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罗纳尔多先生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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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克里斯蒂亚诺第一次来罗马。但他必须得承认，夏天的意大利不是什么好的度假选择。气温太高，住宿价格也那么昂贵……这听上去不像是罗纳尔多会说的话。
他的口袋不算丰裕，因此他选择了距离奥林匹克球场有点距离的一个球迷酒吧作为落脚点。他知道明天下午罗马同城德比会在那座球场上演，备受瞩目的比赛即将开始，连城市的氛围都显得紧张。他路过市中心，看到几个拿着棍子的、穿着罗马球衣的球迷被持木仓的警察劝离，许愿池周围也布控了警察。他真诚地希望球场周围也会这么被重重把控。
闹哄哄的球迷酒吧会整夜在酒吧的电视上播放他们支持队伍的比赛录像，有比赛的日子里那会是真正的节目——即使克里斯蒂亚诺走进酒吧的时候已经接近午夜，这个小小酒馆里依然挤满了人。
屋子里的人大多穿着球衣，当然也有常服。克里斯蒂亚诺努力辨认了一会儿，蓝色是大部分球衣的底色，队徽是一只金色的鹰抓着一个盾牌——这是拉齐奥的球迷酒吧。
他早已记不得2001年的意甲冠军归属，但他记得这个时代的拉齐奥正处巅峰，克里斯波和洛佩斯组成锋线，西蒙尼、贝隆、内德维德、内斯塔……这些在以后只能从实况足球上组队的名字，在这个时代，真正组成了一架摧枯拉朽的战车。
“对不起——你成年了吗，孩子？”正擦着酒杯的酒保大声问他。
“我不喝酒，先生。”太吵了，他也不得不提高声音，掏出他的护照递给酒保，“楼上还有空房间吗？我来自里斯本，我得有个歇脚的地方。”
“你为什么来罗马，孩子？”酒保打开他的护照，开始大惊小怪：“你才十六岁——你不上学吗？”
“当然是为了明天的罗马德比。”克里斯蒂亚诺说，“我花了一大笔钱买机票呢。”
“好吧，为了这场比赛逃课是值得的。”酒保先生刚刚这么说，就被另一个端着一盘披萨的女士高声喊了一声“别对孩子们说胡话！”
酒保缩了缩肩膀，克里斯蒂亚诺猜测那是一种默认。
“我们会赢的！他们会让你觉得这非常值得。”一个坐在吧台旁边的醉醺醺的女士这么说，“我们有华丽的锋线和坚固的后防——埃尔南（克雷斯波）会进球，桑德罗（内斯塔）会拦住巴蒂斯图塔！”
在球迷们夸奖自己喜爱的球员的时候，聪明的方式是附和他们。
“内斯塔很厉害。”克里斯蒂亚诺真心实意地夸赞现任拉齐奥队长，“他的铲球非常艺术——准确且具备美感。”
现在的内斯塔不过二十五岁，刚刚蝉联意甲年度最佳后卫，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
“你是一个懂足球的小伙子。并且非常有品味。”酒保因为这份恭维哈哈大笑，他把一串钥匙递给克里斯蒂亚诺，“你的房间在三楼——让我为远道而来的球迷做点什么吧，这是免费的房间，罗纳尔多先生。我喜欢听你夸桑德罗，我们的小队长非常棒。”
这个纯粹的球迷用他自己的方式欢迎克里斯蒂亚诺。他看上去兴致很高——这个酒吧里所有的球迷似乎都充满幸福。他们的快乐朴实又真挚，即使克里斯蒂亚诺并不是拉齐奥的球迷，他也依然被这样的热爱触动。
他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在这个夏天，胡安.贝隆会被弗格森带去老特拉福德。内德维德前往尤文图斯。卖掉他们换来的4800万欧元买来了门迭塔，这最终成为压垮财政的稻草，西班牙人的糟糕表现没能挽救悬崖边缘的拉齐奥，这也导致内斯塔和克雷斯波会在明年八月被出售——这艘令人艳羡的战舰，马上就要沉没了。
克里斯蒂亚诺凝视着这些狂热的球迷，一个醉醺醺的大叔塞给他一杯苏打水。他捏着那个杯子，没来由地，他想到2018年。当时的美凌格是否会想到未来是什么样的？他们钟爱的银河战舰会在夏天失去它的船长——他们想过这样的未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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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吉姆。你说的‘他不准备续约了’，这是什么意思？”
弗格森在当天没能联系到大卫.吉尔，因此他选择第二天去和他面谈，约翰也因此得到一天时间去睡个好觉。而在第二天早晨，可怜的约翰在家里享受咖啡和吉姆取得联系的时候，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字面意思。约翰。”吉姆说，“那小男孩一意孤行。没人能改变他的主意。”
“今天不是愚人节！”抓狂的约翰听着吉姆.瑞恩告诉他罗纳尔多不打算和里斯本竞技签下职业合同的消息。预感自己大祸临头。
“我非常清楚今天是什么日子，约翰。就像我说的，他不想续约，只希望在青训合同结束以后结束自己的球员生涯——我们用了一切方法留住他——甚至找了他的爸爸妈妈，他昏了头的监护人告诉我们‘他可以决定自己想要什么样的未来’。”
约翰几乎怀疑自己听不懂英语。他眨了眨眼睛，再次从脑子里复盘吉姆的话，哈，别开玩笑啦，尤其还是这么拙劣的玩笑——
“对不起，什么样的未来？重新回去学校吗？我不是真的对学校有什么意见——上学当然很好——可他有天赋，浪费天赋是在犯罪！”
“我甚至以为他和其他俱乐部私下达成了协议。”吉姆说，“你知道的，我以为没准他想拿一笔签字费……但他和他的经纪人也解约了。如果他真的和其他俱乐部达成了协议，他根本用不着解约经纪人。何塞.维加是葡萄牙最大的经纪人！”
约翰忐忑不安。他被这个消息冲昏了脑袋，只能茫然地问：“你有什么建议，吉姆？”
吉姆说：“如果你还没有把那个录像带交给亚历克斯，我建议你不要给他——忘记这个东西吧。”
“对不起，你希望我找一个什么样的借口告诉他，才能让我可以合理的不把录像带交给他？”
“你被抢劫了——你搞砸了，随便什么！”吉姆有气无力地说，“如果弗吉看完了录像，然后知道我们没法把他带回来，他会拿木仓崩了我们的脑袋！”
“可是亚历克斯已经给罗杰和大卫打电话了。”
吉姆沉默了一会，然后他用一种灰心丧气的语气说：“好吧，约翰。别让他发火——你能做到吗？尽量别让他发火。”
“谢谢，如果我有那个本事。我会那么做的。”约翰挖苦道，“如果亚历克斯不高兴，我想他会直接向葡体的高层施加压力。”
“你不如担心他会不会向我们施加压力。”吉姆说，“毕竟我还有一个坏消息——罗纳尔多已经回家了。”
“这代表什么？”约翰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他不在俱乐部——他彻底不属于这儿了。”吉姆贴心地让他更加明白，“如果他们搬家——嗯，我想没人能找到他们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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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马德比在一片火药味中展开，街头闹事的极端球迷不断被警察带走。克里斯蒂亚诺避开球场门口那些互相放狠话的球迷，他可不想被那些人波及到——这场比赛已经没有剩余球票了，他如果想要合法的进球场，只能找那些高价卖二手票的人买票。
“十欧，我带你进球场——没有座位，当然没有座位。我不保证你能站在什么位置。”
他在一个角落发现了二手贩子。那是一个戴着一顶鸭舌帽的女孩，她的腰上有个挎包，正在和一个中年男人讨价还价。
“座位？三十欧我会给你一张南看台的座位。当然不是前排——”
“你是个奸商。”那个不甘不愿掏了十欧买站票的男人这么说，“平时它只需要五欧。”
“平时的比赛不是罗马德比。”那女孩不为所动，“它值得更高的价格，你到底要不要进去？”
“五十欧，给我一张前排的票。”克里斯蒂亚诺把钞票塞进那女孩手里，“我现在就要进去。并且我需要纸质球票。”
她不太明显地打量了他一眼，也许是把他当成了那种狂热的、傻乎乎的小男孩。然后她吹了个口哨，“跟我来。”她同时示意那个买了站票的男人跟她走。
距离比赛开始不到一个小时。球员们已经开始在场上热身，卖票的女孩把那个男人带进来以后就没有再关注他——感谢那五十欧，她亲自把克里斯蒂亚诺带到第三排的位置，那是拉齐奥球迷的区域。纸质的球票也被她递给克里斯蒂亚诺。
“如果有人查票——呃，这能让你不会被请出去。它确实是真的票。”她对他挥了挥手，“我得走了。我还有几张票没卖掉呢。”
克里斯蒂亚诺同情了那个花了十欧进来的男人一秒——他显然是不会有球票的。
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球场。必须承认，在这个视角看比赛是一种新奇的体验——大部分时间他是场上的球员。或者他会坐在球队的专属包厢里，而不是像这样，挤在这些狂热球迷中间，看他们把巨型的tifo展开，他甚至被塞了一面蓝色的旗子。巨大的尖叫声几乎让他以为他失去了听力。
拉齐奥的队员在热身。有些人很容易辨认——感谢前排座位，他看到年轻得过分的内斯塔在做折返练习，克雷斯波在高抬腿，小因扎吉在拉伸腿部，看来这场他顶替了萨拉斯首发。胡安.贝隆正在和西蒙尼说话——没错，马竞的那个西蒙尼。他的老熟人。
他几乎要笑出声。这一切显得那么滑稽。那些球员结束了无球训练，罗马的球员也进入他的视线，尖叫声更加巨大了，他们穿着红色球衣，年轻的托蒂、巴蒂斯图塔轻巧地拨弄着皮球，托蒂的金发在阳光下晃眼极了。克里斯蒂亚诺微笑着看着这一切，这一瞬间，一阵激荡的情绪从他的胸口滋生，从他退役那一天开始，他以为已经失去的那一部分，在这漫天的呼声和热爱里，重新聚集在了他的胸口。
……这是为了足球。当然是因为足球。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罗纳尔多先生17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