,它们却都决然的选择离我远去。在梦里实现了这份小小的愿望,能不开心吗?
聂云霞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银蝶没有受惊,一动不动,好似一个美丽的挂件。我再三受惊,胆怯的看向她。她似乎怕说晚了就会永远的失去,急促着:“你还说你不是颜玉。”
我感到手腕一紧一痛,银蝶似乎感应到了,煽动起了翅膀。我真怕指尖的银蝶被吓跑了,连忙盯着它小声道:“别动,它飞走了怎么办?”这可是为我驻足的美丽可爱小蝴蝶。我第一次梦见,得牢牢记住。梦醒了,这等好事可就轮不到我了。
手腕的力度却有增无减,捏得我生疼。这个梦,忒真实了。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无需再忍,委屈巴巴地看向她,喊了一声“疼”。
聂云霞立马松了力道却不松手,眼里,是大大小小的吃惊,嘴里是磕磕巴巴的质疑:“你,你在说什么?”
我看她不愿松手,心里万般感慨:我梦虽我做,却不如我愿。想着我妈常说:撒娇女生最好命。我不得不软了声线,虚与委蛇:“姐姐,你真的捏疼我了。”完了,还得嘟上嘴,眨巴眼。
虽有谄媚之相,却果真见效。她看似牢不可破的手铐,开始裂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