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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破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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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事,这...”
守卫拿着刀的手挡在俩人中间,唯恐不妥。
葛余山轻言道。
“没事,你们在这儿,能出什么岔子啊。”
守卫闻言也不好再拦,盯着仆从将糕点一样一样摆在桌上,末了还热心地告诉葛余山,哪样凉了好吃,哪样要趁热吃。
葛余山再次和蔼地道谢。
房门一关。葛余山望了望满是账本的桌案,又看向众多香气扑鼻的软糕。
果断坐在了饭桌前。
竭溺隐着身,是跟仆从一同进的门,但他没出去。此刻见葛余山拿起一块蜂蜜糕就往嘴里送,便出手将人迷晕了。
紧接着,院中守卫纷纷倒地。
竭溺现身,对趴桌子的葛余山道。
“这么信任人可不好,你...!”
竭溺话还没完,怀里的茕茕就突然蹬了他一脚!小兔子借力跳到饭桌上,张口就啃某盘糕点。
竭溺一惊,忙过去把它拎起来,又让他以人的形态重重摔在地上。
“小畜生!”
他用力掐着茕茕的下巴,手劲儿大到像要卸了它。
“这里面不一定哪块有毒。你想死,我允许了吗?”
茕茕徒劳去掰竭溺的胳膊。
他疼到双眼含泪,嘴角还有糕点渣。可他并不是想寻死,而是那糕点...太香了。
竭溺不知道茕茕吃下去的那块有没有毒。
但他已经对葛余山跟到这步了,今天无论如何,也得把篡改账簿的指令埋下去。
这么想着,竭溺松开了茕茕。旋即右手成爪,覆上茕茕后颈时魔气忽涌。
“不要!”
茕茕大叫,可身体一点儿也动不了。几息后眼中的恐惧和不愿尽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冷漠、服从。
竭溺俯身,在他耳边低言几句。茕茕便站起来,直直走向葛余山。
这时,墙后忽传出了微弱的对话声——
“我说你是不是蠢,光送进去就算完?不得确定人吃下去?。”
送糕点的仆从委屈道。
“那我也不能站那儿看他吃啊,万一他一下倒了,守卫不是当场把我拿住?”
另一人说。
“那万一他不吃呢,我们怎么跟老爷交代?”
“下次再有这种任务,送完东西后记得绕回来,趴屋顶上翻开瓦片,暗中观察。事发了也没人会想着往天上看的。记住没?”
仆从边往上面爬,边道。
“记住了。哎哥,你感不感觉有点怪,咋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呢?”
“别自己吓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竭溺皱起眉头,心道这俩人一个比一个蠢。
长期操控的指令比较复杂。竭溺瞧了眼正在执行任务的茕茕,转身消失在屋里。
“二位忙什么呢?”
“!啊!”
竭溺倏地出现,吓他们一跳!那爬房子的仆从脚下一滑,直接摔了下来。
另一个“出谋划策”的人还算镇定,问。
“你是谁?”
竭溺笑了声,说。
“你们办事不利,我是卫太守派来,灭口的。”
要葛余山陷害忠良,绝非一日之功。在计成前,谁也不能让他死。
“你胡说!”
凌乱起身的仆从躲到同伴身后,说。
“我们没有暴露,老爷才不会下这种令。”
竭溺嗤笑,步步逼近道。
“用完的人不杀,难道要留着把柄,等人追查?”
被竭溺阴影笼罩的俩人一退再退,终退到了墙根底下。
暗夜中,身处偏房的白羽遥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便给柏宁递去个眼神。
柏宁点头,瞬移至葛余山房内。
茕茕身体里的悬音笛在神力靠近时会本能发出感源。尽管茕茕已然清醒,但这不是他能控制的。
近乎同时,在外正欲痛下杀手的竭溺瞬间暗控了茕茕,让他变成兔子逃跑。
房门顷刻被撞开——
茕茕依旧是人形。
竭溺脸色一变,转身要追时,一条握拳的胳膊带风,骤然挡在了他身前。
“想走?”
万影嗓音凛冽。她身后的“仆从”,也随之变成了位不大的猫族少年。
竭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
他没动手。因为他十年前死过一次,靠如今的魔力断然对付不了修为千年的猫妖。
“太子殿下好算计啊。”
竭溺戏谑高喊。
“不出来见见?”
白羽遥推开偏房的门,问。
“这算夸奖吗?”
竭溺怔愣,记忆被拉回了十年前京都的巨树下。当年白羽遥在那儿取了他一命。
“太子殿下这是...”
竭溺看了看跟在白羽遥身侧凌墨安,故意恶心地说。
“对我余情未了?”
凌墨安和白羽遥相视一眼。随即,凌墨安高调地将人拦腰搂进怀里。他眼神轻藐,上位者的姿态在这一刻被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是我的。”
竭溺死盯着白羽遥那张神情乖顺的脸。
真乖啊。
仿佛只要对方是凌墨安,他就能任人施为...
做什么都可以。
“你知道茕茕为什么会在平岚城吗?”
竭溺看向凌墨安,妄图扳回一局。
凌墨安却似早想明白了般,微微一笑。
“你的复仇心理其实一点儿都不难猜。当年你与羽遥在此初遇,平岚还有水利做掩,像悬音笛这种能祸乱一方的东西,放在此地定是首选。”
“但不管你以往做过什么手脚,我都可以明确告诉你,那些已死或被流放的人,不冤。”
先帝临逝世的前两年,精神几度失常。朝中诸事,皆由太子代理。
天下为官者以为太子徒会用兵,不懂朝政,故而隐藏在先帝重权下的野心开始膨胀,腐败盛鼎。
可惜那时凌墨渊还只是太子,有些权利用起来不顺,为防打草惊蛇,令不少人多活了两年。
水利贪污,不过是凌墨安查出的那些人的罪行之一。
竭溺委实没想到自己还有给别人当垫脚石的一天,气到双拳紧握。
“好,你们算来算去的心机深,但总也会有不如意的时候吧。”
“就像现在,你们一定非常想杀了我。可能净魔的只有神。柏宁去追茕茕,太子没有神力,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白羽遥道。
“是杀不了你,不过可以打一顿解解气。万影,动...”
“呦~这么热闹啊。”
众人闻声望向正屋房顶,见啖髓妩媚至极地架腿坐在那儿。
这是凌墨安第一次见到啖髓真身,平和的心绪骤起波澜。
就是她!谋害我哥!!
凌墨安很是直白地带着怒气盯她。
啖髓对凌墨安本就有些意思。这会儿见他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更显媚态。
“恒王殿下是在心猿意马吗?这么多人呢,不太好吧。”
凌墨安都被气笑了,道。
“为魔者都爱这么自作多情吗?你就算脱光了,我也没兴趣。”
“你!”
啖髓身为色、欲魔,勾尽世间男人魂。这话对她的刺激可太大了。
跟随万影的小猫妖再忍不了了,喊道。
“你真是有病,也太不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了。万队,揍他们!”
小猫妖这一嗓子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好几双眼睛齐齐看他,让他有点胆怵,又往万影身后缩了缩。
啖髓很快调整好状态,换上笑脸说。
“干嘛打打杀杀。太子殿下,我是来替我们尊主传话的。”
白羽遥蹙眉。
“我跟他有什么好说的?”
啖髓道。
“那节悬音笛残段,尊主说既然有人想要,就做个情送给他了。不要因为这点事,坏了尊主与他的情谊。”
情谊...
什么情谊?
谁跟欲魔王有情谊?谁想要悬音笛?又是谁!不让欲魔王动他的?
白羽遥的心刹那间坠进冰窟。而就在众人都晃神时,竭溺和啖髓默契地化成浑雾,逃走了。
“羽遥。”
凌墨安把白羽遥的手握进掌心,宽慰道。
“魔族诡计多端,话不可信。”
小猫妖也跑了过来,说。
“对!不信不信,他们就是想跑。”
白羽遥微垂的头抬起,勉强勾了下唇,道。
“没事儿。万影,卫太守和许管家已经昏睡好几个时辰了,还有这里,都得需要你帮忙善后,麻烦了。”
“太子殿下哪里话,万影这就去办。”
“多谢。”
白羽遥刚要走,忽又想到了什么,提醒说。
“对了万影,葛余山房间里茕茕吃过的那盘点心,一定要拿走。那里面有压制小妖现形的果草粉,人不能食。”
万影应声。
小猫妖紧着问。
“那我能吃吗?我可以不现形。果草粉太香了,我送的时候都直流口水。”
白羽遥笑意真了几分,说。
“万影若是同意,你吃了也无妨。”
小猫妖祈求瞧着万影。就听万影无奈轻责。
“我是带你出来玩的吗?”
“这不就是玩吗?”
小猫妖笑嘻嘻地看向凌墨安,说。
“别的都好,就是恒王殿下把许管家和仆从的台词写得太长了,我背好久呢。但如果还有下次,一定也要找我来演噢~”
哄孩子嘛。
“好啊,我下次写简单些。”
凌墨安又对万影道。
“万影,劳烦你回去后转告承祈,就说我和羽遥,都很想他。”
折腾了这么久,天上的星星都快睡着了。
白羽遥和凌墨安手牵着手,准备走回卫宅。
可他们不知道,竭溺和啖髓根本没回京都,而是在半路,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