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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隐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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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盈前几日是在气头上,嘴上说的狠,实际也没在楚川身上寄什么希望。
现下听到他真的去办了,忙就追问。
“张誉以前好歹是一朝将军,家中更是有恩爱发妻,怎么会跟一个妓|女扯上关系?”
楚川一摆手。
“哎呀不是,她和张誉没关系。”
楚盈更是气愤。
“一会儿有关系,一会儿没关系,到底有没有?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就给你送回圣上那儿去!”
“可别可别!我的好姐姐,我都说!”
楚川明知她只是嘴上说说,可到底是被凌墨渊的那脚给踢怕了。
“姐姐还记得我三年前带回来的,洒在圣上身上的药粉吗?”
楚盈大惊!慌张瞟了周遭两眼。
“提这事做什么?!”
“姐姐紧张什么?这墙四不透风的,别人听不到。”
楚川盘着腿坐在楚盈身边。
“姐姐之前不是总问我那东西是哪来的吗?其实就是从那女人身上来的,还有另外一个女人。”
楚盈“哼”了一声,站起来看着他。
“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你掉女人堆里了?那东西我先前问过你无数次出处,如今怎么肯说了?”
楚川委屈道。
“这不是怕你骂我嘛。”
楚盈大喝!
“快说!”
楚川被吓得一哆嗦,赶紧交代。
“四年前我去花柳阁,在我半醉半醒的时候,看见一美若天仙,又白又...”
“嗯??”
楚盈死盯着他,示意他说重点。
楚川咂咂嘴,颇为无奈道。
“反正就是个女人。她把那妓|女带到角落里,在她身上洒的就是那个药粉!”
“那妓|女在花柳阁可是出了名的。她爹好赌,把家都败光了,没钱还债,就把自己长得还不错的女儿卖去花柳阁,让他女儿卖身挣钱替他还债。”
楚盈的眉头皱了起来,听他接着说。
“那妓|女被迫从娼,却异常顺从。我碰到过好几次他爹向她要钱,她都给了。但自从她被那女人洒了药粉,姐你猜怎么着?”
楚盈可没兴趣接他的话。楚川自讨没趣,继续道。
“几天后她爹又来了,她居然装作不认识,直接叫人把她爹给轰了出去!”
楚盈问。
“这只能说明她不愿再被压榨,跟药粉有什么关系?”
楚川一拍大腿。
“当时我也觉得是啊,就没放在心上。可不到一年后我又去,又碰见那个美若天仙的小娇娘了,她又往那妓|女身上撒药粉。”
“呵~”
楚盈冷笑一声。
“你是一年后又去吗?你那两年都要在花柳阁安家了。”
楚川心虚,结巴半天才道。
“那、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撒过第二次药粉后,妓|女她爹一次没再去要过钱。”
“我觉得奇怪,就去试探了那妓|女几次,一探之下才发现她是真把人给忘了!那时我才想到可能真是药粉的问题。”
楚盈忽抬手打了他肩膀一下。
“你小子!明明给我药粉时那么笃定说会让人遗忘亲人,现在却跟我说可能?!”
“让圣上和恒王之间搞成这样,看我不打死你!”
楚川边躲着打边道。
“姐你不能这样啊!当初往圣上身上撒药粉也是经过你点头的,怎么现在责任全在我?”
楚盈气急,一连打了好几下才罢手。
“所以我让你把事情调整回去,你就又去找那个妓|女了?那怎么会和人打起来?”
楚川回答。
“我也是想了好几天才明白可能是药效没到,要撒第二次才会忘得彻底,所以我就去找她了。”
“谁知她说药粉没有了。我正要深问,那龟儿子就闯进来,说已经点了她,我让他等会儿他非要烦我,我就...”
“行了!”
楚盈端着手道。
“既然你觉得要撒俩次,为何不早告诉我,三年过去了才说?”
楚川哀叹一声。
“虽然一次圣上没能忘记恒王,但也成功影响了俩人之间的关系啊。再说圣上继位后,你不也不许我再提?”
楚盈愈发心烦。
“罢了罢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她上下扫视楚川一番。
“这件事你别管了,再惹出祸来我也保不住你。从现在开始你就给我呆在这儿,不准出去。”
这简直比杀了楚川还让他难受,可他却没反抗,而是道。
“也不是不行。”
楚盈一听就知道不对劲儿。
果不其然,楚川提出了条件。
“我前些日子在郊外寻到个落难女子,我与她是郎情妾意,只要姐姐能把她带进宫来,我就呆在这儿哪都不去。”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连花柳阁也不去!”
楚盈虽气个半死,但一想到他能老老实实的,倒也应了。
楚川立刻谄笑着同她说那女子的样貌住处。楚盈记下后瞪了他一眼,拂袖离去。
窗外夜色正浓,她回到寝宫独坐榻上,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恒王府中人各司其职,无人在意偏居一角的客房。
白羽遥凭空出现在张誉床边,见他睡去眉间仍有散不开的忧愁,不禁心中惜叹。
随即他右手捏诀,双指从张誉的额头开始往下移,直至淡蓝光晕化在其心口才猛然收回手。
“果然...”
白羽遥喃喃一句,凝重盯了他片刻后,不留痕迹地离开了。
今日温度正佳。
白羽遥在府中没见到承祈,猜测他应是恢复了晚睡晚起的作息。
他不忍去打扰,便一人闲游等凌墨安下朝回来。
逛着逛着,田管家叫住了他。
白羽遥回身,眼睛一下亮了,忙跑过去道。
“哪里来的踏雪寻梅?!”
“是王爷昨日吩咐说要给白客卿寻只猫的。它两岁,白客卿可喜欢?”
白羽遥紧盯着它雪白爪子下的粉肉垫儿,点头说。
“喜欢!”
田管家见状咧开嘴,把猫递了过去。
“白客卿喜欢就好,王爷特意吩咐过不要橘猫,老奴便选了这只。”
白羽遥正抱着软团不知怎么喜欢好呢,听到这话怔愣一瞬,忍不住笑出了声。
“辛苦田管家了,我很喜欢,谢谢。”
小猫晃着黑黑的尾巴,往白羽遥肩上超乖一趴。
田管家看他们互相喜欢,行了一礼后欣慰退下。
小猫给漫长的等待增添了不少趣味。
凌墨安找到白羽遥时,他正跟猫一起,躺在自己房前的草地上。
夏日凉风,万里无云,绿草茵茵,狸奴戏尾。一切美好都不及白羽遥看见他时展颜唤的那声——
“墨安。”
凌墨安张开双臂任人扑进怀里。
俩人都没说话,静谧感受着对方的暖。
抱了一会儿,凌墨安忽道。
“对了羽遥,这个给你。”
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玄色荷包放在白羽遥手上。
白羽遥打开,惊讶地望着他问。
“这不是前日我换衣服用的珍珠吗?”
“确是。我回府时,那店铺的掌柜在途中守着我,想来是知道了你我关系,不敢贪这份财。”
白羽遥闻言蹙眉。
“这怎么行!衣服我都拿来了。”
凌墨安笑着将三颗一寸大的珍珠倒进白羽遥掌心,揉了揉他的脑袋道。
“就知道羽遥会这么说,所以另外三颗我让他拿回去了,剩下的你收好。”
白羽遥看人看得怔住了,脸愈发的红,连眼神里都多了些东西。
凌墨安呼吸一紧,后退半步道。
“羽遥不是说今日要做商讨吗?我...我去喊承祈。”
说罢便匆匆离去。
承祈妖丹被解,活力充足到醒的都比之前早了。
凌墨安来找时他刚吃完饭,幸而不会饿着肚子跟白羽遥怀里的猫相互瞪眼。
清雅房间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气氛。
白羽遥没来由地想笑,却强压下嘴角,对凌墨安道。
“墨安,我再同你说一遍解决司皇薄的办法。”
“一是让凌墨渊做皇帝。”
“需要抹去他身上的魔气,找到能证明他篡位的物件并用神火烧掉。但这一切需要你的应允,因为需要的你血来点燃神火。”
“二是...”
“羽遥。”
凌墨安握上他的手,认真道。
“我从没想过第二种。他是我哥,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对他拔剑。”
这答案,白羽遥在第一次讲出天坛上的名字与司皇簿的不符时,就已经听过一次了。
事关重大。他回握住凌墨安,郑重问。
“墨安,司皇簿上是你的名字,也就是说你才应该是皇帝,你当真想好了,要让位?”
凌墨安不假思索。
“我心甘情愿。”
白羽遥不再言语,盯了他半晌,闭眼松出口气。
自从下界,离钰的那句“杀了他”始终是白羽遥最不愿面对的。
如今凌墨安此等选择和态度,确实抹了他这份愁。
承祈见白羽遥是这种反应,以为他不愿让凌墨安吃亏,于是道。
“你就放心吧,我自小跟在王爷身边,王爷与圣上的情谊真是不是区区皇位可抵的。”
“这种生在皇室的兄弟情谊,可谓是...啊,亘古未有。”
白羽遥听此,开诚布公道。
“那按我知道的来说,圣上既是由太子继位,哪怕身染魔气,司皇簿上也只会不显名字,并不会自主换人。”
“如今这情况我有两种猜测,一是凌墨渊在先帝去世前已被废除了太子之位,并因为他沾染魔气,所以司皇簿才会选择墨安。”
“二是先帝西去前,留了直接传位给墨安的遗诏。”
承祈疑惑问。
“口谕不行吗,一定要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