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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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其实神宫寺无月是一个很会既来之则安之的人。
既然被新上司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给烧到，来到新世界被安排成女装大佬，除了每天洗澡的时候有点望洋兴叹之外，别的他接受程度都十分良好。来都来了，不如就这么过着吧，反正都是任务，任务和任务之间除了难度差别，别的也都能得过且过。
这个所谓高武咒术世界，比他想象中的开局还要好。一上来就是任务目标的官方继母，还不费吹灰之力登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家主之位，没谁能给他气受，想出风头可以出风头，想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时候可以窝在宅子里看卷宗摸鱼，自由度简直不要太高。
而现在，他发现他的思路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那就是——任务目标还仅仅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屁孩。
而按照常理来讲，十二岁已经是可以上初中的年龄了。
但他亲爱的任务目标五条悟不同。
由于身份的特殊原因，五条悟从小被养在深宅大院，别说去正经学校读书了，就是连朋友都没有一个，可以这么说，五条悟能有现在总体来说较为成熟的心智发育，全靠出生携带的良好基因和天赋。
现在的当务之急不仅仅是给他找几个能使他全方位协调发展的老师，更得让他认识认识新朋友。
但问题又来了。
五条悟不能出门啊。
只听说过有上门家教上门女婿，谁他妈听说过上门朋友这种东西啊？想着想着，神宫寺无月面无表情地在心中和系统爆粗口。
【……阿月，养孩子这种事得慢慢来，急不得。】
这种事他当然知道。神宫寺无月想了想，还是没忍住叹了好长一口气。
听见他叹气，上半身趴在案几上撅着屁股练字的五条悟抬起头来，一张小脸上还带着几条猫抓似的墨痕。
“怎么了？”
自从神宫寺无月上次的贴身教导后，小孩再被带到书房里陪着他一起办公时，已经能够自觉找点事情来做了。
系统不由得感叹，或许这就是言传身教的魅力吧。
当然，不是指那个傻得令人发笑的问题。
听见系统毫不客气地在脑中发出嘲笑声，神宫寺无月烦得要死。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别他妈笑了。
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
——你父亲他自有过人之处。
哈哈哈，开玩笑的，他连这小崽子他爹一面都没见过。
女人一袭火红浴衣张扬夺目，她抬手向着孩童的方向招了招，道：“悟，到我这里来。”
“带上你写的字。”她轻轻扬了扬下巴。
闻言，原本噌地站起身的小孩顿时面露犹豫，但在那双丝毫没有玩笑性质的梅红色眼眸中，他也仅仅是犹豫了片刻。
接过厚厚一摞白纸，神宫寺无月不由得对孩童的鬼画符啧啧称奇。
好笑是好笑，可日后说出去，五条家正牌的唯一继承人，连字都写不好，这像什么话？
“没关系，写的很好了。”
红色的眼眸藏着笑意，五条悟瞬间明白她言辞之间的微妙，想也不想，连忙为自己辩驳：“对啊对啊，已经写的很好了！”
“我之前可是从来没有学过呢！”
这话引起了神宫寺无月的好奇。
就算先代再这么对这孩子保护欲过度，也不至于连书法老师都不请一个吧？
见她面露怀疑，白发苍瞳的小孩没有一丝犹豫，果断自爆：“那些人都被我气走了。”
话一出口，他才反应过来，否认也不是继续说也不是，只好揣着手嘟起嘴开始生闷气。
“……”
孩童的瞳孔苍蓝，极度纯净，里面只映出了鬼王的身影，女人人如其名，哪怕静静坐在那里，都随身自带一股不可亵玩的盛艳气质。
神宫寺无月无奈：“为什么不学？”
教导孩子，还得徐徐图之，先要搞清症结所在，然后才能因此制定措施，急不得、急不得。
为什么不学？这可是个好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甚至令五条悟有些害臊。
年仅十二岁、身高还未开始抽条的六眼神子抿了抿唇，一抹红霞悄然飞上脸颊，他含糊不清道：“我不想说。”
“为什么？”
五条悟：“……”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哪里来那么多为什么？
既然小孩不太愿意说，神宫寺无月也没打算逼他，而是提笔继续办公，嘴上话锋一转。
“悟之前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会与你的父亲结婚吗？”
既然没有什么初始设定，神宫寺无月打算即兴发挥。
“为什么？”五条悟果然被勾起了兴趣，苍蓝色的眼睛猛地一亮，然后一双耳朵又耷拉下来。
“那你之前果然是在骗我。”
女人勾唇缓缓一笑：“不算是骗你，那只是其中一个最不要紧的原因罢了。”
“那好吧。”
小孩不自觉将脸凑近，双手捧着脸，一双比天空还纯净的苍蓝色眼眸忽闪忽闪。神宫寺无月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心软，然后收回余光，看似专心地阅读手中的文件。
如此，小孩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他感到气急败坏，小脸扭向一旁，执拗地不肯再看神宫寺无月。
“作为交换，你先告诉我，我就告诉你。”
五条悟忍不住回嘴：“凭什么是我先说？”
只见女人微微一笑：“因为是你先说的。”
“……那我抗议。”
神宫寺无月老神在在，淡定把文件往后翻了一页。
“抗议无效。”
小孩发现自己的确再也说不出反驳的话，心中又实在好奇神宫寺无月口中的答案，好奇心如同刚断奶的小猫的爪子，有一下没一下抓在手心，连整颗心脏都为此感到酥酥麻麻。
唯一能体现他的不满的，是他自以为恶狠狠的一记眼刀。但这对身经百战已经练成老油条的神宫寺无月来说，这比刚断奶小猫的爪子威力还弱。
不如说，与他面对面站着的，确实就是一只刚断奶的小猫。
“好吧好吧，真是输给你了。”小孩操｜着一口并不熟悉的大人腔调，令人忍俊不禁：“因为他们很烦。”
“老头子请来那些人时，为他们每个人都定下了指标，如果完不成就会扣钱，如果成果超常完成的话，就会加很多钱，所以每个人都变着花样想让我多记一些背一些。”
说到这里，小孩的情绪非常低落，在那些被他父亲请来的老师中，偶尔也有他会想成为朋友的。但毫无例外，这些人都是奔着高昂的赏金而来，没人真正在乎被教导着的他怎么想。
五条悟突然很想问眼前的女人一个问题，当然，他也这么做了。
“钱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东西吗？”
孩童神色懵懵懂懂，眼眸盛满了不解，似乎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关于这个问题，他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好奇……以及失落。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会为了那些薄薄的纸而热情到狂热？
为什么人会为了钱不顾一切？
神宫寺无月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今天第多少次叹气了，似乎面对眼前的小崽子，他总有叹不完的气。
他沉思道：“钱是很重要的东西。”
“很重要？比一切都重要吗？”不等他说完，五条悟迅速追问。
“不，还有很多比它更重要的东西。”
孩童几乎是迫不及待：“还有什么？快告诉我！”
然而——
“这得等悟自己慢慢去发现了。”
不自觉想起银行卡那串能使自己安心度过一个退休生活的数字，神宫寺无月脸上下意识浮现出幸福的微笑。
傻孩子，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会发现真的只有钱是最重要的，老话说得好，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是万万不能的。
当然，教孩子的时候可不能这么说。
教孩子切记不能教他们变通，不然一个不注意就会变形。
火红的衣裙勾勒她高挑的身形，如同一团浓郁的梅红祥云。
“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一定会发现很多和金钱、权利一样重要、甚至远远超出它们的重要性的东西。”
五条悟忍不住咂舌：“欸——怎么这样……”好吊人胃口的话啊！
但小孩本身，似乎有着超多的探知欲以及极强的韧性，他换了一个说法，继续问：“那我最快什么时候能得到你说的这些东西呢？”
“这个嘛……得看你什么时候长大了。”
两人再就着这个问题打了几个来回的太极，当然，打太极的主导者非神宫寺无月莫属。
孩童一改脸上的平静，好奇到眼睛比桌上的烛火还要亮。
“好了好了，我回答完了，该你了！”
“这次可不能让你这么糊弄过去！”
上座的女人整理一下衣摆，在孩童炯炯目光下，轻声道——
“本来是为了钱和权利。”
五条悟敏锐地抓住他话中的关键词。
他反问道：“本来？”
“没错。”
作为咒术界罕见的女性家主，名为无惨这样怪异名字的女人俯下身体，缓缓靠近孩童。
烛火下，衬得那梅红色的双眸幽如鬼魅。
“但现在，我找到了比它们更重要的东西。”
强烈的暗示意味使五条悟小脸一红，他喏喏半天。
“喔……原、原来是这样啊。”
然后噌地站起身，飞快跑出门去。
“太热了！我去找仓矢拿点刨冰！”
望着窗外枝头上盛放的春荼，神宫寺无月抬手用袖子遮住自己上扬的唇角。
选择看破不说破。
“那记得帮我带一份，不要鲜花口味的。”
“尤其是那些紫色的花。”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在五条家当鬼王的第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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