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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情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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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墨安表明心迹的话被打断,明显有些不悦。
“进来。”
承祈开门,看都不看俩人一眼,直接把超大号的食盒放在了桌上。
白羽遥恍然想起府中丫鬟曾说过,承祁素来都是与凌墨安一同吃饭的,便想着对凌墨安说自己先回去了。
不料他话还没出口,承祈就先一步道。
“没毒。”
白羽遥和凌墨安俱是一愣,双双盯着承祈倔强的背影。
“哐”的一声,承祈关门走了。
俩人面面相觑。白羽遥打开食盒,发现里面有两副碗筷,又看了看凌墨安,劝道。
“要不...王爷还是先去看看他吧,他今日一直都不对劲儿。”
凌墨安本以为承祈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不想他还学会软硬兼施了,于是攥了攥白羽遥的手,温柔道。
“好,我去看看他,你若是饿了就先吃,不必等我。”
“嗯嗯。”
凌墨安在府中转了半圈,最后在花园里找到了人。
承祈拿着簸箕,报复性地摘着茉莉花。整片花丛中不见一点儿白,独独东南一角花开正盛。
凌墨安见状心里也不好受,走过去带着歉意唤了声。
“承祈...”
“王爷不必多说。”
承祈直起身摆弄着摘下的花。
“派出去的人我已经调回来了。王爷既然喜欢他,我再不舒服也得适应。”
“王爷不必管我,我是在跟自己置气,他要是没有不该有的心思,我不会动他分毫,王爷大可放心。”
凌墨安抿了抿唇。
“...抱歉。”
房内,白羽遥已经将菜都摆好了。
他瞧着那些佳肴,觉得比昨日的外观精致了不少,明显就不是出自一人之手。
很快凌墨安回来,俩人一同拾起了筷子。
白羽遥对一盘品相极佳的鱼跃跃欲试,细尝之下确比昨日的要好吃,不由问。
“王爷,今日这菜是哪位厨子做的啊?”
“不是厨子,是承祈做的。”
“!”
白羽遥险些被这话呛到。
“可他明明连我的话都不想听,怎么还会给我做饭呢?!再说他不是侍卫统领吗?”
凌墨安解释说。
“承祈自幼就对吃食特别执着。他觉得别人做的都不合胃口,便自己动手,为了能做出一道满意的菜,经常苦心钻研好几个月。”
“他性子与旁人不同,喜欢做吃的,却又不肯只做吃的。好在他武功不错,人也机灵,我便让他当了府中的侍卫统领。”
白羽遥晃晃脑袋,小声嘀咕。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竟如此令人难以理解。”
凌墨安看着他。
“承祈并非十五,他已经十七了。”
“噢...”
白羽遥被美食吸引也没多思。他埋头吃着吃着,忽然道。
“十七?如此算来王爷与他只有一岁之差,王爷一岁时是怎么捡到他的?”
凌墨安困惑,放下筷子问。
“是谁告诉你,我才十八的?”
白羽遥舔舔嘴角。
“那王爷十九?我与王爷初见时,感觉王爷只有八九岁啊。”
“......”
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凌墨安心头,总算明白为什么白羽遥牵着他时,与牵小孩儿无异了。
他苦涩道。
“羽遥,我已过了弱冠之年,二十有一了。”
凌墨安眼神飘忽一瞬。
“...别总把我当成孩子啊。”
白羽遥有点儿尴尬,盯着饭碗道。
“反正跟我比,你们年龄都挺小的。”
之后再不抬头。
用过午膳。接下来的一个半时辰里,白羽遥在府中逢人就猜他的年龄,然后再礼貌问他自己猜的对不对。
等到快将府中人都问过一遍的时候,白羽遥放弃了。
因为不管他如何猜,总会比那人的实际年龄年轻个两三岁,给好多姑娘都说得不好意思了。
后期凌墨安处理完政务出来陪他,眼里的宠溺就没断过。
白羽遥更加窘迫了,背过身去不看他。
凌墨安柔声道。
“好啦羽遥,不是所有人的年龄与长相都相符的,有些差距甚大,你能看到本质、坚定信念,就已经十分难得了。”
白羽遥用手捂住脸,回身喊道。
“王爷惯会哄人!”
凌墨安凑近,轻轻把那只手握在掌心,见人将脸扭到一旁闹别扭的模样,心都化了。
“别恼,现下时辰尚早,我们去街上逛逛,为你添几身衣裳好不好?”
白羽遥抬头一本正经地问。
“添衣裳干嘛?”
“自然要添。你来时身无长物,就算日日呆在房里衣服也要换洗啊,怎能只有一套?”
白羽遥心道。
如果我告诉他我的衣服不用换下来洗,他会信吗?
凌墨安继续说。
“而且再往后些时日,只怕你在满是冰块儿的屋子里穿这套亦会觉得热。”
“我们去买几身轻薄的。你若实在喜欢身上这件,而今昼夜温差大,也能换着穿不是?”
白羽遥还在挣扎。
他始终认为用神力变出假银两来不道德。
“不用了吧。我来时比较急,没带什么银钱,怎能让王爷破费?”
凌墨安正色道。
“这本就是应该的啊。”
白羽遥哽住。
“怎就是应该的?”
“羽遥是以客卿的身份住进恒王府的,一切花销当然由我负责,不然怎么说是养门客?”
天啊!原来客卿的生活是这样的!
白羽遥认为自己被套路了,礼貌微笑道。
“难不成王爷给我安这个身份,就是要养我?”
额...怪怪的。
凌墨安垂眸一笑。
“当初看明了你想进府,却也正合我意,信口胡说罢了。”
又对着那双杏眼,认真道。
“但羽遥在我心里,绝不仅仅是府中门客。”
此刻凌墨安眼底蕴含了千万种情绪。
真诚、坚定、宠爱、热情...任何一种白羽遥都认得。
它们汇聚在一起如同熊熊烈火。白羽遥不敢去看,心更是被硬生生烫出了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他骤然将手抽了回来。
“王爷怎的、突然要带我买衣服?”
凌墨安语气悔过。
“原本昨日就该带你去的,但张誉的家人又来了封信,我只好先与他商讨下一步事宜。”
白羽遥这个时候听到他人的名字,就像看到了火墙的缝隙,忙就钻了出去。
“那王爷同他商讨的如何?”
凌墨安回答。
“张誉的家人还是张誉更为了解,我给了他纸笔,让他将自己的境况同家人说清楚。”
“如何出来的,还是我那套说辞。我提醒他面上的事要做足,他们给圣上的折子不能停,行刑时家人要悉数到场。”
白羽遥打了个冷战,幽幽道。
“看至亲惨死,虽知不是真的,恐怕也要有一段时日阴影了。”
凌墨安轻抚了抚他的背。
“好歹他这个无辜之人的性命是保住了。至于行刑日过后他要去哪儿,便是他与家人的决定了。”
白羽遥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个问题。
“哎呀!张誉身份特殊,府中人多口杂的会不会给王爷惹来麻烦?”
他表情懊恼,后悔没把张誉带去别处。
凌墨安丝毫不慌,称赞道。
“亏得羽遥会选地方,客房偏僻不常有人经过,又不知用了何种办法瞒过众人将他带进去的。”
“我见府中无人察觉异样,便告诉张誉非必要不出来,又单独让田管家秘密关照,两日来并无不妥。”
“方才我又告知了承祈,想来熬过这几日不成问题。羽遥无需顾虑,尽管放宽心态去选衣服。”
白羽遥一听话头又回到了自己身上,轻言抱怨说。
“王爷真是半点儿都没变,想说什么总是能绕回来。”
小时候说花,长大了说人。
凌墨安忍不住笑。
“只要是关于你,我都能绕回来。”
“好了王爷别说了!我跟你去就是了。”
他再不想听这人说的奇怪话了。
见白羽遥答应,凌墨安重新牵起他的手,温存道。
“附近成衣铺子居多,我们先去看看,若是都不喜欢就找人来做。”
“嗯...”
说罢,凌墨安便叫侍从多拿些银两给他,也没叫人跟着,与白羽遥并肩出去了。
不远处。
承祈在阴影里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神情晦涩不明。
待看不见俩人身影,他将手指放在唇边吹了个口哨。
哨声刚落,一只通体乌黑的玄猫就站到了他脚边。
承祈声音冷冷道。
“正好你来了,帮我试试他,别让王爷看见。”
玄猫乖巧地“喵”了一声,飞快跑走了。
街上的人往来不绝,二人徐行其中,走着走着,凌墨安问。
“羽遥对衣裳有什么特殊的要求吗?材质、款式、颜色什么的?”
白羽遥摇摇头,对他道。
“王爷肯定认为我特别喜欢灰色吧,毕竟两次见你,我穿的都是灰色。”
凌墨安听他这么说,关切问。
“莫非羽遥有什么难言之隐?”
白羽遥咧嘴一笑。
“不是难言之隐。王爷还记得我送给你的那株玉兰吗?”
凌墨安立刻道
“当然记得!”
它在十年岁月里无数次提醒着我,你我的相遇,不是我的一场幻梦。
白羽遥接着说。
“我特别喜欢在那棵树下躺着,但那样身上难免会沾染泥土。”
“我怕穿深色看不出哪里脏了,浅色又太惨不忍睹,所以便折中选了灰色。其实我什么颜色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